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人比格里高利更适合这件任务了。
凭借他在威尔士堡的关系网,可以让他轻松调取威尔士堡情报库里的一切内容,而不需要经过兄弟会里面任何高层的审批;以他接受过的培训,可以让他轻松从别人口中套取他所需要的情报,甚至不需要动用任何刑讯手段。
派他去调查这起我们在护送朴帕石时的劫案,可以做到不打草惊蛇,不被任何兄弟会的高管所察觉,甚至就算是平时都得无条件共享手中的情报给兄弟会的威尔士堡,也不会有人察觉。
任何档案的调取,与犯人见面的申请,都是以卡尔·施厄的名义进行的;即使真的有人在意,可能也只会认为对方不过是在试图用一些过去的案件,试图为自己将功补过,一笑了之,便不再追究了。
在出发前,他翻阅着犯人的档案,想从这个名为史密斯犯人的个人情况方面,找到让对方开口说话的突破口。
这条可怜虫之前是《瑟马报》的编辑,但当他被报社辞退后,不得不带着家人从城北搬到城南。为治疗妻子看病所需要的巨额医疗费,他不得不选择铤而走险,依靠盗窃来解决自己的经济问题。
而他的妻子,在听说丈夫被捕的事,因为羞愧而选择了自杀。
“实际上她的死亡时间,据法医推断是在史密斯被捕之前”卡尔这样告诉格里高利“只是那帮家伙,为了折磨他才这样告诉他的”
至于他的女儿,档案上并没有提到对方现在的情况,是否已经被人领养,是否已经搬走,又或者是更糟的,被当作童工送入工厂……
毕竟介于城南的情况,哪怕威尔士堡拥有先进的差分机,也很难记录当地每个人的去向。
但格里高利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顺着档案上的住址,找到了史密斯先生的住处。
他站在史密斯的家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突然开始担心女孩会不会已经不再住在这间屋子里了?
又敲了两下…就算她还住在这里的话,又该如何和她解释她父亲的事情?
格里高利站在紧锁的房门前,迟迟没有人来为他开门。看来他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内心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担忧感到一阵讽刺。
格里高利正准备要转身离开,就看见一旁的楼梯上面,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手里抱着一个球,躲在楼梯扶手背后,像只怕生的小猫一样,小心地打量着站在楼上的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险些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吓得出洋相,为了掩盖自己内心刚才的不安,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对着小女孩打着招呼
“嗨……?”
小女孩没有回应他,倒是能从对方的眼里,感受到明显的敌意。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孩子对陌生人有警惕心多少是好的……格里高利这样告诉自己
“你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小朋友?”
“爸爸出去工作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如果你和那帮穿着蓝色衣服的大人一样,都是来找爸爸的话…哈德森太太让我劝你们赶快离开,你不会在这儿找到任何你想要找的东西”
听完女孩的抱怨后,格里高利反而松了一口气。面前这个女孩,正是他此行所要寻找的女孩。
“凯特对吧……?你的父亲和我提起过你”
听见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女孩感到有些意外,而当她听见对方提到自己的父亲时,女孩就更好奇了,她立刻从扶手背后露出头来
“我的爸爸?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和妈妈?”
看来这个可怜的女孩,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格里高利的内心感到既是心疼,又是欣慰。女孩对自己父母的情况一无所知,这反而能够允许他即兴表演,避开女孩父母真实情况这件事不谈
“你爸爸带着你妈妈出国去治疗她的病症了,现在正在国外陪着你的妈妈呢,只能托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这不过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格里高利这样告诉自己,何况孩子这么小,又该怎样才能接受自己母亲已经不在,而父亲则被关进监狱的事实呢?
他顺着楼梯走下去,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只铁盒,扭开后盖子,五彩斑斓的硬质糖果躺在铁盒里。
女孩立刻读懂了对方的想法,从中选出了一颗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糖果,含在嘴里。
见对方已经对自己放下了戒心,格里高利又再站起身来,和女孩说起客套话来“所以,凯特最近一个人在哈德森太太家里过得还好吗?”
“哈德森太太是个好人…”她抓着一旁的扶梯,不断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叔叔,你既然是我爸爸的好朋友,那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嗯?怎么了?”
“等我一下——”说着,女孩便转身跳下楼梯,跑进了楼下的一间房间里。
格里高利跟在对方身后,走进屋内扫视着房间里的情况,屋内摆放着几件简陋的家具,和一个此刻正烧着柴的壁炉。
壁炉前放着一张只需从旁边走过,就会跟着嘎吱作响的摇椅,摇椅上放着一件还没来得及织完的毛衣。而摇椅的旁边则是两张大小不一样的木椅,其中较高的椅子上放着一本还没来得及翻完的书本,看得出来这是被拿来当桌子使了。
站在这里,格里高利便可想象出一老一少,坐在壁炉前织毛衣和看书的场景。
“就是这个”只见女孩手里拿着一堆她从床底下翻出来的信纸,将它们送到格里高利手里。
格里高利接过后,迅速地看了下,看来这些都是女孩在父母不在时,她想要和父母说的心里话。
“这是我写给他们的信,告诉他们…我想他们了”女孩背着手,低着头不断地在原地不安地晃着身体“希望他们可以快点回来”
“没问题”格里高利收好了女孩递来的信件,将它们夹在了用来装史密斯先生的资料的文件夹中“我会代你去问候他们的,不过…小朋友,你爸爸也托我把这些东西拿给你们”
他将文件夹放在旁边的餐桌上,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钞票“这是你爸要我给你的,他希望你能拿着这笔钱,改善一下你和哈德森太太的生活状况”
格里高利将那些钞票叠好,压在桌上的花瓶下面,随后拿起桌上的文件,准备转身离开。
看见那些钞票,女孩仿佛又再重新回想起了自己父亲辛勤工作的场面。不知现在的父亲,是否依然为了这些票子,而在整日奔波;为了治好母亲的罕见病,他忘记了休息,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爱好,更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爸爸真的有办法…治好妈妈的病吗?”
听见少女稚嫩的声音,格里高利停下了脚步,脸上浮起一阵是在担心自己的谎言会被识破的焦虑。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女孩,并用和蔼的微笑,掩盖住自己脸上刚才那份焦虑。
“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他”
“那么你还会回来吗…我可能还会有别的信想要写给我爸爸,但我想继续拜托你帮我将其他的信件送过去”
少女低着头,恳求着格里高利
“乐意之至,孩子…只要你想,我还会替你去督促你爸,让他一有空就写信给你”
“那…我们可以拉钩吗?”大概也就只有孩子,才会提出这般孩子气的要求。
格里高利开始在内心谴责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谎言,来骗这样一个天真的孩子?
这不都是为了她好吗?
格里高利故作镇定,强颜欢笑着,走到女孩面前,钩住了女孩娇嫩的小拇指
“嗯…我们说好,决不食言…”
这天,格里高利在内心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守住这个女孩内心的纯真。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之前与女孩拉钩的那个叔叔,还是时常会来拜访她。当哈德森太太在家,遇见他的时候,也不得不感慨这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年轻人。
直到一个雨天,哈德森太太正坐在摇椅上编织着毛衣,小凯特刚刚写完一封信,她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又再看向正在一旁织毛衣的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那个帮忙送信的叔叔还没有来吗?”
哈德森太太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嗯…没有”老人正回想着对方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对方似乎不久以前才上门拜访过她们。可当她想起上次见到对方,已经是上周的时候,不禁感到有几分疑惑
“真奇怪…那个年轻人不应该会这样的…”
史密斯坐在牢房的铁架床上,百无聊奈享受着从监牢外照射进来的夕阳的温暖。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被送进来的第几天了…在床铺对面的墙壁上,已经被他做满了整整一排的记号,而当他搞丢之前用来做标记的石子后,他便停止了记录。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唯有当他沐浴在温暖的夕阳下时,他才能暂且忘记自己作为囚徒的身份。
铁门被拉开的声音打破了牢房原有的宁静
史密斯才想着,大概可能是某个幸运的家伙就要被自己的律师保释出去了。当然,史密斯自己早已放弃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那些债主们有的是耐心,谁会着急着花更多钱,把他这个没钱的可怜虫保释出去?
为了切断一切会让自己重燃希望的幻想,他低下头,这样他才一定不会对铁窗外的一切抱有不必要的念想。他听着皮靴声朝着自己牢房这边走来,又等待着皮靴声从他牢房这儿远离。
不过,脚步却停在了他的牢房前,他能明显感受到,有两个人影挡在了他和夕阳之间。
他有些好奇,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人影,立刻认出其中一人,是他每天都会见到的狱卒之一,而站在狱卒旁边的,从对方身上的衣服来判断,大噶爱上是一名军官…吗?
不,不是,这件衣服对于那些愿意到这种贵地方的士官来说,显得过于奢侈了,这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军队背景。那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格里高利等待铁门于一阵吱呀声中开启,他走进牢房,站到了那名正坐在铁架床上的犯人对面的墙下。仔细打量着坐在床上的犯人。
不过是一个着急着要钱来救自己爱人的可怜父亲…
门外的警卫重新又再锁上房门,房间里的二人一面互相打量着,一面等待着狱卒的脚步声走远。
“你是谁…?”
“叫我格林就好”
二人异口同声,一呼一应,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他们的第一轮对话。
坐在床上的史密斯苦笑着,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坐直了身体。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好奇对方究竟是来嘲笑自己,而是别的什么目的…他猜不出来。
而对于对方身上的制服,史密斯突然感到一阵熟悉感,感到自己之前一定是在哪里,有曾见过别人穿着类似的衣服…
“找我…有什么事吗?”很长一段时间内,没和任何人说过话的史密斯,现在说话显得时断时续,嗓音也有几分沙哑,活像像一个垂髫老人。
“我是来向您寻求合作的,史密斯先生”
“合作…?我不知道…我能帮到你什么”
“帮助我?不不不,史密斯先生…与其说您是在帮助我,不如说是在帮助您和您的女儿”
听见这个男人打算用自己的女儿来威胁自己,史密斯顿时感到心里燃起一股怒火。而内心的愤怒,终于帮助他想起来,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的衣服总让他感到眼熟了。
是那两个骗他入狱的混蛋!那两个天杀的,也穿着和这个男人几乎一样的服装,他们一定是一伙的!这帮人害他锒铛入狱,坑死了他爱人,现在还想把他的女儿搭进来!
霎时间,史密斯感到一股未知的力量,促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要扑上去掐住格里高利的脖颈。
然而格里高利早就从他脸上凸起的青筋,还有对方捏紧的拳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面对扑上来的史密斯,他并没有选择躲避,而是赶忙用一他条手臂,挡在对方和他之间。
史密斯却不在意对方的反抗,对方的行为在他看来不过是螳臂当车,他双手死死压住格里高利的手臂,试图将他的手臂推向他的脖颈…
“你们这帮混蛋……居然敢碰我女儿……我就算是要下地狱……也要带着你们一起……”
尽管格里高利暂时还能支撑住一会儿,但面对面前这个几近失去理智的男人,要是不试着做出些什么的话,大概就很难再从对方嘴里得到任何有意义的消息了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另一只手艰难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女孩递给他的信件“信,信!”
尽管史密斯依旧在不断推压着格里高利的手腕,但他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被对方拿出来的信纸吸引住,格里高利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力道已经小了很多。
接着,史密斯又再看了一眼被他压在墙下的格里高利,松开了对方的手臂,并一把抢过对方另外一只手里拿着的信件,转过身去翻阅。
被松开的格里高利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的背影,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断甩动着自己的手臂,在内心一面抱怨着对方的粗鲁,一面奇怪这家伙究竟是哪来的力气
不过当他终于缓上劲时,他又再对史密斯解释到“这是您女儿写给您的信,托我转交给您”
然而,这一补充在格里高利听见史密斯的抽泣声时,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晚了。
想不到刚才那个还像公牛一样咄咄逼人的男人,在这时候竟然哭成了泪人儿。
格里高利刚才内心的不满,很快变为同情。
“这…这些都是…我女儿写给我的……”史密斯哭着脸,转过身来看着格里高利,不断试图用手臂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
他原先就沙哑的声音,现在多了哭腔之后,便显得多少有些口齿不清,格里高利只能依靠想象力,才能推断出对方在说些什么
“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我会尽我所能…”
“终于愿意听我说话了……”格里高利再次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对方,接着说到“关于你进牢房的那事,你怎么会想着要来打劫猎魔人兄弟会?”
“我缺钱…我需要一笔数量不小的金额,来救助我的妻子……”
“但是兄弟会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货色…”
实际上,兄弟会内部许多与旧魔法相关的物件,外观上看起来和普通宝石无异,只是为了避免这些危险的物品被不知情的普通人当什么传家宝供着,进而又再不小心招来什么巨魔,造成严重的魔物袭击事件,才一直这样对外声称
“而且哪怕你就算是真的把这些东西搞到手了,又能找谁卖?”
史密斯重新坐回了床上,将手里的信件放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贴窗外的夕阳,开始回忆到
“有个人,他出高价让我过来把这件宝石偷走”
对方这番话,引起了格里高利的兴趣“和我说说这个人吧,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
“一家酒馆里…我不记得是叫黑桃酒馆还是什么黑莓酒吧,不过就是在城南靠近河边那块…有天我去那儿买醉的时候,他找到了我,并把这份工作介绍给了我……”
“那个男人告诉我,说他正想找人办事,办一件很重要的工作,事成之后会有丰厚的报酬”
“就像那些招黑工的探子一样?史密斯先生,您是一个明白人,您应该能直接识破这样的骗局才对”
“是,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当我看见对方真的拿出了那些钱,并从中抽取一小部分作为预付定价,交到我手里……”
史密斯能看出格里高利眼里对他的无奈,但即便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天,史密斯也不认为自己能有机会拒绝那笔丰厚的报酬
“我需要那笔钱,先生…如果我拿不到那笔钱,我的妻子……”
“我能理解,请继续说吧史密斯先生……关于那个男人,您还记得多少?”
史密斯摇了摇头,他认为自己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关于那个男人,你还记得他脸上有什么样貌特征吗?他的穿着打扮,以及…你是否还记得他是在用那只手喝酒的?”
格里高利这番话,仿佛开启了史密斯的记忆仓库,他即刻回答到“左手,他当时左手拿着啤酒,然后用右手拍了拍我的后背。至于对方的面貌,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对方应该是红发,并且留着一条八字胡,像个海员”
“嗯…”听闻对方的叙述,格里高利脑海里已经大概脑补出了一张嫌疑人的画像“关于这个人,你之后还有见过他吗?”
“见过…就在我交差当天,他身上的衣服,和你身上这件极为相似,所以我才会在刚才表现得有些…”他停住了
“不必担心,史密斯先生,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还您一个清白”
“我能帮上你们也真是太好了,先生……不过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以及这些……”史密斯指了指放在手心下的信纸“我和高兴……您能把这些东西送给我……”
“举手之劳,史密斯先生…不过如果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会向狱卒为您申请笔和纸,这样您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回信给您女儿”格里高利走到门边,敲两下铁栅栏,示意警卫过来开门
“对了先生…关于我的妻子…您知道她的情况吗?”
“她其实在您被捕那天凌晨,就先从窗台上跳下…史密斯先生,你需要知道,您的爱人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其实是想减轻您和您女儿的生活压力…”
“过不了多久,我想您就可以从这儿离开了,到时候希望…您能好好陪陪您的女儿,她很爱您”
格里高利的话让史密斯心头一楞。
自从他被关进这间监狱以来,每天周围的其他囚犯,狱卒都再不断告诉他,正是他的愚行,让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起先他还在不断试图反驳这群起哄的家伙,可到了后面,他却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妻子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他感到羞愧,才选择的自杀……
直到今天,他终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将他从内心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我们还能再见吗,先生?”父亲发出了和自己女儿一样的提问
只见面前那个年轻人转过头来,夕阳的余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像是一位救世主站在那儿看着他
“哦…我相信我们会的,毕竟我还要来为你们送信不是吗?”
此后,史密斯每天在监狱里的生活,又增加了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为自己的女儿写信。
而那个善良的年轻人,隔三差五地就会过来拜访他,为他送来女儿新的信件,又再把他的信件送给女儿,当起了父女二人之间的沟通媒介。
直到一天,史密斯看着窗外的连绵细雨,听着雨声,他才突然注意到,之前答应自己会过来帮忙送信的年轻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难道说这个年轻人,其实和别的同龄人一样,做事都是三分钟的热度而已?然后自己就这样被对方遗忘,被抛弃?
他整日都在为这件事担心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不断拉扯着他的内心。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而当那场改变了奥丁王国的命运的革命,敲开了牢房的大门时,他便决定在第一时间内逃出去,顺着那个突然消失的年轻人告诉他的地址寻去,回到了那座他只短暂居住过一段时间的房子。心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和女儿重逢的场景…
然而,那儿早已人去楼空。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的角落,嘲笑着自己的天真与愚蠢,居然要去相信那样一个自己连对方名字都记不起来的年轻人。
也许那家伙就像他的同行一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编出各种令人心旷神怡的谎言;也许他的女儿早就被人拐走,在阴暗的工厂中当作童工,并在机械齿轮间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他越想越可怕,越想越绝望…
最后,这里只剩下了一个有些疯癫的老头,每天都会去到同一个公园里,看着那些玩耍的孩子。然后对着每一个长得像自己女儿的孩子痴痴地说到
“你知道吗?我也曾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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