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宋御衡宋局长正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前,表情凝重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墙上钟表的嘀嗒声在不断回响。这期间,宋局长有好几次想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但又胆怯地将手缩了回来,好像有些顾虑。辗转反复了数遍这个过程后,宋局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长长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照着手里记事本上的记录,输入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等待的过程虽然仅有几秒,但却让人感觉无比漫长,宋局长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正在逐渐加快。一声短暂且急促的电流声后,电话顺利接通了。
“你好,哪位?”
一个略显苍老,但言语中却透着骇人威慑力的男声从手机的另一头传来,厉声向电话这边询问着。听见这个声音后,宋局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强压着内心的紧张,定了定神,毕恭毕敬地回应了对方:
“您好,吴厅。是我,御衡,突然给你打电话有点冒昧,没打扰到你吧?”
电话那边愣了几秒,随即语气变得和善,带着惊喜与笑意,对宋局长说道:
“哈哈哈……原来是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会是又惹了什么祸吧?”
电话那边的人,正是宋御衡和刑警队队长霍德尚两人的恩师,人称“护城兽”的省公安厅厅长:吴犴。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想您老人家了,想问问你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尽管这番话并不非宋局长此次致电的真实目的,但其中蕴含的感情却是发自内心的。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坐到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离不开吴犴在背后的默默支持,他既是一名好老师,同时也是发掘自己价值的伯乐,所以对这位恩师的感激之情,绝对没有掺杂一丝虚假。
“少跟我来这一套。”
吴犴打断了宋局长的话,“有事说事,怎么多年了,你小子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放心,只要不触及到底线问题,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会尽量帮你的。”
吴厅长的这番话宛如一针定心剂,让之前还在为这件事摇摆不定的宋局长瞬间没了犹豫。短暂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对吴厅长询问道:“我想向您询问一些事情,关于最近我市发生的连环爆炸案,您老应该有所耳闻吧?”
电话那端的吴犴回想了一会儿,对宋局长说道:“这件案子已经在公安系统内部传开了,我也有关注。只在雷雨天作案,爆炸的过程刚好有闪电落在附近,掩盖住了爆炸的声音。然后雨水刚好熄灭爆炸引起的火灾,既防止了危害的扩大,又破坏了现场。犯人就好像能操控天气一样,很难相信这是人类可以完成的犯罪……”
吴厅长简述了一下自己对案件的了解,随即反问:“你想问的事情,应该不是我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吧?”
“对的”宋局长本能地对着面前的空气点了点头:“我想问的是,您知不知道上面派来专案组接手这件案子的事……”
刚说完,电话的另一端突然陷入了沉寂,过来好久,吴犴才缓缓开口,语气严肃且低沉:“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语气变化,虽然宋局长早有预料,但内心还是止不住地发慌,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所以他们……是那群人吗?”
“我相信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吴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还是间接地肯定了宋局长的猜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整件案子的性质就完全改变了。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我又会跟这群人打上交道……”宋局长的额头逐渐沁出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反正无论如何,你只需要全力配合他们的调查就好,不要干涉,也不要多问,等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们会离开的。”吴犴叮嘱道。
“好的我明白的。”
“你的话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德尚那边,让我很不放心。这件案子与七年前那起连环爆炸案太过相似,很难不让人怀疑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件案子对德尚的刺激很大,尽管现在这件案子已经被接手,但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违抗命令独自去调查。御衡,你们两个是我最中意的学生,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发生意外。这件案子太危险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保护德尚,不要让他牵扯进去……”
“好的老师,我会的。”
挂断了电话,宋局长放下手机,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紧张带来的头痛,口中自言自语道:“老霍啊,老霍。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操心,我现在终于理解老师为什么要让我当这个公安局局长了。等事情告一段落,我说什么也要好好宰你一顿。”
略微缓解了一下紧张的状态,宋局长站起身,走到了窗户旁,眺望着外面繁荣向荣的城市。只有他知道,此刻正有一团黑暗藏匿在角落伺机而动,企图用恐惧吞没整座城市。但对此,他却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而就在此时,武昊带着杜覃法医驱车来到了警局。按照计划,杜覃前往了存放尸体的法医室。临分别前,武昊还不忘特意叮嘱了一下,让她验尸之前记得锁好门,以免被别人看见不该看的场景。
至于武昊,则是凭借维吉利奥的描述,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早已锈迹斑斑的铁门,正是存放卷宗的档案室。
武昊站在门前,礼貌地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轻敲了三下门,随即一个深沉的男性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请进。”
武昊闻声伸手转动了把手,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吱呀声,铁门被推开。正对门口的位置,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正背对着他。
武昊走上前,从口袋里取出被折叠的申请单,将其展开放在了桌子上,对面前的人道:
“我来取一下昨天提到的那个案件卷宗,这是申请单。你过目一下。”
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缓缓转过身,面向了武昊。然而,这个人并不是负责看管档案室的老李头,而是一位披着外套,胡须和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士,正是齐海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队长:霍德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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