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不知道这孩子随口说的“黑色”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是发色与瞳色,那她听得太多,心里早就没了什么计较。
奎茵刚刚说完一个小故事,口干舌燥的不行。千禾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递上去,还贴心的顺了顺她的背。
白桦见艾达正和奎茵要说些什么,千禾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笑眯眯的跑到了白桦身边。
她手中握着坠着璎珞的荷包,甜甜的递出去:“姐姐吃糖。”
白桦拈了一颗放进嘴里,品尝着舌尖的甜味时,不由得感叹,这小姑娘的为人和她那圆滑的爹有十成相似。
小姑娘得了白桦允许,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我在神谕里背过,”千禾盯着她的眼睛“至高神说剥夺象征死亡的黑色眼睛。”
白桦支着脑袋,把糖抵到腮帮子边上,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
“姐姐看的见吗?”
白桦看着小千禾担心又好奇的眼神,揉了揉她的头顶:“看得见,还清晰的很。”
千禾正色:“嗯,那么这条也是假的。”
“怎么能全信书?”白桦捞过果盘里的一颗橘子,从脐完整的取下壳子,再用手指细细去络子“我记得不牢靠。这些气人的话,好像没见过似的,你还真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
小姑娘听了咯咯笑起来。
“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和别人说,”千禾直起上身,趴在白桦耳边,软软的小手拢起来“我统计了,至高神是在神谕里,说谎最多的人。”
白桦把橘子破开,递了一大半给她:“喏,这个给你。”
白桦尝了一瓣,可能是刚刚吃了糖的缘故,这橘子竟然酸的有些苦了。
她面不改色的吃完,郑重的对小姑娘说:“这些话和我说就算了,下次别和陌生人乱说。”
千禾含着橘子,笑眯眯的:“姐姐不算陌生人,我梦到过你,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呆在一起。”
白桦就权当这孩子童言无忌,和她扯了一会与学业无关的玩乐,把千禾逗得前仰后合。
一阵清越的铃声传来。
众人向正厅外看去,只见红叶身着红袍,上走祥云飞鹤暗纹,腰佩红叶镂花章纹,走起路来朱玉相撞,一步一响。
她走的很快,白桦看清了她佩戴的妖刀“惊雷木”,走动间电光闪动,庄严肃穆。
“谁将木桌这样摆放?”她的声音沉稳,不怒自威。
“回家主,是查阅了霜叶十三城的待客之道……”
红叶浅笑一声:“我这次回来,就是要破了这些芜杂的规矩。不说二次,去了名牌,桌子合上。”
白桦惊异于红叶如此之大的变化。
很早之前见到她,只以为是个温柔娴静的好妻子。
没想到今日再见,竟然发现了她身为家主那面的果决刚毅。
“妈妈已经生气好几次了。”千禾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嗯?”白桦拉起千禾的手往后退,方便侍女挪动桌子“怎么说。”
“第一次是上山啦,”千禾看上去有点不乐,噘着嘴“我睡着了,妈妈抱着我上山。那些穿着白衣服的姐姐说妈妈不能带我走主道,那条路只有家主才能走,让我自己下来。”
白桦心中啧了一声,暗叹这霜叶十三城千百年沉淀,除了徒增条框,也没什么太大的好处了。
“然后,妈妈就生气了,”千禾握着她的手“把路劈断了。”
那时红叶一手抱着千禾,一手横握“惊雷木”,站在高处俯视跪成一片的侍女。
“这话,我不爱听,”红叶身后的道路焦黑,泛着噼啪的电光“这路,我也不乐意走。”
她抱着千禾从人群中直直走过:“此后再无家主主道。这路,我就先毁了。”
千禾呆望着如云的家主道,不明白平日里温和的妈妈为何突然动刀。
她有些害怕,握着妈妈的头发,把脸埋到她的颈窝。
妈妈可能不太喜欢家主的位置,千禾暗想,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生气了。
白桦刚想安慰身边低落的千禾,就看见红叶直直走来。
她在见到千禾时,眉眼一下子柔和下来。
“有没有给姐姐添麻烦?”红叶弯腰摸着千禾的脸蛋。
“没有!”千禾仰起头“我还给姐姐吃糖了,姐姐也给我剥橘子吃。”
“去吧,和爸爸坐。”
红叶目送着女儿跑到科尔温和枫中间,一左一右的缓和二者的关系。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白桦看着她温柔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夫人聚会。
自己偷偷学着红叶的仪态,也不知道当时在别人看来,有几分好笑。
白桦一时有些脸热。
“本以为我们会成为同事,”她用袖子遮掩着笑“没想到你居然到了审判议会,实在令我佩服。”
“只是运气好,”白桦匆匆摆手“实在是没这个实力。”
“**说笑,”红叶放下袖子“审判议会遴选最是公平,**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红叶看到艾达冲她招手,笑着点头回应:“我先失陪了。”
白桦求之不得,目送红叶远去。
等到用饭,已经是深夜了。
白桦咀嚼着所谓的山珍,除了筋道弹牙,就没了其他感受。
这些菜淡的令人发指。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红叶餐盘,如果没判断错,基本上就是些水煮的菜叶,与这些宾客相比算,算得上寒酸。
她喝了一口杯中的果汁,这种直冲天灵盖的酸让她闭上眼睛,狠狠抖了一下。
白桦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她看向白千会,只见他假笑着把东西往嘴里塞。
其实不过是嚼了两下,生吞下去。
红叶用白布点了点嘴唇,示意大家吃,自己已经饱了。
随后,白桦就见她提着惊雷木让侍女带路,走向了后厨。
席上的众人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蕾阿诺从刚刚到现在,只吃了一点水果。
她钻到白桦身边,看见她半空的餐盘,看表情简直下一刻就要给她起立鼓掌。
“你怎么吃下去的。”蕾阿诺啧啧称奇。
“只是淡了一点而已。”白桦放下餐具。
“今天白桦就不能陪你喽,”艾达插了进来“我要带她走。”
蕾阿诺表示有点遗憾,但很快振作精神,拍了拍白桦的肩膀,示意她好好干。
艾达一行人走在路上,奎因掏钱给二人买了点小吃。
艾达恨恨的啃着:“红叶和我说东西难吃,我还不信,尝了之后真是感觉污染自己的嘴。”
白桦拿着东西,有些不理解:“是什么事?怎么那么匆忙?”
“是艾达想找惊雷木,”奎因笑笑“就是和红叶的佩刀同根同源的一种木头。”
艾达嚼了嚼食物吞下去:“我已经找了很多材料了,就是没有办法拔出奎因身体里的最后的弹片。”
白桦一愣,手里的东西立刻感觉有些烫手。
奎因见她面色不对,嗔怪道:“不过是她事多,就算有弹片又怎么样?我不是好好的?”
三人转过街道,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小贩卖力的吆喝着,积极的推销自己玩意的精妙。
白桦对这些大同小异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她四处浏览着,看到一个带着帽兜的小贩盘腿坐在地上,摊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光亮的晶石。
那摊贩随手窝着两块水晶抛起接住,随着动作,白桦看到了她手腕上叮叮当当的三根镯子。
白桦心中一动,和艾达报告了行程,走到摊前。
“石头算命,爱信不信。”容采吊着眼睛,反手接住石头,一根手指勾着帽兜。
“算财运。”白桦随手摸了块白水晶。
容采伸手示意她将手递过来。
随后恶劣一笑:“真是两段潦倒,中间平和。”
“有什么破解的方法?”白桦蹲下来看她。
“没,”容采拉下帽兜“杀人不救人。十硬币,不准打我。”
白桦看着她翠绿的眼睛,笑眯眯的:“你要我的钱,还偷我的镯子干什么呢?”
她完全确定,这个姑娘就是他好见习七日变的“爱人”。
就在死之前不久,七日变说想带他见一个人。
当时在酒馆里见到的,就是金发碧眼的荣采。
凭借他的直觉,这个姑娘狡黠的姑娘绝对不改是七日变良配。
谁知当时,容采开门见山:“我是贼。以偷别人东西为生。”
那时她的笑正如此刻一样恶劣:“我不爱他,但他给我钱,很多,所以我和他上-床。”
当时白千会又惊又怒,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不带遮掩的赤裸的将金钱和**直接挂钩的人。
“你要是给我的比他多,我也可以跟你做。”容采含着冰块,带着三个镯子的手腕叮当作响,水渍浸润了她的嘴唇。
白千会冷着脸推开她贴近的唇。
现在白桦笑着踢掉她的摊子,揪起荣采的衣领,大声吆喝:“来人评评理啊!这个摊主偷我丈夫送我礼物,大家快来看看啊!”
她笑着盯着荣采。
容采也直勾勾的盯着她。
二人对视着,四面行人聚拢,议论的声音大了起来。
容采露出了蛇一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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