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我在克拉格面前露出的尴尬模样,伊露丝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两只眼眨也不眨地打量着我。
“我……只是当时芙兰瓦娜中了教会的埋伏,然后受了重伤,我把她救出来,被那群人逼到那里了,我被教会下了药,损失了所有的魔力,只能借她的来用。”我对她解释说。
伊露丝侧着眼打量着我,听见我的解释后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别胡说了。没有魔力,你根本不可能从那群使徒手下逃脱,而且你选得还是那么蹊跷的地方,很难不让我猜测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盯着伊露丝的笑脸,小腿下意识地抽搐了几下。还好,那里没被柔韧的藤蔓捆住。
我将芙兰瓦娜体内的火元素几乎全夺了过来,但我不清楚这些初始火元素能不能与伊露丝体内的木元素抗衡。
火元素对木元素有一定的威力加成,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微弱的加成并不能代表什么。
在我心中,伊露丝对我一直有着绝对的压迫力。
于她的笑容前,我只觉得我的那点小心思无所遁逃。
“我……”
面对伊露丝柔中带刚的逼问,我的额头又沁出了汗珠。唯有在对付这个蛛人时,我会有如此紧张的心态。
就好像她那句“你是我的猎物”已经被刻在我的脑子里了。
克拉格仰着头怒视着我。伊露丝面露邪险的笑容。这两个人把我堵在房间里直冒冷汗,直到一声恍惚的申吟打破了我的窘境。
“嗯……呜……”
循声望去,一直处于昏迷中的芙兰瓦娜突然发出了苏醒的声音。
这转机让我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我急忙避开两人的目光,快步走到沙发边装作观察芙兰瓦娜。
半龙人咳嗽了几声后,苍白的脸上终于显出几分血色,长睫随着那粗乱的呼吸抖了抖,缓缓睁开眼眸。
“这里的空气很熟悉啊,我是回家了吗?”
芙兰瓦娜的双眼显出虚弱的迷离,她看了看红木装饰的天花板,又把目光转向离她最近的我。
“我们现在在学院,芙兰瓦娜教授……”我看着她答道。
听见我的话后,芙兰瓦娜静默地点了点头,目光虚视,仿佛在回忆。
“我只记得一个山洞,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哦对,我被那几个狡猾的人类给伤了,真是羞愧……”芙兰瓦娜喃喃地说道。
“我的身体……火焰变成了小火苗,我的身体里充斥着陌生的魔力。”
芙兰瓦娜眼中露出虚弱的悲怆,就好像一个垂暮的老者瑟缩在凛冬的街道上,无神地注视着来往行人,眼中却是绝望。
“我明白了,契约,这股魔力是契约的力量。”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如蚊子嗡嗡般归于沉寂。
我其实是希望芙兰瓦娜能和我大闹一场的,这个暴躁的半龙人如果能像之前那样对我发发脾气,我心里反倒会舒服些。如今看她一副绝望到极点的模样,我开始有些后悔。
“我……”我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却被芙兰瓦娜以眼神打断。
“如果是道歉就免了,在那种情况下,你有理由对我这么做。别说什么傻话让我难堪就是。”芙兰瓦娜瞥了一眼我身后的伊露丝,强撑起往日威严说道。
伊露丝自知对方的意思,抿嘴笑了笑,也不多说。
克拉格见到芙兰瓦娜的虚弱神态也露出了关心的表情,苍蓝色的眸子中写满了关怀。
但我知道,对芙兰瓦娜来说,这种关怀是最不应该显露出来的。对她这个高傲的半龙人来说,把她当作弱者去关心还不如骂她一顿。
“伊露丝,我需要一个房间,你懂我意思吗?”我求助地看向伊露丝。
伊露丝抿嘴憋着笑,将手一招,示意我上楼去。
她的意思是楼上随便找个房间。
我也顾不上言谢,上前一步就要抱起芙兰瓦娜。半龙人身上的石鳞在追赶中脱落大半,露出白皙的身体。
在我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她下意识地用手推阻我,转瞬间,抵在我胸口的力便消失,她垂下手,任我将她抱在怀中,合上双眼。
“要我帮忙吗?”克拉格望着我上楼的背影,呆呆地问了一句。
“噗——这哪有你的事。”听见小魅魔不合时宜的问话,伊露丝没忍住一口气喷了出来,并顺手在她头上轻轻打了一下。
“唔!疼!”身后传来克拉格闹脾气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几天来的压力顿时消失。这股温馨亲切的气氛就像是冬日炉子里的火,熏烤着我的身体和心灵。
如果这一刻即是永远就好了。
二楼的走廊两边列着三个卧室,我走进最靠近尽头的次卧,推门而入。
当我推门的那一刹那,天花板上的吊灯亮起两个淡白色的光球,照亮了屋内的一切。家具地毯都整洁如新,连一点灰尘的影子也看不见。
我把芙兰瓦娜放在垂着白纱帷幕的床上,窗外黑夜将散,远处的天边涌现出漫成片的红光。
“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属于你了。”芙兰瓦娜闭着眼睛冷冷地说道。
在魔界中,契约魔法便是律法的具象。就像如果我真与伊露丝缔结从属契约,要是没有大祭司的特赦,我就成了伊露丝的奴仆。合理合法的奴仆。
如今的芙兰瓦娜也是这样,我与她缔结契约,她便成为了我的奴仆。无论她曾经的身份如何,在契约完成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不再拥有那些身份。
从这来说,我可以把她变成奇怪的东西,怪物,随我所愿。
这就是她那句话的意思: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期待对方的仁慈。
“你觉得我会把你怎么样?”我看着她紧张到身体都绷紧的模样,反倒想要戏弄戏弄她。
这个半龙人之前可没少伤我,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人,先逗逗她咯。
“我怎么知道你的那些……想法。”她说到一半,又把骂我的话憋了回去。
“欸,我问你个事,你之前结过婚吗?就是你们的,那个词该怎么说?交配还是什么?”我挠了挠头,装作冥思苦想道。
“当然有过。”芙兰瓦娜被我激得有些气恼,开口打断了我。
“哦,那他现在在哪啊。”
“这关你什么事。”
“啧,我想给他说一声,你老婆真不错。”
“你这!”芙兰瓦娜猛地瞪圆了眼睛,双目龙瞳中似有一团火在烧。
但还不及她继续骂我,激愤就让她咳嗽起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她已提不起精神再来愤怒。
“他早就死了。这么说你会满意吗?”喘匀气后,芙兰瓦娜恢复了冷漠的语气。
“哦,死了啊……”我没好意思进一步开这个玩笑,点点头作为回应。
“说点正经的,你听说过灾愿吗?”
“听说过,但那时我还太小,记不得那时候的事。”
“啊?你不是和伊露丝一样都是始生魔物吗?”
“有区别的。那时候伊露丝已经长我一千岁了。灾愿发生时,她在场,而我没资格参加。”
我看了看她,又想起伊露丝那副心机颇重的笑颜,心想动不动就是成百上千年,这让我怎么去理解你们的时间概念。
“伊露丝说克维尔就是灾愿,你知道这件事吗?”
芙兰瓦娜防备很重地看着我,许久才说:“知道一些,但这种猜想是禁忌,是不能给大众宣扬的。”
“为什么?”
“大家都把克维尔当成了一个发狂的魔物,甚至都不知道他拥有该隐的身体。因为克维尔,已经有一些魔物为了力量和地位蠢蠢欲动,如果乱子再大些,魔界就要成为真正的恶魔的世界了。”芙兰瓦娜犹豫着解释说。
如果她还是那个教授头领,肯定不屑于跟我讲这些的,但如果她是我的契约物,这就另当别论了。
“明白了。但这不是很愚蠢吗,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人类那边,好像已经让克维尔解决了。”我摇了摇头。
“我们知道。你不要装得好像比我们更加智慧。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明白……”
芙兰瓦娜看着我说到一半,门却猛地被推开,不及我回头看,就听见伊露丝在门口急冲冲地喊道:
“你快来!怎么回事,克拉格被一股死亡的气息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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