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段时间,这从太阳落山就在清波楼下等待黎镇勋的许飞终于是等到了自家的老大。
许飞只远远地看见黎镇勋被环儿挽着手臂,慢悠悠地走出门来
走到门边,还见那环儿踮起脚,在黎镇勋侧脸留下一个嫣红的唇印
“环儿姑娘,就送到这里吧”被死命抱住手臂的黎镇勋当然躲闪不及,只得苦笑
环儿倒是自顾自地撒娇卖嗲:“奴家还欠官人几杯嘛~,官人怜惜奴家最后不用奴家喝了,也还是要回礼的。只是刚刚在姐妹们面前当然是不敢用,不然可得乱套了,咯咯~”
那确实,要是人人都献吻抵酒,今天黎管司的脸可就没法见人了,光是脸上的胭脂怕就得有一钱。
黎镇勋这时候眼睛瞟见了远处的许飞,赶紧狠狠递了个眼色,眼神大概意思是:你还看着?你还不过来?你再看?!你***还不过来?!
许飞见状赶紧上前去把黎镇勋接过来,躬身谢过环儿姑娘
环儿神色落寞地还礼,转身之际给黎抛了个眉眼,缓缓走进楼里去了
许飞还好奇地想:这种时候女郎不该笑容灿烂地说句“客官下次再来玩嘛?”,但是这头牌的态度真显冷淡呀
于是他看向黎镇勋,发现自家老大身上衣冠不整,里里外外都透着酒气,于是只敢憋笑着不说话,这样子鬼都知道老大肯定方才经历了一场血战
时间往前推半个时辰,那赵成就不省人事地被小厮扶上轿子回府去了;老大自己本身不爱酒,大概率是被女郎们强留下来了。
如果让许飞看到此刻清波楼顶层的雅间,许飞估计得对自己老大佩服得五体投地:黎镇勋那何止是干了一场血战,他压根是展开了一场屠戮
要划拳是吧?那些女郎任是经验丰富手法老道,可手速却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黎镇勋的手,女郎跟着黎镇勋的节奏越摇越快,越摇越快,心理素质很快就崩了
那改摇骰子吧?正好女郎们一起上,反正只要黎镇勋一报点,女郎们就排队来开他
可是!可是啊!每次都开不死他!
本来女郎们还觉得这可能是使了千术,可这场上五六个人全方位地盯着黎镇勋的手,他照样敢不看骰筒报点,经常是摇出什么三个四、两个一,又或者是四个六、一个一,真是想摇什么有什么。
更叫女郎们好气又好笑的是,六个女郎在他手里都只各赢一场,那一场也显然是黎镇勋故意放水的,给女郎们留留面子,可纵是如此,黎镇勋这六盅下去,还是屹立不倒。更别提其中女郎们靠赖酒去和黎镇勋对酒了:
什么“这杯不算!再输一局,奴家两杯并罚”
什么“端酒手抖,手抖漏酒”“奴家这杯干啦,官人您随意!”接着下巴漏酒。
任是酒场花招用遍,黎镇勋都只是抬手轻笑一句:“请随意”,最终女郎们都碍着面子不好意思浪费酒水了。
真是完杀!哇呀呀呀!真的叫众女郎是心痒痒却又不得不佩服
最终只有环儿争气,一上场,在第一把赢下黎镇勋的那局就拦下他要喝酒的手,直接一盅酒泼在黎镇勋身上,七个女郎趁机而上,嘴上喊着:“哎呀!~官人你身上沾酒了!可得好好擦擦~奴家身上有丝绢,奴家来!!”,实 际上每个人都趁机都揩油揩了个够,又是摸前胸,又是摸后背。环儿是最辣的,手上连丝绢也不拿,直接上手去摸黎镇勋的肚子上那条条沟壑
随后环儿就被有点羞恼的黎镇勋一阵连劈乱杀,最终不得已敌不过,只能乖乖送黎镇勋下楼,也不敢乱喊他下次再来:心中自然是又怜又爱,可奈何自己真的吃不下他呀!吃不下!!!搞不定!
好生地大口大口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把肺中浊气尽数呼出。轻哼两声黎镇勋只道:“都说了叫那掌柜的喊女娘们少点脂粉,咳咳——熏香再浓点,可就能熏死我了”
走这一遭,在他看来确实是没有多大喜悦;黎镇勋心中清醒无比:那些楼中女子平时阅人无数,最是以玩弄男人为乐,在旁人看来,或许觉得今天是众多女子都钟情于他,可实际他知道,若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被看上了,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见老大出来前前后后都是一脸平静,许飞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挑挑眉:“老大,今天滋味如何?”
黎镇勋正整理自己被揉的和咸菜一般的衣服呢,听到这话后就意味深长地看了许飞一眼,四指握拳拇指翘起往身后的清波楼指了指:“我再给你点一个钟,你去体验体验,我请你啊?付完钱我先回去,你晚点回来交公牌就是 。”
“不不不!我可没老大你那么风光”许飞悄悄瞄了一眼老大脸上那别致的唇印,当即忍不住笑起来:“我可不要脸上挂彩!!”
好小子!黎镇勋等到他窜出去之后才明白。这臭小子搁这笑话他呢,当即起步去撵他
“嘿!今天这下半场我怎么就没想到让你去替我喝呢?!你别跑!——”黎镇勋带着几分醉意小跑,笑骂起来:“臭小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让你第一个做先锋!”
“那你喊老潘,老潘冲第一最好!”
“这话我记下了,等下次有机会我和潘震把你抬进去,拴上门,没喝倒不准出来!”
两个一人赶一人追,也就很快来到了拴马的地方,可到了拐角,许飞忽然一脚跺地,稳住身形
黎镇勋后脚跟上来,脸露喜色地说:“不过今天这顿酒喝得,现在银票到了,抗疫这事,我又多两成把握了”
他饮酒之后反应慢了半拍,再加上没料到许飞一动不动,硬生生是‘扑通’一下撞到许飞后背上,两人齐齐扑在街上
“咳咳!——你怎么……嗝~,突然不动了?”黎镇勋用鼻子吹吹气,又用手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尘
“老大你快起来,你快起来!!”许飞急匆匆地爬起来,用手勾着黎镇勋的小臂,使了极大的劲儿要把他拉起来
“嗯?”黎镇勋也察觉到许飞的异样,赶紧顺势站起身来,然后左右环顾了一圈
盗贼?!夜晚持刀的劫匪?!还是说身形鬼祟的人?难道说——是城北河滩上抛尸的嫌疑犯?!
当然,环顾了一圈,以上这些他一个都没看到,不过,倒是看到了比以上所有人加起来还要更恐怖的存在
“楚,楚老……您辛苦了”再顾不得身上的尘土,黎镇勋打了个哈哈躬身行礼
“哼!黎管司,你也辛苦啊。今天早上早早安排完所有的事,晚上就赶着带部下出来喝花酒。你才当真辛苦!”
黎镇勋这下后悔起来,自己干嘛不在清波楼喝晕,反正喝倒了环儿几个女郎也会叫掌柜来,安排下手把自己扔到客房休息一晚上,那总比现在在这被楚先生撞见要强得多
许飞则是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黎镇勋抢了先:“晚辈确实是跟着赵县令去,喝了两杯”
不过来都来了,没在怕的。男人身上最厚的东西可就是脸皮了
既然被撞见,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如痛痛快快大大方方地承认
说罢,黎镇勋还不忘了用衣袖擦擦脸上的胭脂
[没擦掉]许飞在旁边使劲打口型,黎镇勋只好擦了又擦,擦过了又擦,擦得一边脸蛋红起来,好似打了腮红
许飞一直在摇头示意他这根本擦不掉。黎镇勋心里都快麻木了:他**的,环儿你亲得也忒用力了些,我又不是你家相公,这唇印好似拿烙铁烙得一样,可真结实。
许飞在旁边真的快憋疯掉了,一边是正在生气的大儒医圣楚老先生,一边是自家自己从未见过的如此滑稽的老大,那脸不擦还好,越擦是越像那猴子屁股
“真的是越看越觉得蠢得没边”楚老鼻子下面那两道胡子都快被呼气吹得飘起来,原本他还想再骂上两句,可是一时看着黎镇勋这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是连骂的心情都没有,径直快步走远了。
黎镇勋也深知这误会是没法一下解除的:黄泥巴拍裤裆,你说不是那东西,别人也很难相信啊
于是他直地远远鞠一躬,喊道:“楚先生,明早我一定早早到隔离区去”
但楚先生回复的消息也很快:“你滚!我与你这竖子不堪为伍!且滚得远远的!”
许飞这下也没有想笑的念头了,老大花了极大功夫去请楚老出手帮忙,这一下,可出大事了。
正担心着呢,可再看黎镇勋表情,居然是丝毫没有什么波动
不能吧不能吧?!老大不会给整呆愕住了吧?或者是真醉了?许飞拿手赶紧在老大眼前晃了晃:“老大?”
“嗯?”黎镇勋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这点酒精倒还没能侵占他的头脑
“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楚老啊?楚老看到我们这样,那对城务司府印象败坏了,万一之后就不帮忙治疗疫疾了呢?”
黎镇勋摇摇头,对楚老离开的方向伸出一根大拇指:“以楚老这样高风亮节的人,身为医者想的是悬壶济世,接济天下。知道了疫疾可能会发生,那他必然会奋斗在抗疫的第一线,不仅是为人师表,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的价值观。所以不用担心他不帮忙,也不用担心他的学生们不帮忙”
“那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嘛?”
“当然有啊,你看这不是生我气了嘛,可能改天我喝花酒的事就要被许多人知道了。”
“这样败坏名声的事,怎么能让他传出去,老大你快去解释清楚罢,我们去追他”许飞抓着黎镇勋的手心急如焚地说着
“现在去”黎镇勋用手轻拍拍他的手说:“只能碰一鼻子灰,你能跟一个生气的人讲清楚道理嘛?”
“是谁在这背后非议我们家老爷?!”一声娇喝忽然从两人身后响起
“嗯?”黎镇勋和许飞皆是偏过头,边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衣裙,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插着腰正鼓着眼睛瞪着他俩
“你俩个地痞,惹得我家老爷急冲冲地就走了,连马车都不肯坐了!哼!”小姑娘一脸愠怒之色,小嘴撅的老高
“额,小姑娘,你说的是楚老爷子嘛?”黎镇勋这边转过身来,微微躬身。他身高有七尺有余,换算过来,得有一米八,看这小姑娘自然得微躬腰
“额,他说他想走回去,先行一步”
“你胡说,我和我家小姐待在车里都听到老爷骂你们了,你们肯定是…………噗嗤!你脸上那是什么……(噗)什么东西啊哈哈!”那小姑娘说话间终于瞧见黎镇勋那正脸,看到那抹了腮红般的侧脸,她当场直接笑喷了
笑过了她还急急地往后跑,原来那拐角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小姐小姐,你看这路人好玩儿!一个大男人脸上像是抹了腮红似的!”
许飞眉头急皱,当即踏出一步就准备上前理论:“你个!——”
不过黎镇勋出手更快,看见自己属下动了赶紧伸手拦住:“哎——急什么,人家一个小姑娘开玩笑呢。”
说罢他用手拍拍自己的那侧脸颊,语气还带着些许自豪的腔调说:“抹腮红怎么了?没见着哪个男人抹腮红有我好看!”
醉了醉了当真醉了,许飞苦笑起来。自家老大这是头脑没醉,但心意醉了,被人骂了不顶嘴,被人笑话了还反过来自嘲
但接着黎镇勋像是看穿了他心思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肩,眼神清明道:“走,早点回去洗把脸睡觉。明早天亮陪我去隔离区。”
“哎!你们别走啊——,小姐你快出来啊”那丫鬟还在孩童一般地叫嚷
只听到一声清冷动听的声音止住了那丫鬟:“素晴,不得无礼”
这一声,仿佛水滴滴落,揉碎了湖水中的月亮,黎镇勋听得心头微微一动,原本正准备从马车旁边离开,听到这声音脚步却是又顿住了
许飞这回跟在他后半身位,也差点撞上他,见老大听下,自然也是眼睛朝那声音来处寻去,心道:这车上大概便是那楚家小姐了。
那叫素晴的丫头顿时嘟嘟嘴,安分下来,声音显得心不甘情不愿:“是。”
果然,接着那车厢的布帘被掀开,里面慢慢行出一个可人儿来。
楚家小姐今日依然是一身素裙,不同初见那次的事,这次身上的腰缠丝带、还有各种配饰、衬纱都换做了薄绿色。这样一身衣裙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清雅至极,却又多添了一份活力。黎镇勋只是看了一眼,这楚家小姐曼妙的身姿便是一下就刻进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虽说她是轻纱遮面,但是她那一双玲珑的杏目却是宛若水精灵一般水灵,好似一汪清泉。面容虽是遮去了七分,可却反衬剩余三分,更显精致:眉如远山,肤如凝脂,让人看过心中有些沉醉之余,还想再细细遐想一番
只见楚家小姐款款走下车阶,给黎镇勋与许飞行了一礼:“两位公子,刚刚素晴语言冲撞了两位,属实是小女孩家的不懂礼数。是我教导不利。”
接着就示意素晴站近些来。素晴只得低头干巴巴地说:“两位公子对不起,是小女失言了”
看到楚家小姐都下场说话了,两人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气,许飞摆摆手示意没事,接着他忽的想起自己今天身上带着醒酒的药丸,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支小瓷瓶,转手递给黎镇勋:“老大,你刚刚应酬喝了不少酒,我这里带 了消酒护肝的药,你快吃两粒。”
“啊?——噢”黎镇勋被许飞用手拍了拍才回过神来。他刚刚陷入了一种有些眩晕的精神状态,原本喝酒时都不曾晕酒,可现在他却感觉脸上火烧火烧。恍惚之间他又看了楚家小姐一眼,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温度烫的吓人,好似血液在血管中已经沸腾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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