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从南部脱出口突围进来,奇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便宜了。”他一边嘟哝着什么,一边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轻蔑口吻。
这位将军,并没有看我们,而是在经过我们后,转过身抓起鼓槌,“咚咚咚”地用力砸起来。
“梅勒参谋长,去集结剩下的士兵,我们今天有一项大活儿计要干了。”那个给我递酒的参谋长勉强直起身回应了一下,便歪七倒八地离开了这里。
“如你们所见,第二谷道已经被废弃了。”他也没有进帐篷,其实里面也早已空空如也,就这样坐在最高的一级台阶上,看着参谋离去的背影,以及下面渐渐开始涌动起来的营帐。
“战线正在收缩,就像潮汐退去一样,如果你们身上的奇迹要延续下去的话,不论如何都得离开这片搁浅的浅滩才行。”他咧嘴一笑,里面有着带血的黄牙,连唾液都已经干涸的口腔,舌头上都仿佛布满了裂纹。
但他仍旧保持着沙哑而浑厚的声音,不停地打量着我们,越是这样,就越能看出他的习惯性的轻蔑正向着不可思议的梦幻转变着。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么惨烈的战争了,这几天的一切都让人感觉是在做梦一般……”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没有继续下去,也没有给我们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跟在我身后,就跟你们昨晚一样,到了‘工事’那儿的时候一定不要犹豫。”
我不明白他说的犹豫是指什么,不过既然他这么好心,那么我们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士兵们此时已经熙熙攘攘地集结到主帐下面的大坝上,大概分成了五到六个大队的样子,如果不是这静谧的氛围维持住他们的体面的话,看起来就和一群待降的俘虏没什么区别。
“现在是哪一只编队在负责米尔顿的谷道?”他并没有从台阶上站起来,但声音却低沉和清晰到令人颤抖。
“汉克斯,将军!这个卢米良村的汉克斯,正在负责第二谷道法事遏制区域!”
“哦,去吧,不用听我在这里废话了,你的名字我已经记住了。”他挥挥手,送走了坝里最左边的大队,然后才慢慢地站起来。
“剩下的家伙们,我们在昨天已经充分完成了我们的使命,现在这个第二谷道的主力都已经撤离到南部梯道,或者与第三谷道的主力合流了。”
“但是,战斗还在继续着,还要继续继续着,只要不直到战斗结束,那我们就会继续在这里战斗吧?”
将军拔出了他的剑,就像他张开嘴说话时露出的舌头,那是一把血迹累累,已经在上面开裂的干涸的剑,他指向了中间那个大队。
“接替卡尔的指挥官!报上你的名字!”
“斯提亚,将军!这个梅尔布林策的斯提亚,正在负责枢纽‘工事’区域!”
“很好,斯提亚,跟我走,其余的部队继续镇守各自的区域,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时机掌握得很好,在话音刚落,他提着剑往台阶下走时,天上响起了熟悉的嗡嗡声,但部队里并没有人慌乱,只是在按照各自的路线行进着,很快,这片大营的区域便再度变得空空如也。
“声音没有昨天那么密集啊……”部队小快步地沿着一支谷道的分支前进着,这支谷道比起我们来时的谷道,多了许多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就那样被草草地推至两边,或者用废弃物就地进行掩盖,空气中难闻的气味再次盖下来,与次同时盖下来的,还有铁弹,以及其它的东西。
“第二队!张开集体立场!”将军大手一挥,阻遏了前面断崖处炸裂开的烟尘,这里的谷壁也不像来时的谷壁,灰黑的岩石到处裸露着,暗红的部分几乎所剩无几。
“第三队!右侧!法事隔断!第四队,架好武器,准备对敌!”随着进行的继续深入,谷道出现了几个被炸出来的巨大豁口,在那里,正有源源不断的被转移过来的士兵们,这种转移视距离对于法力的规模以及质量都有极高的要求,一般的中低阶个体绝对不可能单独实施这种法事。
“哦,数量比之前更多了,隔断壁已经没有效果了么?”随着两只中队被耽搁在这里,本队的人变得更少了,但行进还在继续着,并且伴随着随死神心情一般频率的士兵们的暴死,我们在近千人的队伍中除了听从不远处将军的调令,几乎不能感知到附近的情况,也不知道将军是如何做到的,只是狼狈地,不断地用法事,或者配发的圆盾阻挡着无处不在的侵攻,仅此而已。
“将军!不能再继续前进了,这里的防御措施比较完好,就在这里据守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外侧的队伍已经少了许多,或许是在空袭和新出现的法击中被歼灭了,或许是为了拖住突然出现的召唤部队,也许还有五六百人吧?部队攻破了一处红色岩壁尚且完好的据点,这里有足够宽敞的空间,而且还有一些破旧的,但仍旧能使用的防御工事。
这处据点的外侧,还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在成建制地,直接从谷道外部涌进来,同那些法事召唤的部队不一样,这应该是山中帝国的军队,那样的阵型,那样的数量,即便只是以普通壮劳力为主的军队,也足以让人绝望了。
“哦,看来我们果然来晚了一步。”但将军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来,因而整支部队也一刻不停地朝着开阔地的葫口处涌去,直到他接着道:
“斯提亚,留一支突击队给我,剩下的人,就拜托你了。”
“是!将军!”随着军势的分流,还跟随在他身旁的军队就只有百人左右的规模了,我们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即便我不知道我的同袍们是否会因此而迟疑,但我此刻确切知道的是,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坚持着让他们继续朝着外面无尽般的军势突去,而非那些看起来合情合理而又充满大义的情缘。
“塔拉,跟紧我,不要管其他人。”
“嗯,莱曼。”
随着以将军为首的锥子和敌人第一层厚实的锋线重重地凿在一起,他爆发出了他巨大的实力,只是凭借着武技的一扫就席卷了几乎第一、二层的数十名敌兵,然后随着一声怒吼,释放出的法事射线把敌阵的豁口在几乎一瞬间扩大的数倍,几乎腾出了整整一个锥子的空间,而处在锥尖后的我们和后部的突击队要做的,仅仅就是延缓这些空间的闭合速度而已,但这样的阵势,很快就被第三层、第四层,甚至数不清层数的敌军所挤压了,也许在那个出发前的坝里所见的数千人的阵势相差无几,但作为一支百人不足的部队与这样还是被地形所限制了的数十倍于己的军势所压制时,由将军所造成的第一击的冲势,在没几个回合后,就被彻底弥补了。
血战开始了,望不到尽头的,看起来又并非那么长的谷道,以及在浊流中挣扎着的虫子们与虫子们的碾斗,站在这个名为法事冢的巨大谷道的立场来看,也许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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