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前世的车祸。
余生什么都不管了。
他起身穿上鞋子,不管了床下,不就是想偷点钱吗?看你的智慧造化吧。于是他毫不犹豫放弃小贼,向外屋奔去。
床下的贼,果然是大舅哥。
几瓶啤酒,怎么就会轻易迷倒他?呵呵,余生那小子终归是嫩了点,怎么会就这么容易被骗?
他躺在床底下,难受不已。
身子佝偻着,还有几只布鞋,估计是下地插秧干活时穿的吧,竟然馊臭。无奈里慌不择路,他的头就稳稳牢牢枕在了余生的臭鞋上,实在令他头晕不已。
刚吃完的猪头肉,都特么往外翻涌。
最后,他实在憋不住忍不住,便用力捂住了嘴巴,并且抑制不住干呕所引发的口水外流。
他抹着腥臊的口水。
不知发生了啥,他的妹妹居然起床,哎呀真是烦人,你好好的不睡觉,起什么床?大哥方达恨的牙痒痒。
毕竟白天,他好几日之前,就听本家的一个哥们说,槐花村的余生,目前不偷不摸不抢,改邪归正了,而且家里有很多钱。
他确实想趁黑,好好查看。
…………
可是白天,他被风流龌龊的妹妹恶心到了,提前跑屋里来,已经翻了个遍,至少表面没有看到钱,哪怕一枚钢板。
他刚才从妹夫裤兜里抓获的钱,大概只有几十块而已,根本就不是哥们嘴里所说的大钱。
莫非?他家的大钱,放在了他父母家里?
于是他寻思了一下。
什么时候去他父母家里探探底?如果真如哥们所说,家里都掖着上万?哎呀那简直是了不敌。
至少,至少,村子里5000块钱,就能娶家里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如果上万家底?哎哟我滴天,那,岂不是可以娶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左拥右抱?
哦不,只让娶一个。
他想起,那天在家里饭桌上,流露出娶两个的言语,就被爸爸一顿筷子打脑袋,筷子完了烟袋锅子,一边打一边大喊,“你以为是古代呀,想娶多少娶多少?”
当时自己,一直被打到低头认罪,爸爸才止住了手里的烟袋锅子、筷子雨。
哎呀,就因一句话,那顿饭吃的,那个窝火。
…………
见余生出去了。
他又忽然感激起他的小妹,“哎呀可算是救了我。”
他干呕着忍不住,果真吐在了床下几口,并且还有一口,吐在了余生的鞋坑里。
他丝毫没有歉意,反而觉得很过瘾,痛快淋漓的报复了他、恶心了他,真是有点儿得意有点儿爽。
趁着他不在,他捂住嘴,赶紧从床下爬出来。
起身就跑。
可是他猛然止住脚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他们都出去,何不赶紧再翻找那个上万块?
他又在墙柜处,晃着手电翻看。
可是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那个所谓装钱的纸盒子,对了,听人说,还有个什么蓝印花布兜子,也没有。
真特么晦气!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赶紧一拧步,几步就回到了东屋。
其实三花早就醒了。
它最早就听到了外屋有脚步声,那个带有陌生气味的家伙掀门帘,而且晃手电,它都知道。
后来,也看见了屋里消失了好几个人,
但是,它能怎么?
它只能将身子,窝在芳菲的脸庞,蜷缩成毛球,“呼噜呼噜”假寐。
…………
方达跑到东屋沙发上,脱下鞋子,继续躺在枕头上。
余生跑到院落,他也轻唤着方相宜。
因为,他最担心那一幕,所以他要时刻盯紧了,他这一世的老婆方相宜,可万万不可重蹈覆辙。
“相宜,相宜,”
方相宜一听,扭头往回看,见余生从外屋出来。
“哎呀,你出来看啥?大哥,大哥这大半夜的忽然不见了。你说,他能去哪?”她嘟起嘴抱怨,有点儿紧张。
可是,在月光下。
她那一身冰丝裙衫,脖子上还系着一朵白色刺绣花朵,冰清玉洁槐花落,花间美人月下歌。
余生的眼里,简直她太过美丽。
想想白天,不论原因的种种,对自己调戏也好,真的亲昵也罢,他,对她的此刻,那一颗那一阵失落的心,忽然又如鼓风机一样,欲轰然爆破,根本无法遏制。
毕竟他知道。
她的大哥其实就在床底下,只是方相宜不知道而已,可是作为自己,又不能抖落出来,所以就自然不担心,而且也不能说破。
他此刻眼下。
只想再让方相宜重复一次,主动进攻他的那种坦荡,大胆泼辣,具有野性的侵略。
那种内心,如崩破闸门般的轰然塌方感,他真的迫切而又期待。于是面对方相宜的着急,他不放在心上,反而头一次这般没有理智的,想与她彼此霸占着。
他沉默着,双眼凝视,似猎人盯紧自己的猎物。
方相宜抬起脸。
她凝眸看向早已经改好了的余生,有点儿看不懂了他想干啥,不赶紧找大哥,为什么朝自己运气?
哎呀。
他又穿了那个跨栏背心。
此刻虽然没有拿着吹风机,那根宽带子也歪斜了些,竟然又漏出那个地方。
猛然间,方相宜捂住了脸。
不知什么激发了她的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是来自余生对自己的频频示好,就算是对原始欲望的呼唤吗?
…………
余生赶紧凑近,一把抱紧了她。
一双虎目缓缓闭上,竟然长长喘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似已经巴盼等待了亿万年。
方相宜听了这一声叹息。
她竟然忍不住的“嘤咛”一声,瘫化在余生的怀里。
第一次他们一起,是因为余生烂醉如泥,殴打他以后犯了第一次错误,便有了芳菲的诞生。
这一次?
这一次,莫非纯粹是为了爱?是单纯为了爱?
方相宜的大脑,原本不会动弹,但是此刻,她竟然炸开了锅。
正当复杂看向余生、紧闭的那双虎目之时,没想到余生,早就等不及方相宜如白天一样的猛烈进攻。
他竟然主动凑过脸。
樱唇,一下就对准了她的细软,着着实实,翻卷着她口腔里的所有层次,吞咽着层次间隙里面,所翻涌起来的玉液琼浆。
方相宜清瘦的身躯逐渐柔软,欲瘫软成泥。
可是,她的后背,却被余生有力的胳膊擎住。
又是一飘落花,
方相宜只感到被他如此一番,竟然就品尝到了身心从未有过的欢快舒服,浑身上下每条血脉,每个关节,都在这种舒服欢快中,疏通放松。
没有云散雨过后,只有云散雨过中。
他们在树下,演绎着飘飘欲仙。
…………
就在此刻。
门口忽然站着一个人,“哎呀你们俩口子,怎么又来?”
正在奋力的余生和怀里颤栗的方相宜,忽然身子僵住。
这?
两个纠缠扭在一起的火热灵魂,被这黑夜霹雳威震,全然从云端里直线坠落。余生抬起来了脸,尴尬里还不忘、整理一下方相宜散乱的肩头衣服,包括脖领处,那皱褶起来的白色花瓣,也用手指抚平。
他们俩浑身是汗,有些狼狈。
虽然是合法领证的夫妻,然而此刻在大舅哥面前,他们竟然如此落魄,简直就像多么不安分去偷情的小寡妇、或者野汉子,被关键的人当场活捉了一样。
又是一飘落花、凌乱旋舞……
如雪如雨!
湿凉蹭在了余生和方相宜的鼻尖,这令她清醒了不少。
方相宜首先挣脱出来了余生的怀抱,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长发,捏下来几瓣白色槐花。
余生空怀后,很无辜的神态。
“哥哥,刚才你去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你了?我才出来到院落喊你的。”
方相宜询问着,分明既是实情又是遮掩。
“你少管我哪去了?!”
一句狂怼的装疯卖傻,心虚的大舅哥也同样掩饰。
身姿挺拔的余生,伫立在落花凌乱里玉树临风,他听了方达试图一巧破千斤的话,差点没笑出声。
不过在眼底深处,依然写满平静。
…………
“你非要找我干啥,我又不是你家的贼!”没成想方达在情急里,竟然漏出了破绽,真是此地无银。
方相宜的眸子一凝,“什么?哥哥你在说什么?莫非你刚才不在,去我们槐花村扫荡,去当贼?你,你即使年龄大25了没媳妇,哦不,过生日了,你26了,可那也不至于饥渴成那样呀!”
方相宜失望看着他。
“看你,外表长得也不赖,只是缘分没到罢了。那小小年纪,也不至于去我们槐花村,那几家寡妇窗前蹲墙根。哥,你这么做的话,我可鄙视你!而且将来,我们一家,还在村里怎么立足?岂不是名声狼藉?”
想起这个名声狼藉。
方相宜哽咽了起来。
“你就看我没好过几天,你就借着监视余生的借口。原来你,你分明就是想扫荡整个槐花村,你想做村里的群宠,你是不是?”
她越说越有气,一环一扣句句紧逼。
最后,方达开始抓耳挠腮。
说实话。
大夜里,妹妹站在院里哭个不停,这,的确他有点慌。
不过,余生其实想说什么,但是这个节骨眼,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毕竟只有他知道刚才扒进屋子的小贼,其实就是这位方达大舅哥,只是方相宜不知道而已。
…………
只有余生知道,但是他也后悔。
毕竟什么都心如明镜,实在是活的也没太多趣味,活的太不够悬疑。于是他依然淡淡听着看着,看着这一对亲兄妹,如何理论对峙。而且余生内心也有疑问。
一个是,他进屋里找什么?
另个是,他究竟有没有收获?
其实方达刚才原本回到东屋沙发,想睡,而且迫在眉睫,必须要装样子,不然被那两口子谁发现,该是多么不对劲?如果提早被人家发现,而且捕获,那他还有什么B脸在他家住下去?
况且,
估计现在,下家还在四处寻找方相宜。
想想下家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他爱方相宜,她出嫁那天,他给自己差点割腕,而且他也为方相宜保留身子至今,没恋爱也没有娶媳妇,听着也是蛮感人蛮玄幻的。
所以,
既然方相宜嫁瞎了,那就不如离婚回村子,嫁给这个一直心心念念娶她的忠实男人,一定好过余生千万倍。
可是天煞的,谁知道余生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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