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说吧。”羽宸的声音又低沉了些许。
“你爸爸呢是去找那个姓季要债的时候带了把刀去.....”方明低声地说道，“你也知道，他欠了你们家钱然后就消失了，这二十万是以你爸爸的名义借的贷款，你爸爸费心费力还完了，那个姓季的突然不见了。”
“但是前段时间他在外面混不下去又回来了，然后你把去要债，人家死不还，你爸可能就想着带把刀去吓唬吓唬他，然后他们俩扭打了起来，然后情急之下就被你爸拿刀捅死了......”
羽宸听的满是震惊。
这真的是他爸爸会干出来的事情吗？
他咽了口唾沫，“那他，自首了么？”
羽宸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首，应该就能免去死刑的判决了。
“没有......羽宸，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有点难以接受......”
羽宸皱起眉头，还有令他更难以接受的事情？
方明通过后视镜望向羽宸，眼里充满了担忧与怜悯。
“弟......还是别说了吧。”沈雪顿时就不忍心地劝道。
“羽宸早晚都会知道的。”方明无奈地说道。
“舅舅你说吧，我能接受的。”
“你爸爸杀完人回家了以后，应该是因为杀了人想自杀，还想拉上你妈妈一起死，所以在你妈妈的饭里下了老鼠药......”
羽宸简直不敢相信方明口中说出来的话。
“这......真的是我爸，能干出来的事？”他愣愣地说道。
在他印象中的，父亲那个温和宽厚的形象，瞬间就化成了泡影......
“好在那时候你二奶奶正好来你们家，把你爸妈拉去医院抢救了，都没什么大碍。”
羽宸又呆呆地望向沈雪，她的眼睛又开始发红。
要是没救回来，他是不是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位至亲？
羽宸的脸色忽然就开始发白，但这，确实是他父亲亲手做出来的一切。
羽宸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在沈雪的饭菜里下毒时的心情，或许是出于内心的软弱，但如果最坏的结果都发生了，羽宸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的父亲。
他能理解父亲杀死他人的冲动，但对沈雪下手，却暴露出了他软弱自私的那一面，羽宸无法将那个对自己的母亲痛下毒手的父亲，和印象中温和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真是......”羽宸的神情流露出痛苦，他咬着牙，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切。“他还真狠心啊，想丢下我一个人自己更生。”
沈雪满是苦涩地笑了一下，近乎失声地说道，“别瞎想，我不是还在吗……”
“那这么看来我的父亲还是挺窝囊的，自己想去死还得拉上别人。”
沈雪的表情立马又僵硬了几分。
羽宸对他的父亲大所失望。
“他杀了人在我眼里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恶人，但他居然对你下毒手，我很难不把他看成是个人渣。”
“别这么说……”
羽宸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偏激了，他面色凝重地保持了沉默。
他的头扭向一边，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沈雪听他叹了口气，然后低声地说道：“算了，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吧，妈。”
她的心里一揪，眼底更多了一分释然，看来羽宸，确实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小男孩了，也已经长成了大孩子了。
......
若晞放空自己，试着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戏上，他以惊人的频率一遍又一遍的看时间，而时间的流逝也在他这样的关注下变得极为缓慢。
终于熬到了能去找之林的时候了，若晞站起身，感觉大腿在发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往楼上走，直到到了之林的诊室。
若晞又在之林的面前坐下来，他望着之林调取他的检查结果，心里又有点紧张。
“嗯......内生殖器形态没问题，该有的都有，也没有病变什么的，情况还算好。”之林又看了看他的激素指标。“雌二醇偏低了，睾酮比正常女性高一点，但也没多少......有点贫血，平时多补充点营养。”
“从你之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性染色体是没问题的。”
之林在键盘上敲打着，“你的治疗方案我还要跟主任医师那边确认一下，他今天不在，下周你再过来的时候再看吧。”
若晞皱眉，“我下周还要过来吗？”
“是的。”之林点了点头，然后把医保卡和检查报告单拿给他，“楼上是妇科，你过去，那个医生会给你开药的。”
若晞无奈地叹了口气。
妇科......若晞又莫名其貌地有点想笑。
之林拍了拍若晞的肩膀，“放宽心，慢慢接受就好了，这才是真实的你自己啊。”
若晞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单子又跑到楼上去。
不过一忙碌起来，若晞的脑海中就不会有那种茫然又无助的感觉了。
若晞直直地走了进去，那是一个中年的女医生。
“夏若晞对吧？”她柔声问道。
“嗯。”若晞淡淡地应了一声。
“把B超的单子给我。”
若晞递了过去，医生伸手接过来，然后又细细地看了两眼。
“你这样的病家里人知道吗？”她问道。
“知道的，他们没过来而已......”
“这样啊，那你还是个挺独立的孩子嘛。”她笑着，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道。“没事，疗程结束，然后再做个手术，你就可以像正常女孩子那样生活了。我看你照片感觉你还是很漂亮的呢。”
若晞笑了两声，眼里却流露出些许苦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嗯.......我开点药给你吧，然后再给你开个针剂，然后呢，这个药如果你吃了感觉易怒啊，就减量，如果说月经有提前的迹象出现的话，就停掉然后尽快过来。”
“今天注射完先不用吃，等三天以后再开始吃，然后中间如果有一天没吃就要赶紧补上前一天的量，不然容易出血的，知道没有？”
若晞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医生又接着说道。
“还有一种是一个星期一粒，然后吃完一个月就过来检查，知道了吗？”
“知道了。”
若晞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问了一句：“一共多少钱？”
“差一点到八百......”
若晞面色一僵，不仅丽文给自己的钱用完了，还要用上自己之前攒下来的生活费......
“是钱不够吗？不够的话我就先给你开半个月的量。”
“够.....”若晞轻声的应道，“谢谢了。”他说着，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单子，然后转身走下去取药。
这些药吃了，他是不是就会.....身体是不是就会变得像女生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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