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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11.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2020.11.20,第二更)

「汤念晴是吗。恕我冒昧,我之前听说,这个病房里住的人病的很重,而你这是……」

基本已经能确定,张爷说的那个10楼的「绝症病人」就是面前这位汤念晴;负责人之前也说了,这间病房里住的是一位「重症病人」。

可是,顾永欢看到的汤念晴,一点也不像个得了大病的人。

面色红润,讲话有中气,你跟我说这样的一个人是重症病人?鬼才信。

而且,顾永欢可是在前几天亲眼看到,这位汤念晴拄着个拐杖、一个人在千达广场闲逛。

更绝的是,没病的顾永欢当时一头撞到了有病的汤念晴身上,被撞的汤念晴晃都没晃一下,撞人的顾永欢倒是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诶呀,难道我看着不像个病人吗?」说着,汤念晴还捂着嘴,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

你还咳嗽,装啥呢,绝对不像啊!你要是病人,那我这个连病人都撞不过的弱鸡算什么?

「算了,不管事实究竟是怎样,我都无所谓。总之,待会儿我会带你去公园的。」

顾永欢也没兴趣了解别人的私事,只要不犯法,汤念晴爱怎样就怎样,和她顾永欢没有一点关系。

「顾永欢你没所谓,可我很有所谓啊。」

听到汤念晴这么说,顾永欢疑惑起来。

怎么,我顾永欢对你没兴趣,你汤念晴还能对我有兴趣不成?

「汤念晴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听起来多生分啊,叫我汤姐行不行?」

「……那,汤姐。」

「好,这样谈话才进行的下去嘛。」

汤念晴又抿嘴笑了起来。一笑嫣然,她的笑容依旧散发着令人醉心的魅力。只是,这次,顾永欢从她的笑容中读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这并非是友善的笑。这样的笑容,顾永欢见得不多,可也见得不少。

勉强牵动肌肉,让嘴角和眉毛勾勒出一丝弧度,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是嘲笑,最虚伪不过的一种笑容,这种笑容中没有蕴含哪怕一点点正面的感情,嘲笑中所有的,只是讥讽与敌视,外加一点点的怜悯。

她,为什么要嘲笑我?

「顾永欢,志愿者,是吗。上次在街上遇到,我没想拿你怎样,结果你居然自己追过来了啊……」

汤念晴低下头,对着被子自言自语道。她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顾永欢能清晰地听见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你和之前来过的那些家伙们,一点都不一样啊,我还挺中意你的。」

汤念晴笑容不减,讲出的话却莫名地裹挟着冷意。

「汤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永欢她开始觉得,这间病房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她体内的神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几乎在一瞬之间,她的眼睛与长发就完全转换成金色。

这是警告。她的神力在警告她,这间病房里,存在着某种能威胁到她的生命的东西。

「果然,这个气息,还有瞬间变成金色的头发,你不是人类吧。」

「汤姐,你……」

「你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家伙们,一点也不一样。」

汤念晴掀开被子,握住斜靠在床边的拐杖,缓缓从床上站起身来。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顾永欢时,她的脸上已再无笑意。

图穷匕首见,既然准备撕破脸,那便已无必要再维持那虚伪的笑容。

「你,真的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啊,顾永欢。」

杀意!

尖锐到过分的恶意,几乎要刺痛顾永欢的皮肤。

她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这间病房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10017究竟不对劲在哪里。

是那盆花,那盆摆在床头边的康乃馨。在康乃馨的花瓣与花茎之上,有某种半透明的、浅绿色的不明流体在跃动,使得康乃馨看起来愈加的美艳鲜活。

那朵花上,有神力?

顾永欢顿觉不妙,右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想走?来都来了,不先留下来聊会儿吗?」

汤念晴手指轻弹,霎时间,伴随着树叶摩擦般的奇妙声响,她身旁的那盆康乃馨猛地膨胀变大,几秒内就完全挡住了病房内唯一的一扇窗户。

顾永欢被吓呆了。那朵康乃馨疯了般生长,花蕊快要碰到病房的天花板,花茎则扩张到几乎有腕口粗,大量的藤蔓由花盆内涌出,将顾永欢身后的那扇房门,死死地封住。

「汤姐,你这株康乃馨,还真是……有活力。」

糟糕,窗户和门都被藤蔓封住了,完全没有退路。我该怎么办,在这里使用「不可侵犯之荣耀」,和她开战吗?

顾永欢的小腿忍不住开始颤抖。

「顾永欢,你身上的味道,我可是熟悉的很。这几年,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家伙,他们来我这里,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汤念晴捏住一小节藤蔓,在手里把玩着。

「什么目的?」

「杀死我,将『力量』从我身上夺走。不过,他们进了这间病房,却都没能活着出去,你猜,是为什么呢?」

不是,什么夺走你的「力量」,我没想从你这儿夺走啥,我真的只是个志愿者啊!

「汤姐,我觉得这大概是个误会,我们可以再谈——我去!」

一道藤蔓闪电般袭向顾永欢右脸,她反应及时,一个横跃滚向一边。那条藤蔓没能直接打中她,只是轻轻掠过了她的头发。

可以见到,有一小撮金发由顾永欢头上飘散而下。

头发的断面异常齐整,简直像是被利器削过一般。

「阿梅莎说过,我们人类和你们这些家伙没什么好聊的,只要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汤念晴又抬起手来,随着她的动作,有近十条藤蔓由花盆内钻出,环绕在她身边。刚刚那下藤蔓斩击,恐怕只是试探性的攻击,这一次,汤念晴才是在动真格的。

八条,八条藤蔓的同时攻击,我没有把握避开。

本来是不想打架的,现在看来,再不还击,我就危险了。

只能上了么。

第二权能,「不可侵犯之荣耀」,50%解放。

双腿不再打颤,思考渐趋冷静,上肢充满力量,顾永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的手掌处泛起暗红光芒,点点星火向她的掌心汇集,最终,凝聚成一柄精致的西式细剑。

顾永欢变了,上一秒,她还是个因险境而慌乱的小女孩;现在,她是位身经百战的勇士。她手中的暗红细剑已经无比锐利,她的眼神却要比这柄剑更加锐利。

与此刻的顾永欢对视一瞬,汤念晴眉头紧皱,竟是感觉自己的心口传来阵阵暗痛。

「呵,顾永欢,刚刚不是还怕得很吗,你现在不装了?」

汤念晴咬牙忍痛,一跺脚底,她身边的藤蔓应声飞出。

两根向头、三根向脚、三根向躯干,八根藤蔓各自指向顾永欢周身的要害;破风声未至,攻击已先到,藤蔓的穿刺快到只能隐约窥见残影,这是无法躲开的必杀一击。

「打完以后,我们得好好谈一下。我真不是来杀你的。」

面对藤蔓的刺击,顾永欢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的神色,她甚至还有余裕对汤念晴说出这句话。

手握「余烬」,顾永欢心里清楚,她无需闪避。这袭来的藤蔓,只需要一个动作,便能尽数化解。

一记轻飘飘的斜斩。

此时,袭向顾永欢的藤蔓快如闪电。

这一记斜斩,则慢的像缓缓飘落的雪花。

可是,就是这看似缓慢无力的一斩,却在一瞬间拦住了八根藤蔓的刺击。

刹那间,所有藤蔓都诡异地凝固在半空。

然后,藤蔓徐徐化作细密的飞灰,一点一点飘散而去。

汤念晴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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