哼哼、没猜到我猜到了吧,阿影——尤文人心道。
可能是阿影对自己这份能力太自信了,根本没有会在这种地方暴露给谁的预想。
无法找到确切位置、无法释放位置信号,却能随时联络以及对整个计划进行微调,甚至像临时起意般报汇了“费南雪”这个名字——
大概是阿影可以借助阿狸的双眼观察、以及它的嘴巴说话。
阿狸在刚才他搭话套近乎的时候,明明还不知道全盘计划到底是什么,就连阿影向玛妮伯爵提出了玛妮伯爵得到相应收益的建议都是用猜测,一转眼就能如此连贯将内外的计划扣上,那在他怀中的阿狸重量变大,应该是灵魂的重量膨胀——即在瞳孔收缩的时候,其实在这里的对象已然改变。
阿狸的能量储备显然不见得很充足、在穿过结界的时候,它的气势已越来越弱,这种术式可能使用也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也或许恰好相反——在阿狸的体力低到一定值的时候,阿影才能附着——
无法确定、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他在手掌心内藏了几只闪光的苍蝇,打算在出现异常情况迅速喂给阿狸。
现在还是暂且不要、万一他这种自作聪明反而把信号切断,就相当麻烦了。
看他咳嗽成这样、身体略摇晃,思维过度目光还略有些涣散,蓝发小姑娘的表情进一步软化,吸了吸鼻子,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拭了拭鼻子——
这家伙明明任鼻涕流着却偏偏还使用手帕、而那手帕看起来脏得有些过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比较合适了。
她用那条脏兮兮的手帕擦了擦鼻子:“这么说、你真是费南雪·坎特斯拉尔?”
尤文人回想了一下他点开小说时的章节标题。
按照断章而言的话、这家伙第一次出场应该会是在十九章、二十章左右,那么约瑟芬娜就是她的名字了么?
“是坎尔斯塔尔……约瑟芬娜小姐。”他小心翼翼、试探性调动着自己残存的能够使用的情报。
希望这个名字是正确的——虽然小说他没看全、只是点了个开头,但点进去之前他大略扫了一眼章节数目和标题,作用虽不大、可再微不足道的一点情报,也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成为变转。
唯独有点讨厌的是这破小说的每一章节标题太长了、像现在这种短期内还好,等到长期各种情报都累积起来的时候,这么长的标题只靠短期记忆存储很可能会成为负担——等到得了空闲的时候、得先想着循记忆把自己能记起来的部分都用笔写上,反复看个几天,自然就能增加突触、让短期记忆自然就转变为长期记忆了。
“唔——”她咬住嘴唇:“我没见过你、你也没怎么在社交场合出现,却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他咳嗽了一声:“越是体弱多病、没法子出门,不就会越憧憬外面的世界吗——地图还有夏西马国的画像之类的我都快翻烂了,总缠着……咳咳、总缠着姐姐和我讲各个舞会、派对什么的事情惹得姐姐都烦我了。”
附在了阿狸身上的阿影那小小的瞳仁倏地一亮,挑着它的眉——如果猫猫头眼睛上的几根毛毛能叫做眉毛的话,虽没说话,但大概却是在夸奖他“干得漂亮”。
尤文人自己倒是并不这么觉得,显然他思考的时间稍微有些长了、还有着略有破绽的停顿——这时候那位伯爵家的二小姐身体不好的设定倒是还真有点用,他只要咳嗽两声就能当做缓冲、不用担心咳嗽会引了对方的疑心。
不过、标题能用还真是太好了呢——她真的叫约瑟芬娜。
虽微不足道、但在这个世界总算又多了一丝生存保障,在之后靠着时间把它们穿成线、和各种其他渠道得来的情报结合一起,偶尔装模作样做出个神棍样都是有可能的。
“原来如此。”她立刻就接受了。
尤文人编织的谎言勉强能对得上逻辑、约瑟芬娜也很单纯就是了。
他向约瑟芬娜伸出手:“拿着我的手、我带你从这里离开。”
“嗯、嗯!”
在坚信他是费南雪、在心中确认了他是无害的之后,她不假思索就牵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为了卫生着想、还是礼仪,她在牵着尤文人的手的时候,还垫着刚才那条用过的手帕。
湿……湿漉漉的、还有点黏糊糊。
本来是个挺讲究的行为、用这种手帕立刻就不怎么讲究了,还稍微有一点……
要不是约瑟芬娜还是个小女孩,他肯定会觉得恶心的。
因为是小孩、他就能忍了——小鬼们就是经常会有无端流口水、流鼻水,说莫名其妙的话语、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清奇的情况——
纵不是所有小鬼都是这样、但因为年纪幼小、大脑空空犯了些小错误,成年人们如临大敌各种呵斥羞辱,在他的记忆中是种丑恶乃至恐怖的行径。
只不过是打碎了一个碟子、或是在地上洒了点牛奶而已,无休无止的嘲笑和辱骂,乃至会被人在身上留下能流出草莓酱的痕迹,几天都不好,还美其名曰“教育”什么的,尤文人不知道到底能否真的减少犯错的次数、能加深对犯错的恐惧感是真的。
什么错误都不敢犯、无论是流鼻水还是擦鼻涕都不敢,即使是感冒的时候也会战战兢兢害怕自己露出会惹人讨厌的破绽。
约瑟芬娜能这么自由流鼻涕、还随便用黏糊糊的手帕垫着他和她的手,是被娇纵过的证明吧——在其他人“娇纵”可能是贬义词,可是在他眼中的“娇纵”其实和“幸福”是同义词。
约瑟芬娜不知为何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旋即嘴角向上扬了个好看的弧度,以水汪汪的眼神盯着尤文人。
“费南雪小姐难不成是个很温柔、对人很有耐心的人吗?”
“嗯?”
“我可是故意在做惹你讨厌的事情哦、把湿漉漉的手帕按在你的掌心,那上面沾满了我的鼻水。这可不是一个淑女该做的事、您家世身份也甚高,就算身体差、应该也接受过礼仪老师的练训吧?却并不挑剔呢。那您大概是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再么就是身体太差,本来也不能参加舞会社交场合,也就不被期待礼节,您是哪种?”
这小鬼不是不知道她的行为略有点没礼貌、是故意讨嫌的啊。
而且尽管毫不犹豫牵住了他的手、多少还有点试探的意味——
难怪牵住了他的手之后、却一时不着急从笼子的门跑出去,还有点向后拖拽的力量呢。
也还好、笨笨的小鬼是被宠过的证明,没傻到底的小鬼也自有可爱的地方。
“礼节什么的、我当然知道。”尤文人轻声回答:“可是、约瑟芬娜小姐,且不说礼节本就是自己对待客人、让客人内心舒适,而非占据高位的人傲慢要求他人之物。我这不靠着强效的药吊住就很难自由行动的躯,自是叨扰了不少人。现在我这样子看起来还勉强撑得上是体面、真犯起病来岂不是又脏又烦人?大家都忍了我、我自也要对他人充满应有的感激——”
“……”约瑟芬娜小鬼快速眨了眨眼睛。
“哦。”圆鼓鼓的小脸彻底松弛下来、捏着他的手向后拖拽的力量也消失了。
放下了最后的、残存的戒心。
尤文人牵着约瑟芬娜从笼子中跳出去。
没触发警报、也没有被笼子的栏杆上的雷电击中——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让瞬间绷紧的神经放松,以待下一次行动做准备。
在越是危险的境况、越是不能让压力累积起来,每次行动之后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一定要及时释放出各种情绪,否则本来计划好的看似没有缺憾的计划、最大的失误就可能出在计划执行者身上——
所谓的人类、就是种该做的事情、本能做到的事经常做不到的脆弱存在。
失误是不可能消除的、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只能尽所能保持最佳状态,所谓的尽了人事再顺应天命。
各种意外的要素、再怎么机关算尽也绝不会面面俱到——一天前的他是想不到自己看了本破小说就被捅了一刀、然后就穿越到都没看完的破小说的世界里的——
别说未来多少年的人生规划了、就连本来准备好的第二天的三餐菜谱都实现不了,这就是所谓的不可预知的突发状况。
“你舒了好大一口气啊。我明明刚才在你身上感觉不到紧张、恐惧什么的,你的身体也没发抖。我还想呢,为什么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心态竟这么好、原来你也会绷紧神经啊。”
在离开笼子之后、显然她的笑容也比之前灿烂了不少——笼子的大小不小、可在那被束缚的空间内,还是会无端承受不少压力吧。
“这不是当然吗。喜怒哀乐、对过去的懊悔、对未来的恐惧,我都会有——”他露出自己最习惯的无害笑容道:“可是、依然由于我这脆弱的多愁多病的身体,若总摆出一张不开心的脸、以恹恹病容示人的话,不就把我的压力加在那些照看我的人身上了?大家照顾我已经够辛苦了,我怎么好意思总摆个臭脸、把疼痛什么的显出来?顾念她们的情绪,怕她们被牵着心还在次——”
尤文人单眼眯起、向约瑟芬娜露出个略显狡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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