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教廷派来护教军全部失去联系,尸体在……商业区的街巷里?”
阿洛岱主教的面容很久没有像这般扭曲地凝固在一起,
“连护教军都不怕,已经不是普通的暴民了,给市长施压,让他速速出重拳!”
只要派出强制力量以雷霆手段快速出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这里刚刚被血洗的时候,血气方刚的本地人誓死反抗,护教军在这里反复围剿镇压,还是用铁和血让民众在恐惧中战战兢兢地服从。
恐怕其中有与教会敌对的外国势力在从中作祟,尤其是当阿洛岱得知“消失”的护教军都是负责监视“圣女”的那一批时,情况就更加敏感复杂。
“回绝那位圣女阁下一切非正式外出的外出请求,现在任何时候不能让她在教会的视线中消失……”
这可是教宗的一盘大棋,要是自己误了大事,就不只是葬送前途那么简单了……
伊莱雅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教堂内部现在也有护教军驻扎。
在早祷告中某些繁琐的仪式中,除了研究这些高达锡兵的样子以外,她再没有其他任何消遣。
他们每一个看上去都高大强壮,棱线分明的电缆和各种颜色的电线穿过他们的罩袍,通过嵌在他们皮肤上的插栓刺进他们的肉体中。她以前也见过好教廷的护教军,但是她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观察过他们。他们身上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机油气味。
他们装备着顶部有青铜与白银质地的齿轮在旋转的、长长的金属长戟,一条挂在其上的羊皮纸在冰冷教堂内充满灰尘的空气中不断摆动。
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她早已感受到遭人摆弄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在那些上等的老爷眼中用之即弃。
伊莱雅无论从智谋城府还是可用的资源上都完全无法和那个领军相周旋,她感觉自己遇见到了某种无法避免的死亡。
一个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依然没有放弃挣扎。
钟响了,那阴森高塔上生锈的大钟不合时宜的响了, 悠长回转而无力。
有人在击钟鸣冤。
教堂的来宾中不乏本市的名流,他们都为护教军的盘问审查颇为不满,又不敢正面忤逆枢机教廷,于是只能对本市的教堂指指点点。
就在前来参加早祷告的宾客一团哄乱时,从教堂的天花板掉下来一块木片,上面是可怕的猩红字母,歪歪扭扭的人类诸国通用语写着
:“圣女伊莱雅恐父母为异教徒之事实暴露,动用私刑 割我喉舌,出卖身体贿赂法庭。”
主宰这个世界的不单单是冰冷的自然逻辑,神迹是确实存在的,异常的机缘巧合会被人们蒙上神性的光辉。
好事的修士别有用心的大声朗诵这段文字,带着圣迹剧的唱腔,宛如高低音的乐器,其中还添加了各种亵渎神灵的隐喻,让在场来宾大惊失色。
要知道,这些富商大贾前来祷告可不是为了什么信仰,这只是对教廷示好的一个手段。
这个信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伊莱雅手中的圣典无力地掉在地上,难道这就是一条舌头换来的真相?
缇娜首先是有些疑惑的震惊地看了伊莱雅一眼,她的信仰正在接受考验,她一心服侍的圣女阁下,怎么会是异教徒的子嗣?
缇娜的每一根羽毛都在因为恐惧和挣扎而颤抖,可惜,一个善良的人不会因为亵渎的骇言而去作恶。
“不,圣女阁下,一定是有贼人想陷害于您,护教军, 护教军,快找出破坏神圣祷告的贼人!”
缇娜像那些高大的齿轮武士呼喊。
护教军确实行动了起来,立刻封锁了全场,不过和缇娜的呼喊无关,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民众怕教廷,认为那是一种冰冷的力量。民众怕异教,认为将是一次危机。
圣女竟是异教徒的消息,成为一种恐慌。而任何极度的恐慌都可以转化为反抗。当日发生的情形正是如此。
教廷用屠杀占领了这里的,而这种占领是摇摇欲坠的 高楼大厦,在高压下容易一触即溃。
伊莱雅迅速扫视因为护教军胁迫而动弹不得的来宾,库兰克林果然不在其中。
他正在召集下属四处鼓动民众,怀疑所谓“圣女”是异教徒伪装的“魔女”,要求教堂联合法庭对其进行“魔女审判”。
一瞬间,伊莱雅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她实在无法再忍受如此的重压,一想到这些畜生要求自己当着已故父母的面亵渎辱骂他们的尸体,伊莱雅就感到恶心的想吐。
她不在乎养育自己的两位老渔夫是不是所谓“异教徒”,因为这种罪名是教廷折磨弱小之人的惯用手段。
啊,库兰克林,她记得,记得那个惩戒异教徒的外国领军,一定是他操弄着一切,他杀了自己的父母,又处心积虑让她在一身污名中置于死地。
缇娜很少如此感到愤怒,在她看来,圣女阁下是再为埃欧塔受到亵渎而哭泣,她恨不得冲出去和这些庸庸碌碌之辈大声大声争论。
为什么他们愿意相信贼人所一手操弄的鬼把戏,而不愿相信埃欧塔的教诲、教宗对神谕的忠实执行?
一个从小完全被教廷灌输,又被教堂禁锢的人很难明白这一点。
何等悲哀!
除了父母之外最和她亲近,最令她信任的缇娜,对自己的同情也不是处于对自己痛苦的了解。
这是伊莱雅的悲哀,也是缇娜的悲哀。
有个服装相当整洁的大肚子富商请求护教军查明真相严正律法,却在一整白色蒸汽的喷涌中人头落地。
来宾只敢发出可怕的惨叫,而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不顾律法,没有经过律法审判而在教堂里随意杀死明显没有违反律法的人,满腔怒火的缇娜发出呵斥——有权审判生命的是埃欧塔的律法,而不是区区护教军。
来宾们坐在长椅上,一部分人发出了微弱的附和,一个护教军站到了缇娜面前。
这个修女的虔诚过于强烈而接近愚蠢,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她无畏的仰视着刚刚切下一枚头颅的钢铁巨人。
这个修女拥有愚昧的虔诚和由此而生的鲁莽勇气,她敢顶撞一位外国领军,自然也就敢驳斥一位护教军的野蛮行径。
一个服侍充数圣女的侍女,一个最底层的教堂护工。
护教军认为,她那愚昧顽固的虔诚不利于稳定现场的局势,报废一个微不足道的破损零件甚至算不上损失。
短暂权衡过后,同样可怕的蒸汽喷射而出,蒸汽长戟洞穿了缇娜的胸膛,将她钉死在了《初代圣女的受难像》上。
鲜血顺着壁画留下,伊莱雅侧面一瞥,鲜红刺痛她的双眼。
两个护教军站在她的旁边,随时防止她做出自残的举动。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听到声音,那比历史还要古老的穿越时空刺穿她的鼓膜。
“我聪明的孩子,为何总是毫无节制的施舍你的仁慈?”
胸口起起伏伏,肺叶上下颤抖,仿佛苦涩的海水灌满了她的口鼻,夺去她呼吸所需的空气。
她挣开双眼,看到蔚蓝海水染上了稀释不掉的深红,她沐浴在深渊那温暖的血液之中,身体中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尖啸着,要与祂融为一体。
诺克船长这几天一直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现在,他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了,深渊之女已经觉醒,她在呼喊他,本能的呼喊每一个可能听见的“深渊的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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