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年靠在病毒身边发呆。
通过病毒的一些“取巧”的方法，他成功的通过了高考，成绩很不错，对于“白小年”来说是超常发挥。
妈妈非常高兴，在看到成绩出来的时候激动的哭了出来。
相比起来，白小年的情绪波动就要小很多。或许是因为归根结底，他也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努力成果，因此并没有什么觉得注意的地方吧。
现在他处于百无聊赖的暑假当中，妈妈白天还要上班，家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还有现在和他形影不离的病毒。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白小年询问道。
在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他们偶尔会像现在这样聊天，尽管他们早已心意相通，但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还是会有种别样的感觉。
“暂时休息吧。我们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病毒笑着说道。她和白小年不同，似乎永远都不会感觉到无聊，即便她此刻也同样的什么都没有做。
“好吧。”
白小年点点头，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像病毒所预料的那般发展，并没有什么人来寻找他们——除了那些恶魔培养的杀手。
因为和病毒一起对抗的时候，主导地位似乎一直在病毒那儿，所以仅仅只是战斗这件事情，他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真实感。
只是记忆，感觉这些东西，最后都会经由病毒传递到他身上罢了。
病毒给出的理由是，白小年并没有学习过战斗，自然不能交给他来。不过对于白小年来说，这些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说，我们就这样下去…吗？”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就只是这样猎杀恶魔？你以前也一直是这样？”白小年皱了皱眉，他觉得仅仅只是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
当然也或许是在享受过猎杀快•感之后剩下的空虚。
“当然不是，只是这样的话，可没法将恶魔们全部打败。”
病毒笑眯眯的，似乎看不见一点忧虑。
这同样是白小年所无法理解的，他从病毒的记忆中能够轻易的察觉出病毒对于恶魔的仇恨，她自己也亲口对他承认过，她是一名复仇者。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小年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复仇者应有的心态。或者说，在很多时候，她对于那些恶魔，甚至并没有流露出恶意。
“所以…你有其它的计划是吗？”
白小年问道。
原本应该心意相通的两人，却不知在何时已经暗生嫌隙。
“当然，很快你就知道了。”
病毒回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白小年他们是共享这些东西的。
白小年沉默不语，在某些时候，他们的确是心意相通，记忆共享，但此时的他已经逐渐发觉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病毒的记忆不是每分每秒都能够实时传递到他这里，有时候，白小年甚至觉得，这或许只是病毒即兴编出的故事。
对于他来说，自己的记忆和情绪毫无保留的向病毒敞开了，但病毒却并不如此——尽管病毒自己也有理由——说是因为她已经存活了太久的时间，人类的记忆体是有限的，如果将全部的记忆共享，那么白小年的意识会瞬间被吞没之类的。
听上去是无懈可击的借口。白小年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
因此，他并没有刻意的去追问病毒的过去，而他原本也就不在意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他只是……想要稳固的现在罢了。
毫不动摇的现在。
并基于稳定的现在而构筑出更加稳固的未来。
“我们，应该聊聊。”
白小年还是这样说道。
“聊什么？”
病毒饶有兴趣的问。她当然知道白小年的想法，在这个孩子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人类的社交。”
白小年自然也知道这个事情。
“人类的社交是恐怖的。因为每个人都无法得知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白小年说道。
“如果每一个人都拥有读心的能力，恐怕世界会瞬间毁灭吧？说起来，读过《被毁灭的人吗》？”病毒说道：“虽然书中描绘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世界，不过我觉得混乱才是现在的人类更可能经历的吧？”
“你知道的。”
白小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呀，不是你说想要聊聊天的嘛。”
病毒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样才会显得有聊天的意义。”
“对我来说，是的。”
白小年回答。
“哦？”
“我已对你坦诚，但你却对我并不信任！”
白小年有些冲动的脱口而出。
“是这样？你觉得是因为这样？”
病毒也提高了音量，似乎带有一些被误解的愤慨。
“难道不是么？”
白小年皱了皱眉，从病毒那儿清晰的传来的情绪似乎在昭示着他误解了她，可是……
“你确实对我，有所隐瞒，不是么？”
白小年回答。
“是。”
病毒回答道。这让白小年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病毒会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既然你总说，我们是一体的，那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说过，你是这些年来，我寻找到的，最合适的宿主。”
病毒叹了口气：“我也说过，我不愿意将你拱手让人，但是。为了完成我的夙愿，仅仅只是依靠你是不行的。”
“所以……？”
白小年突然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现在的你，还有回归正常生活的机会。”病毒回答道：“围绕着你的恶魔已经被消灭了，你能够回归完全正常的生活。”
“你是说……在我已经犯下这样的罪孽的时候，我还能够安然的回归正常的生活？！”
白小年觉得好笑，他的生活早就崩坏了不是么？
“动手的，一直是我。”
病毒淡淡的说道：“你只是我发挥力量的一个容器罢了，如果我现在离开，对你的生活自然不会发生任何的影响，而且——没人知道那些事情和你有关。”
“但我知道。”
白小年回答。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这很正常。”病毒仍旧随意的回答，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被认真对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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