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蕾缪安也暂时和解了——这一点在晚餐时间就很好地体会到了。
摩根因为出门不在，兰德仍然自闭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
索拉则是陪着兰德一起。
梅丽达和奈特两人自不用说，当然也不在了。
因此，现在的他和伊丽莎白、克劳德、蕾缪安三人坐在一起饮用晚餐。
在处刑了梅丽达和奈特后的第二天要比现在糟糕得多。
简直就像是前世老家守灵那样，就连德里克他自己都觉得‘还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吃吧’。
现在的气氛稍稍缓和了很多很多。
当然问题也还是有一点点的。
克劳德是个非常稳重冷静的人所以姑且不论，伊丽莎白和蕾缪安两人给人的感觉也还是很消沉的那样。
只是因为曾经谈过一次，所以今天勉强能够可以一边坐在一起一边吃饭。
但就算是这样的一小步，也是再向前前进。
所以即便还有很多问题，但现在的他也心满意足了。
在享用了一顿不怎么愉快也不怎么不愉快的晚宴后，德里克便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摩根的的到来。
他的心也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越发紧张。
“德里克大人，摩根大人在找您。”
“嗯，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门口传来佣人通知传唤的声音。
德里克在门后回答一句，接着从椅子上下来。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场了——如果可以最好还是改善和现任家主的关系才行。)
作为人而言，或许应该优先和亲生父母这边和解才对。
但是，在‘权力’这一件事上，德里克认为还是优先处理与现任家主也就是祖父摩根的关系比较好。
万一摩根突然想开了说着‘不能把这个家族交给你’而导致德里克被剥夺继承权，然后领养旁系的孩子作为继承人，那德里克一切的计划和功夫都将付之东流。
——这就是走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的夹道上的感觉吗——
对德里克来说，走向摩根等待的客房路上的每一步都是无可实现他野心的道路上，但同时也是像他自己正缓缓走向断头台一般受刑的感觉。
总之非常矛盾和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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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被女仆领进了客房。
一眼看过去，摩根正一手拿着红酒和高脚杯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让您久等了。”
“嗯，坐那里吧。”
摩根‘嗯’了一声，然后让德里克坐在自己对面。
没什么好说的，德里克照摩根的吩咐的坐在了摩根对面的沙发上。
“那么......该从哪里说起呢？”
像是问德里克，但是摩根并没有看向他。
比起问，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的问着自己，顺带喝了一口红酒。
完全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大概在摩根看来，这样当面谈话或许是件相当痛苦的事。
这么一想，德里克压力更大了。
“那个.....这次的骚动添麻烦了，对不起。”
在这种压力下，德里克硬着头皮开口道歉试图转变一下氛围。
但听到德里克话语的摩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骚动吗.....是啊，对你来说可能就是这种程度的事吧。”
很显然，德里克道歉的措辞反而适得其反了的。
“不，这种事.......」
“我和伊丽莎白谈过了，所以我现在没有生你的气。”
——嗯？
摩根虽然说着不生气了，但是样子缺不像他所说的那样。
有什么地方和之前不太一样。
“那.....那时候您是因为我杀害了加尔曼侯爵家的预备继承人而生气吗？”
想起了和伊丽莎白的对话。
她曾说过‘我想把嫡系的孩子保留下來。’之类的话来着。
所以摩根也因为同样的事情而生气——但似乎又不像。
德里克不再言语，安静等待摩根的回复。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对把家人牵扯进来这件事的理原因更强一点。”
(果然是‘家人’的原因啊——）
这点倒是和德里克事前想的那样，不只是预备继承人没了而已。
但是，这样的话就有了新的疑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爷爷不应该更努力地改善家里人的关系....吗？”
——虽然可能不太合适，但是却是理所当然的疑问。
如果说要家里人彼此‘不要下死手’的话，那不是应该创造一个不需要‘杀害’家人的家庭环境才是吗。
就像那些有着JB的家庭总会发生悲伤的流血事件一样。
想要不发生那种事，就有必要维持好良好的家庭氛围才是。
而有这个义务的就是加尔曼侯爵家的家主摩根。
虽说是全权交给了伊丽莎白来处理，但‘由家主出面’和‘由代理人出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效果。
比起代理人，显然是一家之主的话更有效果才是。
也许是自己也清楚这样的事。摩根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眼。
“关于这件事.,....现在的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了啊.....”
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摩根睁开了眼看向德里克。
一边倒着更多的红酒一边说。
“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曾祖父——切西科知道吗？”
“嗯，知道.....不过，也就只是在书里看到的范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场合提到曾祖父的事，但德里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那么，我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的事——你知道吗？”
“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爷爷还有个弟弟。”
德里克的回答让摩根顿了顿。
“这样啊.....说起来罗斯夫那家伙没到二十岁，就因为害怕怕父亲的缘故出家成了修道士......也许他的名字只是在家谱上留下几笔的记录而已，也难怪你不知道。”
（听起来也很辛苦啊......）
在记载着加尔曼侯爵家历史的书籍中，有这相当多‘XX年XXXX」的内容在内。
也许有写着‘XX年罗斯夫出生’，但后来就没有再出现了所以就忽视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德里克忘记了也说不定。
但是，关于罗斯夫的事情现在并不重要。
摩根强打起精神继续说。
“我的三个姐姐都死了......作为诱骗疑似和其他国家有‘内幕交易’的人的工具嫁了过去，然后和他们的丈夫一起在招待的宴会上通过下毒，全都毒杀了——”
“就连孩子也在内，全部没有放过的。”
“明明是家人，但依然被当做工具来使用，然后轻易的舍弃了.....”
似乎是为了壮胆，他再次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红酒，但摩根的目光中仍然夹杂着几丝恐惧。
“像这样对待家人的事，很可怕啊——作为那个人的儿子来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当做工具给舍弃掉。”
不知道该说摩根酒量好还是酒量差，摩根喝酒的速度很快。
然后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醉了的摩根向着德里克拍了拍腿。
“德里克，过来吧。”
德里克老实照着摩根说的起身走了过去，然后被抱起来坐在了摩根膝盖上。
“你奶奶伊丽莎白和我关系并不坏，不如说是非常要好的。而且，我也清楚确保一个预备继承人的重要性。可是，为什么我们只有兰德这一个孩子呢？”
“德里克你想过吗？”
(就算你问我为什么——)
如果按照摩根所说的故事的流程，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为了不让孩子被曾祖父利用吗？”
“是的。不过，当时作为嫡子的兰德似乎也被利用在挑选婚约者这件事上了....”
“所以我啊，对兰德也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我从没像这样把他放在膝盖上，然后表扬他，或者摸摸他的头。”
“人一旦对什么产生了感情，就会在发生什么事之后会感到难过.......所以，我把一切都交給了伊丽莎白。”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会失去孩子而感到难过，所以摩根逃避了对自己儿子的感情。
从摩根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德里克大为震撼。
而摩根没有看到德里克睁大的眼瞳，只是抚摸着他的头。
此刻他的眼里正淌着泪水。
“你不是说应该改善你和奈特还有索拉和梅丽达的关系吗？可是我该怎么做呢？就连自己儿子兰德都是母亲伊丽莎白一手抚养长大的。就连育儿都不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孙子啊......”
就像从未见过世间色彩的盲人，突然在某天睁开了眼第一次见到了阳光时它会怎么样呢？
摩根就是这样的心情。
“那.....让梅丽达夫人放弃让哥哥成为继承人的想法？”
这个问题就算是德里克也没有办法回答。
他前世别说育儿，就连女友都没有。更别说结婚这件事——
所以德里克只能硬着头皮尝试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办法’
自然而然，这个‘办法’被摩根否定了。
“那样的事我做不到啊.....代代的加尔曼家都是长子发挥了超出常人的能力。所以，我无法完全否定奈特可以作为正统继承人的想法。”
“而在看到崭露头角后的你之后，奈特的成长也是十分喜人的。有的人一马当先，但也有的人大器晚成。所以也有可能奈特才最适合正统的继承人也不一定——”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再让你们竞争一会看看，最后会变成怎么样。”
摩根深深地叹了口气。
“但是我没想到这是多么大的错误......对圣咏商会的行动是为了父亲兰德的事，爱种花草，又愛做点心，同时还追求着与异族的友好......这些让我觉得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但是，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你不适合作为下一任侯爵吧......而这份结果就是，我的无能唤醒了你的‘本能’——”
“毫无疑问，你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你就是加尔曼侯爵家的正统继承人。现在已经没有人想把你以外的人再抬起来了吧。”
摩根再度饮尽了一杯红酒。
他很清楚，比起‘做出行动去努力’的德里克，嘴上说着‘要不再看看？’然后什么也没有做的他自己才是最差劲的人。
所以他才会这样喝酒来分散自己心中的哀伤和对自己的诘问。
但即使都这样喝着酒了，他也没有逃避和德里克的对话。
也许，对摩根来说，这件事也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吧。
该做出些什么改变才行——虽然已经说什么都晚了。
而另一方面，德里克则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想要逃避起来。
听着摩根的话，他想到了某个可能。
(也就是说......《血色蔷薇》这个游戏里隐藏角色‘第六人’就是奈特了吧......)
如果德里克没有横空出世的话，奈特应该会作为唯一继承人加尔曼侯爵家之子进入学院吧。
虽然主要角色都是和潘朵拉同年级的人物，但是次要攻略角色中也有诸如教师这类年长系的人。
所以作为隐藏角色，就算比‘主角’大两岁左右也不奇怪。
考虑到其他角色（男人们）的性格设定，没有那种青春少女会着迷的不良系或者恐怖系的攻略角色。
说不定长大后的奈特，也许会变成像切西科那样恐怖的阴谋系角色也说不定。
而由这一点也可以得出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德里克（李玖寺）果然是挤进了这个本该是平稳的家庭里的异类——
光是这么想，就如坐针毯般坐立难安。
但是，现在的他把已经把奈特和梅丽达双双送入了坟墓里了。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唯有向前走，实现自己的最终的愿望——留给德里克的路有且只有这一条了。
“可是梅丽达人与维尔维斯特侯爵有联系，做出了想要夺取加尔曼侯爵家的行为——使用骑士们的武力这件事暂且不说，这不是不能被允许的行为吗？”
尽管是德里克不太想用的借口，但德里克还是试图让梅丽达‘彻底变成坏人’。
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来释然自己复杂的心绪。
虽然是因为德里克借欧吉拉之手让她‘动了起来’，但是现在比起已经死去的人，现在仍然活着的人更重要。
“不，当时维尔维斯特侯赞同梅丽达的话，看起来是因为当时的气氛才这么说的。梅丽达的哥哥菲利普在当时并没有赞同，所以我想这应该不是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全体的意见。”
“不过，我觉得也有可能只是梅丽达私底下和维尔维斯特侯两人之间讨论过什么.....你觉得呢？”
“嗯.....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认为有所商量过的可能性很高。”
德里克有利用欧吉拉和金凯利来分崩离析奈特派的贵族。
但是，并没有检查过梅丽达的信件。
不，应该说，德里克还没有想到要去调查信件这种事。
德里克本人一直都害怕会因为‘信’这一形式的传递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因为说不定随手写的信件里会被人看出自己在想什么。
尤其是重要的事情——说不定会因为被人截断拆开发现了德里克要做的事情也说不定。
所以，德里克自然而然地也认为梅丽达不可能在信里写这种重要的事情。
但是德里克终究还是完了，这个世界与前世不同，是个人资讯管理的极其天真的世界。
很有可能会有人觉得‘没有人会偷看封了蜡的信件’‘没有人敢偷看贵族的信件’，所以在轻易地在信中互相传递非常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定。
现在想想，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
“你也是这么想吗......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自我出生以来到现在，从来沒有和別家的侯爵有过什么纠纷，为什么现在才.....”
就连红酒都抑制不住了的，摩根仰天长叹了一声。
泪水再也止不住的从他的眼角滴落了下来。
本就是年迈的年龄的老人，此刻看起来更加苍老了的。
看着摩根的样子，德里克再一次感到了‘非常抱歉’。
(大概.....是因为我出生了吧.....）
远在大洋彼岸的一只蝴蝶，轻轻煽动翅膀就可能引起某个城市的一场风暴。
——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而德里克的出生说不定就是那只蝴蝶。
因为他的挥翅，给周围的所有人都带来了某种影响。
当然这也和德里克追求着权力行为也有一定关系。
总之最后各种各样的因缘巧合以着极其复杂且不可拆分的方式交织在了一起，最后造就了当下这个境况。
而德里克自己认为......这一切的根本源头就是‘德里克的诞生’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这个异界穿越而来的灵魂。
（......我应该道歉吗？这件事——）
——对不起，因为我是不该出生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像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转生，说不定作为‘李玖寺’的他早就死在了那场‘意外事故’里，永远的意识消散了——
德里克（李玖寺）不想死——这有错吗？
可德里克（李玖寺）不想死，奈特就必须要死——这没有错吗？
对德里克来说，他不想死，他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和‘梦想’，对而他而言这没有错——但对于别的人来说这是错误的。
但是对于别人的想法来说，这对德里克而言是‘错误的’。
——凭什么要让我做出‘牺牲’成全‘别人’？
没有那种理所当然的道理——所以归根结底，这件事本就不能用单纯的‘正否’来衡量。
（所以绕到了最后又是矛盾螺旋的因果循环了吗——）
——因果.....循环？
这一个词，让德里克从逐渐宕机的自我诘问的死循环中解放了开来。
“啊——”
在这个时候德里克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和摩根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怎么了？”
摩根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问德里克。
“爷爷的人生之所以一帆风顺没有问题，难道.....不是因为多亏了曾祖父吗？至少，曾祖父还活着的时候，应该没有人想过插手加尔曼家——”
“！？”
虽然对周围的人来说，那个人是犹如蛇蝎一般不可言说避之不及的存在。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任何人胆敢触犯加尔曼家——这也是事实。
摩根似乎现在才意识到到这一点。
虽然那个人给自己的孩子和家人留下相当强烈的阴影，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子孙后辈才能顺遂的过上一帆风顺的人生。
摩根因为害怕着自己的父亲切西科，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生活在自己那恐怖的父亲的庇护之下。
其实只要他仔细想想的话就能发现——切西科从未对他做过什么事情。
相反，那些想要对威加尔曼侯爵家‘有所作为’的人才是切西科‘料理的对象’——那些想着阴谋诡计针对加尔曼家和诺利亚王国的人全都被切西科以不寒而栗的手段全部彻底解决了的。
也正因此，他才留下了举国闻名的‘恶名’。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恶名’，在摩根出生并开始懂事的时候，那些想要在加尔曼侯爵家‘做些什么’的人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所以加尔曼直到最近为止，都是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
而这本身，对于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贵族社会而言就是最大的‘异常’——
这样显然易见的事，摩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原来.....一直都是爸爸在...保护我吗？”
——哪怕直到他去世到现在，我也仍然被他保护着吗？
明明他一直都是像看怪物的眼神，害怕着看待他。
摩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被父亲守护着的，只是一直在害怕他。
即使那份‘守护’太过让人难以释怀，但不可否认一点。
摩根在这份守护之下，顺利健康的成长了起来，接过了加尔曼家的大旗，延续了加尔曼家的血脉——
所以接过了父亲的重担的自己，又做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这场骚动.....其实全部都是我的错吗？”
——因为德里克设计陷害了梅丽达和奈特。
——因为梅丽达想让奈特成为继承人。
这样的借口在明白了之后，已经没用了。
在家主变成他之前本来一切都没有问题。
但现在，他做到了父亲的位子上之后——什么都没有守护好。
也可以说‘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切西科可能会把‘孩子用作政治工具’，这让摩根感到了恐惧。单就这一点上可能有一定责任。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无法控制家庭内部混乱的借口。
因为接过家主的位置开始，就有责任去主动行动，解决问题。
而事态发展到现在也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明明有着十年左右的时间，但什么都没有处理好。
这样一看，摩根所背负的责任就更重了。
而在摩根醒过来泪流满面的时候，德里克也对摩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对于自己‘会不会被剥夺继承权’的恐惧也没有了的。
因为此刻在他眼前的老人，只是个‘害怕着过于伟大的父亲，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孩子相处，最后只能通过工作逃避的可怜人’罢了。
与其说感到怜悯，不如说是感到同情。
“啊啊啊.....我都做了什么啊这些年....德里克。是不是爷爷再好好振作一点努力一点，就不会让你这么做了呢......”
“没关系的，爷爷，我也一样......今后一起努力吧，关于和家人的相处。”
“......哈哈哈....是啊...”
伴随着充满了苦涩和酒气的笑，摩根抱住了德里克。
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即将消逝的东西一样，摩根的力气很大。
一时间德里克身体不禁发出痛苦的悲鸣，但是他忍住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做那种煞风景的事了。
“不只是你一个人，等兰德冷静下来之后，再和他好好谈谈吧。为了不再被人利用，我们得把家人之间的空隙填满——”
正因为索拉和梅丽达之间作为家人的不和，直接导致了下任继承人和预备继承人之间的冲突，进而被其他蠢蠢欲动的阴谋家们逮住了机会。
尽管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但摩根不会再找借口去逃避了。
虽然无法完全挽回已经失去的时间，但照现在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同样的悲伤，摩根选择了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听起来十分的笨拙。
“嗯，如果有我能做的事的话....请告诉我，我随时都很乐意帮您。”
“那必要的时候就拜托你了......总之，明天你也会被叫去王城，所以早点睡吧。”
“啊？”
——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先说吧！？
德里克不禁眼皮狂跳的疯狂眨眼。
“因为家人的事更重要，我和你还有很多话要说......嘛，以后再慢慢说吧。”
摩根摸了摸德里克的头，把他从膝盖上放了下來。
看来今天的谈话是结束了。
“对不起啊，做为祖父太不可靠了。”
“不，我也做得太过火了。很抱歉。晚安爷爷。”
“晚安。”
互道过晚安后，德里克在走出了房间。
在离开时他又悄悄瞥了摩根一眼。
依然还在痛饮着手中的酒。
大概除了德里克的事情，还想起了过去的和自己‘父亲’切西科的事情吧。
虽然父亲已经不在很多年了，现在才想着和解也太晚了。
但没有关系，父子之间的‘和解’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曾经的我害怕着你，直到后来我成为了你，才明白了你。
“祖父和曾祖父，我和爸爸吗.....”
看着摩根脸上那种痛彻心扉的醒悟和泪痕，德里克不由的感到鼻头一酸。
（说起来，没有好好的和爸爸还有妈妈他们好好告别就到了这边来呢....）
前世的事，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弥补什么了。
但是这一世，德里克还有这这边的亲身父母。
尽管父亲兰德有着太多想让德里克吐槽和责问的事情——但是，那也是爸爸啊。
德里克想起了自己曾经离家出走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自己也和现在一样，都和爸爸闹翻了的——
但是最后父子俩还是和解了。
因为是父子嘛（笑）。
所以这一次——
“轮到我来努力了呢......”
虽然有些晚，但这一次，德里克真正的做好了准备。
作为‘德里克’成为加尔曼家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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