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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3 龙与癫狂焚烧的恐惧

Act.3 龙与癫狂焚烧的恐惧

说起来,我讨厌吵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般会选择让自己栖息的地方安静一点。当然了,小孩子打闹的声音除外。说实话有的时候和人类小孩子呆在一起,心情就会不知不觉的变好。

但是我很讨厌骑士。尤其是走路发出叮当响声的那种。

这样的声音十分刺耳,和小孩子的笑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频率。我背着希卡漫步在丛林中。很快就来到了祭坛的位置。

确保周围已经完全没有除了我和希卡以外的声音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石台的位置。

啊,不出所料。

又是一个人类小孩。被五花大绑在了石台上。眼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手腕和脚踝满是青黑色的瘀痕。由于头部被固定住,他看上去只能绝望地望着被树荫遮蔽了的天空,眼泪无力地从眼角掉落。

我尽量压低身形走到他的身边。

“呃,你还好吗?”我问道。

“。。。 。。。”啊,才注意到他的嘴巴被堵住了。

当我进入他的视野时,他恐惧地颤抖着,似乎想要挣脱祭台的束缚。

“唔。。。唔!!!”

我回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遇见希卡的时候,她似乎也是这个样子。不过好在当时的她似乎没有那么的怕我,只是静静地盯着我看。

我回头望去,希卡依然在望着丛林的另一边发呆。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歪过头来咧嘴笑了笑。

“怎么了,桑克斯?”

“下来帮忙。”

“嗯?嗷嗷!我差点忘了都!”

哧溜一声从我的翅膀上滑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石台上,摸索着衣服的口袋,然后掏出了原来已经被我扔掉的小折刀。

嗯?她什么时候又把这个东西给捡回来了的?

“希卡。。。”

“怎么啦?”

“我不是。。呃,让你把这个东西扔掉的吗?要是把手划伤了怎么办。”

“哎呀不会啦!!”希卡伸出白净的双手扒拉我下巴的鳞片“你看!我可没有划伤过自己。你就是喜欢操行这儿操心那儿的。”

希卡的手很光滑。不过印象中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应该不是这样的。

那时我将她带入到自己的巢穴中时,她一声不吭地便跑到了溶洞的池塘边。我以为她只是口渴了,但是当她将手浸泡在池水中时,我才发现竟然有浑浊的血在池水中蔓延开来。那时她的手上布满了茧疤和瘀伤。

我不喜欢血淋淋的画面。所以后来我就没准她再去使用锐利的物品。毕竟人类可没有像我们古龙一样保护身体的鳞片。哎,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很麻烦。

“好啦,起来吧。”希卡将颤颤巍巍地男孩扶了起来。“那个金色的大家伙叫桑克斯!你爸爸妈妈是不是也不要你了?没关系!我叫希卡!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叫。。。我叫乔恩。。。”乔恩并没有太在意希卡,反倒是惊恐地打量着我。

“我不会伤害你。”我说道,“。。。嗯,尽量。”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乔恩突然说到。“因为我干活不够努力。”

啊,似曾相识的理由呢。

“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哥哥,所以妈妈决定把我献给山神。。。”他继续说道,“你就是山神吗?”

“我叫桑克斯。”我说道。其实桑克斯只是古龙的姓氏,每一只古龙在成年后,ta的名字将会由风暴中心的龙王亲自授予。这是一场庄重而又神圣的仪式。至于我嘛,没来得及参与那场仪式,我就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所以直到现在我一直以桑克斯自居。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龙王的。

她为啥总能够想一些千奇百怪的名字,而且每次还不带重样的???

“您。。。您好。。。桑克斯。。。先生。”

“我不是先生。”我甩了甩尾巴说到。“嗯,我知道你们人类应该是有性别之分的,对吧。不过这套法则不适用于我们古龙就是了。具体很难解释。”

据说古龙诞生自受到风暴洗礼的磐岩。这也就是我们古龙为什么生来就擅长号令风暴与雷电,并且生有如同磐石一般的鳞片。

不过这也就只是传言罢了。我也记不清自己刚出生时的记忆了。

说起来我和这些被抛弃的孩子倒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那就是我们都没有爸爸妈妈。我曾经还居住在遗落洲时,是我的老师宁姆巴桑克斯在照顾我。不过那是一段相当悠久的回忆了。

“直接叫我桑克斯就好。”粗制麻绳在我锐利的爪子下不堪一击,我小心避开男孩的身体将剩余缠绕在他身上的绳子挑断。“你想回家吗?如果你想回家的话我们可以送你回到山脚。但是剩下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

虽然我大概已经才得到答案了,但我还是打算问一下。

在我的记忆中。人类的父母一般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的。甚至会为了自己的子女而爆发出超越常人的极限。但是希卡等人的遭遇却一直在给我强调,这个世界上依然有相反的案例存在。

“。。。爸爸妈妈和村里的人都不想再见到我了。”乔恩低着头说道。“妈妈说我是累赘。。。我爸爸也。。。”

“那跟我走吧。我们回家。回我的家。”我打断了乔恩的话,放下翅膀,好让乔恩上来。而希卡则毫不客气地捷足先登了。

乔恩似乎放下了最初的恐惧,缓慢地向我靠近。

但就在这一瞬。古龙对于危险的直觉被激活了。

仿佛时间停止了流转,全世界的画面都被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而我在这个画面中,准确地捕捉到了朝我们袭来的危险。

“小心!”我一把抓起乔恩丢在背上,展开双翼仰天长啸。一切都来得太快以至于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这一瞬间在我的感官下近乎变成了永恒。

随着悠扬的龙鸣划破长空,山林中的风得到了回应,开始向着我四周聚集,只是一瞬,便形成了以我为中心的小型风暴。

“散去!”即使是最不擅长号令风暴的我,但是尊为御统天空的龙族,我的尊严不容僭越。

轰!

高速飞向我的弩箭因为风暴而偏移了路线,从我的眼睛旁边堪堪擦过,然后呼啸着飞向了一旁的树木。短暂的延迟,便是巨响,以及伴随着深红色雷电的爆炸。

好在我及时竖起双翼,将希卡与乔恩挡在了背上,爆炸产生的碎屑并没有伤到他们。

抬头望去,数名佣兵正用巨大的弩炮瞄准这我。原来如此。看样子是早已经埋伏好了的。不过这已经是我见过无数次的套路了,根本拦不住我。

“哇哇!!!——”希卡和乔恩尖叫着搂着我的后颈。

不行,有小孩在这里,不能够战斗。

尤其是不能够解放自己体内的火焰。

但糟糕的是,由于刚才的袭击,此刻我的心跳正在急剧加快,而体内的那股火焰也正在变得活跃起来。

那些佣兵依旧在不断地用弩炮攻击。我也只能堪堪躲过,裹挟着深红色雷电的弩箭呼啸着从我身旁飞过,我用力的甩了甩尾巴,扬起的尘土暂时为我提供了掩护。而趁着这个机会,我拔腿狂奔。

又是来狩猎我的佣兵和骑士么?明明都躲在这种地方了,还是被找到了,真是麻烦。

不行,无论走到哪里,耳朵里面都还是有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看来那些人类为了狩猎我还带来了专门的骑士。

已经快要接近自己的巢穴了,如果我的巢穴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是有自己底线的。是你们先动的手。

“希卡,听我说。”

“啊?!怎么了!”希卡从后面探出小脑袋。

“带着乔恩先回家。我晚点再回来。”

“哇!我不要!到处都是骑士!他们会杀了你的!!”希卡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哭喊道。

“不会。”

“会的!我看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我向你保证。这次我可是认真的了。”傻瓜,那是童话书,和现实世界里的故事可是很不一样的。

“你,你说的!”

“我说的。你知道路该怎么走的,是吧。带上乔恩。另外,回家后让家里其他的小伙伴先躲在最里面的房间,直到我回来为止。”

“拉钩!”

“快点,没时间了。”我放下翅膀,目送着希卡牵着乔恩的手向着巢穴奔去。

啊,糟了,忘记告诉她小心路上的灌木了。那些东西带着刺,而希卡又没有穿鞋。我想追上去,而就在这时,身后的骑士已经和我面对面了。

我展开双翼,向他们露出獠牙。

“哈哈,那死老头子果然没骗我!是一头真正的古龙!”为首的男子身形壮硕,手提一把巨斧。“嗯?祭坛上的小孩子呢?这么快就被你吃掉了?哈哈,也罢。毕竟弱肉强食的世界嘛。。。大家都不容易。”

这个佣兵甩了甩巨斧,将其扛在肩上,就好像这个巨斧完全没有重量似的。

“我叫戈夫亚!记住了!这是一个要杀了你的人的名字!”戈夫亚冲我竖起了食指“你是古龙的话,一定会说话的,对吧?来,趁你这会儿脑袋还在脖子上,把我的名字重复一遍怎么样?”

“退后,人类。”真是奇人,面对我全身紧绷的战斗姿态他显得依然从容不迫。“如果我攻击你,你会死。”

“啊?!”戈夫亚似乎愣了愣。

看样子威慑起作用了。如此一来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还有这种好事?!”戈夫亚咧嘴笑了起来。“正合我意!鲁道夫,退后。暂停一下计划,我要和这家伙单挑!”

完全不起作用!

“人类,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继续向前,我就要攻击了。”

“好啊!你先手吧!让我再看看你召唤的风暴和狂雷!刚才那一下太帅了!看一次可哪里够?”

戈夫亚扛着巨斧,宛如散步一般地向我步步紧逼。

看样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与人类的冲突了。

那好吧。

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毕竟我和传统的古龙有一点区别。

这里距离巢穴依然有一点距离,估算时间,希卡和乔恩应该已经回家躲好了。那么我也就不在掩藏自己了。

“这可是你说的。人类。”

好久没打架了。虽然我不排斥人类做客,但你要是作为入侵者,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

嗡——

随着体内封印的解放,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瞬间将我和眼前的人类包裹,金色的火焰形成了一道吞噬一切的高墙。

“哈哈。。。哈哈哈!!”

愉悦。

伴随着焚烧而让我如痴如醉的愉悦,陶醉感,回来了。仿佛啜饮甜美的毒液,我放任熊熊燃烧的火焰爬蹿我的全身,为我铸成了一套疯狂的战甲。

“哈哈哈!!哈哈!”

我歇斯底里地大笑着。仿佛此时控制我大脑的不再是我自己的意识,而是这醉人的火焰。

而背后的第二对燃烧着的羽翼,也随之展开。

想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只有灰烬才是世界上最洁净的存在,而除此之外,这世间的一切皆为污秽之物。

“都给我去死吧。”我喃喃道。“都,去,死!!!吧!!!”

我咆哮着,两队羽翼昂扬着展开,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又圣洁的灼烧着的十字架。

熊熊燃烧着的金色火焰中,灵魂的哀嚎此起彼伏,但,这正是我此刻如痴如醉,疯狂啜饮着的养料。

我很清楚。我此刻的状态有多可怕。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恐惧。但这一切都被熊熊燃烧的火焰麻痹掉了。

就像酒精一般令人上瘾。我渴求着燃烧一切。

杀光你们。

烧光你们。

把你们都踩在脚下。

蹂躏。

焚烧。

让一切都化为焦土。

恨。

愤怒。

陶醉。

一切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都应该被焚烧,然后化为缥缈虚无的尘埃。

在哪里?惨叫声在哪里?哭喊声在哪里?求救声与祈祷声又在哪里?

我要听到。我要感受到。

绝望,焦虑,恐惧!!

让我感受到受害者的这些情绪!

啊。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人类。

那就从你,开始吧!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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