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山顶。
宗主阁客房内。
“说!天衍剑如何来,天谴又为何而来?!”
床榻上坐着一身高四尺的可爱女童,她双手环在胸前,灵透的大眼睛却生出怒意。
那轻薄红纱罗裙裙摆下,交叠着两双肉嘟嘟的小白藕,白腿丰盈又不失美感,甚至能隐约的看见白藕根,根部则更加白润,在挤压下显得非常软弹。
欧阳邵月气的形象都不顾,腿不着地的翘着二郎腿,生气的俯视着那二人。
依她的身高该是仰头看他俩才对,可张奕和邹友仁端正的跪坐在那里就不需要。
“叫你呢,快回话啊!”
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咬牙低声传来,白须紫袍老头低头跪在那里,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浑身缠满纱布的男子。
“嘶,伤还没好呢,老酒头你轻点怼啊不会。”张奕倒抽口冷气的抱怨着,轻轻揉着刚刚被怼过的腰间。
接着便把腹中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掏了出来。
“回宗主,剑摘的,天谴我不知道。”
说罢,张奕费力的昂起脖子看去坐在塌上的欧阳邵月。
天衍剑从没讲过不让摘,至于天谴,反正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宗主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只见欧阳邵月轻轻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
于是在欧阳邵月要追问之前,他率先开口,“天衍剑是在华义大师兄的帮助下才摘到的,宗主若不信可以去找大师兄求证,至于天谴……”
话未说完,张奕露出一副为难又不解的样子,语气略显委屈道:
“弟子猜测,可能是老天瞧不惯天衍剑再次被人拿到手里,所以想要劈死弟子,拿弟子撒气,还好我命大……”
说的跟真的似的。
而欧阳邵月美眸流转,小脑袋瓜轻轻点头,面色果然缓和了不少。
可她不是傻子。
前面天衍剑还解释的通,不过这天谴又不是人,会这么小家子气的拿张奕泄火?
古往今来,硬抗天谴未死的也仅有那个脱离三洲,自成一国的赵凌国国主,赵氏人皇有如此成就。
当年赵氏人皇为护城下黎民,生生抗中九道天谴,现仍活到至今,不可谓不强。
这九道天谴,据说是赵氏人皇开山凿渠,建城修河,用天材地宝硬生生凿出来一个洞天福地,致使原本的九洞天福地添成十个,有伤天时地利,所以才被谴下天罚。
那时郑绝卓带她游历江湖,甚至还说出,此生不去凌霄天,枉来人世活一遭这样的话。
而他师尊话中的凌霄天,便是赵氏人皇生凿出来的凌霄洞天。
思绪纷飞的有些跑偏,不知不觉她又想到了师尊,她摇摇头甩走这份突然生出来的想念。
于是问题渐渐浮现,张奕干什么逆天的事了?
难道真的是老天看天衍剑不顺眼,顺带劈的他吗?
眼下。
欧阳邵月小眉毛忽然皱起,她觉得张奕定是隐瞒了事实没有如实回答。
“天谴向来只惩有伤天时地利人和之物,你不过就拿一把天衍剑,它就劈你了?”
言外之意,你又想糊弄人是吧?
可当她指出话中的漏洞后,张奕却并没有慌乱的样子,反而是扯了一笑,不紧不慢的答道:
“宗主不信,可以问问天衍剑。”
“天衍剑?”
“剑中剑灵。”张奕快速应答,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讶异。
不过欧阳邵月惊讶的却不是剑中居然还有剑灵存在,她知道有关天衍剑一切的隐秘,师尊告诉过她的。
她疑惑的是天衍竟然愿意让别人碰她。
与此同时,这份已尘封了好久的记忆忽然涌上脑海。
记得她最早接触天衍剑时,是在师尊郑绝卓睡大觉的时候。
那会她看天衍剑太漂亮了,再加上郑绝卓一直不让她碰,可越制止,她越忍不住的心里刺挠。
然后她就被天衍揍了一顿。
天衍脾气又臭又冷,天衍要她叫姐,她不肯,然后天衍就直接破口大骂,似乎欺负她这个小屁孩很有意思。
她也不知天衍哪学来的词儿,骂人都不带重复的,飞起来就用剑身拍着她的屁股,劲道很大。
当时她还很小,外加上屁股火辣辣的疼,遂她当场就嚎啕大哭的扑进郑绝卓的怀里,噘着嘴委屈的大声告状。
自那之后她再也不敢碰天衍剑。
而儿时的经历以至于欧阳邵月刚刚抓着天衍剑,都是抓着剑外的木鞘,根本不敢碰剑柄。
悄悄侧头,她看向躺在床榻上的木鞘黑柄剑。
此刻晨曦绕过窗棂轻洒在天衍剑上,深秋的辰光让人感受不到温度,她看着天衍剑的黑柄也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可欧阳邵月仅仅犹豫了一下,便探出小手向天衍剑碰去。
因为她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她答应好自己的师尊要管理好宗门。她可是宗主,现在有弟子遇到问题,她不能坐视不管。
亦如当时哄着自己的郑绝卓,替她出气骂着天衍剑一般。
总要有人站出来的,只不过这个人如今该是她了。
漆黑剑柄上满是零星遍布的白痕,天衍剑没有从前漂亮了,她想着。
抓着剑柄,触感很凉很凉,糙手的很,单看外相,毫不夸张的说,已经差不多同废料一样的品相。
但她没有在意,反而握得更紧,仿佛这样能感受到某人的温度。
两百年未见了啊,你也是,师尊也是。她心念道。
感受到此时的天衍剑灵非常虚弱,不能通过神识与她沟通,欧阳邵月决定闭目进入心境。
可当她在心境里见到天衍的时候,她傻了。
只见一道虚幻的女子倩影,正躺在心境的水面上,摆成一个大字,双腿双手来回开合玩着水,咯咯的乐,笑的没心没肺的。
而天衍见到来人了,竟拍了拍旁边的水面,似乎示意她也来玩。
“小姑娘你谁呀?你也要来玩嘛?”
欧阳邵月当即吓得小嘴都合不拢,“我才要问你谁?那个又臭又冷的天衍姐呢?”
诧异到她下意识就叫出了姐。
不过回应她的仍是天衍没心没肺的笑。
“天衍……姐,什么啊?难道你认识我吗?”
听罢,欧阳邵月只感觉一阵酥麻从头皮开始迅速蔓延全身,她恍然明白了一切。
这只是和她看起来很像的另一只灵。
她的天衍姐不在了。
…………
他们被赶走了。
她情绪很低落。
欧阳邵月把天衍剑胡乱的塞给他之后,就把他和邹友仁撵走了,也没再追究什么。
对此张奕有些懊悔,他本来还想借此机会,直接说出自己要离开宗门这事呢。
当时看欧阳邵月快哭出来的神情,虽然和天衍早就串通好气了,但他不知道天衍和她说了什么,只能权当自己眼瞎,看不见。
而那老酒头更会来事,本来自己都开口,“宗主,其实弟子还有……”。话都要说出来了,结果邹友仁一把拽起他就跑到门口。
白须老头嘴里快速飞出,“宗主,无事我们就先走了,我指定回去好好教育这个坏小子。”
没等欧阳邵月回应,便逃也似的背着他大步离开,生怕被宗主留下,再罚他个几年俸禄。
此刻。
邹友仁正背着他行走在晖没峰间。
“喂,老酒头,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你个浑小子不早说,都到你家门口了。”邹友仁气闷闷的说道。
说是家门口,却不是张奕之前的那座湖前木屋。
那是邹友仁在别处的空地新搭的竹屋,之前的因为天谴波及,早塌碎的不成样子了。
“为师还好心给你搭屋子呢,你小子倒好,有事真不让我跑。”
邹友仁缓缓弯腰,轻轻地把张奕放下,嘴里却重重埋怨着。
“那不还是咱师徒情深么,有事弟子能不想着师尊您吗?”张奕贱兮兮的看着他笑。
“我呸,现在叫师尊了,搁宗主那咋不叫呢?”
“宗主不外人吗?两分两分。”
“屁的两分,你可真会挑情况分。”
邹友仁气的胡子都炸起来了,张奕见着,忽的哈哈一笑。
而邹友仁瞅他浑身裹着厚纱布的滑稽样子,没摆住架子,同样没忍住笑。
于是一老一少阵阵笑声过后,邹友仁擦了擦眼角的笑泪道:
“你小子真牛啊,四道天谴都扛过来了,没想到人皇竟在我身边?”
“没有没有,还是师尊您教的好,区区天罚怎么能豁开我这厚脸皮呀!”张奕十分谦虚。
“去你的吧。”白须老头笑骂道,他想拍一下这浑小子的肩膀,却又小心地收起了心思。
“对了。”邹友仁忽然手伸进袖子里带着的乾坤袋,从中掏出一把乐器,掸了掸上面的灰,“从废堆里翻出来的,就剩件它还算能看。”
那是一把木吉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受损。
“在角落里来着,周围有桌子挡。”邹友仁没由来的蹦出一句解释着。
他挠着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可当张奕视线落在吉他上时,他发现了师尊想要掩盖的东西。
吉他有两根弦和别的弦明显区分开来,因为这是他用邹友仁胡子做的,他能看出来。
那两根弦格外的新。
“真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玩的东西,稀奇古怪的。”
邹友仁故作嫌麻烦的语气说着,拿着吉他的右手不断摇晃,仿佛拿在手里烫手一般,示意张奕赶快拿走。
张奕伸手楞了一下,邹友仁则像抛烫手山芋似的,扔在了他手里。
接住吉他后,这时他才缓过神,抬头望向邹友仁。
那白须老头小眼睛下,大的像小丘一样的眼袋上,顶着浓浓的黑眼圈,长至胸前的白胡子,此刻竟也稀薄了不少。
“哦,忘了,这个也给你。”
没等张奕反应,邹友仁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
不过并不是张奕的东西,而是邹友仁的乾坤袋。
“老酒头,这……”
“你不是要走吗,拿着这个,能装二十坛酒那么多空间呢,方便。”邹友仁云淡风轻道。
反正为师也没什么值钱玩意,他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而张奕此刻看着白须老头,竟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谢师尊”最终他也只是在心底悄悄说了一句。
“走吧,我去看看你师兄醒没醒。”邹友仁觉得杵在这里煞是尴尬,倒是催促着。
“嗯。”张奕也应声点头。
随后邹友仁一直看着张奕踉踉跄跄的走进竹屋内,他才离开。
到最后,他们也没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
毕竟师徒情深,那么客套显得多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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