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班缇娜的夜已深,身心俱疲的索菲娅正在自己的床上沉沉入睡,伊莎贝拉却端坐在别墅地下最深层的地牢之内。
是的,地牢这玩意儿几乎每个贵族家中必备,除了用来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佣人,还经常拿来掩饰一些见不得光的行动或满足某些更见不得光的特殊爱好。
“院长阁下,没想到是您亲自前来,请允许我代表约维克向您表示感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袍院长,伊莎贝拉之前是真没料到这位老人家会亲自出手。
“你别误会,会由老夫出手对付曙光教派的处刑队是因为他们这次先把手伸到了王立学院里,而且委托老夫出手的是格洛夫纳,要谢就去谢他们。”老院长表情平淡地回了一句,似乎不怎么想领伊莎贝拉这个人情。
“格洛夫纳?”伊莎贝拉有些意外,“他们还有这个本事指使得动您?”
“你应该知道学院每年的运营预算消耗不菲吧?单单只是靠王室拨款和不稳定的次级班捐赠可不够让你们这些学生过得如此舒服。”老院长叹了口气,可以的话他真不想说这些柴米油盐的俗事。
“啊……”伊莎贝拉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
眼前这个仙风道骨到让人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能升仙的老头子居然因为钱的问题大半夜跑来给自己的学生看家护院,这理由人间真实到让伊莎贝拉很想大笑出声。
“你想笑就笑吧,老夫不在乎的,活得长的好处就是什么都经历过也什么都能忍受了。”也不知是神奇的能力还是长久的阅历,老院长一眼就看穿了伊莎贝拉的内心想法。
“不不不,现在笑出来就太不尊重您了。”伊莎贝拉用惊人的意志力将快要浮现在嘴角的笑意给强行镇压了下去,“无论原因如何您都在事实上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这份人情无论如何请您认下,在我手头正在投资的生意有起色之后我必定会向学院提供一笔能够让您满意的捐赠。”
“老夫可是听说你这丫头在领地之内是出了名的抠门,就那么想跟老夫拉上关系?”对于伊莎贝拉过分的殷勤,老院长表现得很是防备。
“谁能拒绝向一位高位神眷者展示善意呢?更不用说您这样弟子满天下的德高望重者了。”伊莎贝拉就像没察觉对方的态度似地继续拍着马屁。
“丫头,老夫暂时还搞不清楚你打着什么盘算,但有一件事必须和你讲清楚。”意识到这是块粘上就甩不掉的牛皮糖,老院长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些,“老夫能在漫长的人生中享受现在的尊荣地位全是由王室所赐,老夫也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和想法,所以无论事态如何变迁,哪怕要搭上这条老命我也会站在王室那一边。”
“只要您坚定地站在王室那边就够了,我需要的是来自于您的友谊而不是忠诚。”伊莎贝拉像是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轻笑着回应道。
开玩笑,收买王立学院的院长?你有格洛夫纳有钱吗?有王室有权势吗?两者都没有做什么白日梦呢,更何况这老家伙一把年纪早就不是追求金钱与权利的年纪了,比起这些他更在乎的应当是自己的身后名吧。
所以伊莎贝拉真的没有半点试图收买老院长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太早和对方站在敌对立场上而已。
“你很看得清局势,以你这个年纪可不容易,人人在年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总要被现实教训一顿才能认清自己的斤两。”见伊莎贝拉的确没那个意思,老院长坦诚地赞赏道。
“我已经被现实教训过了,院长阁下。”伊莎贝拉面露苦笑,她的确是被现实毒打过了,整整两次!
“也许那次毒杀对你而言不是坏事。”老院长点了点头,“这个女人就按照格洛夫纳的意思转交给你了,她是受工匠之神庇佑的神眷者,对事物的结构极其敏感所以寻常枷锁关不住她,好在除此之外她没什么其他能力,只要保持一个人始终盯着她就跑不了。”
“工匠之神?”伊莎贝拉想起了自己领内的情况,“如果我的记忆没问题,工匠之神应当不算是邪神才对?”
“在法班缇娜,曙光教派说哪个神明是邪神那祂就是,在那个教派的激进派眼里除了他们的女神之外一切神明都是邪神和伪神,你最好早点适应。”老院长解释道。
“明明公开的教义那么光明正大。”伊莎贝拉讽刺道。
“光线越亮,影子也越浓。”老院长用这边世界的谚语隐喻道。
“是啊,无论什么东西走了极端都麻烦得紧。”伊莎贝拉附和地点点头,“对了,听说您还抓住了处刑队的队长,那家伙现在在哪儿?”
“刚才往这边来的时候被他们的大裁决官给要回去了。”老院长实话实说。
“然后您就这么给了?”伊莎贝拉再次体会到了这老家伙的圆滑世故。
“凭你的分量还不够让王室跟曙光教派公开决裂,不如让曙光教派知趣收敛一些。”老院长毫不留情地说道。
“确实。”伊莎贝拉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分量,如果约维克真的如此重要,早在本尊被毒倒的那一刻王室就应该和曙光教派为了争夺遗产大打出手了,那里还轮得到她这个后来者捡漏。
“那么就这样吧,跟你这丫头讲话还算愉快,可惜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劳累,实在是没那个精力继续陪着年轻人熬夜。”感觉要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楚,老院长站起身来告辞。
“您慢走,我就不送您出去了。”伊莎贝拉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目送着老院长带着那两个精壮的年轻人消失。
“大小姐,里面那个女人怎么处置?”地牢看守室里只剩下伊莎贝拉和莱昂纳多,忠诚的管家瞥了一眼更里边的牢房问道。
“我马上提审她,审完之后让那些佣兵全天轮班进行贴身看守,另外地牢外面也要布上暗哨,难保不会有她的同伴过来捞人。”俘虏的处置伊莎贝拉早就想好了,少校在十年世界大战之中没少积攒处置战俘的经验。
“是,我这就把人带到审讯室。”莱昂纳多答应一声,带好钥匙朝牢房深处走去。
地牢的审讯室是个阴森的石砌地下室,地面和墙壁上陈列的各种让人不忍直视的奇怪刑具说明在约维克家族往上几代的祖宗里很可能就存在那种嗜好独特的贵族,毕竟这边世界的娱乐确实很少,人一闲下来无事可做又衣食无忧就很容易往变态的方面发展。
“跪下!”面若冰霜的莱昂纳多牵着被铁链锁起来的海蒂走进审讯室,他厉声对手中的囚犯呵斥道。
“嗯?你就是那个伊莎贝拉小姐?”海蒂扫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打量自己的伊莎贝拉,态度平静地问道。
“我让你跪下!”感觉自己被轻视了莱昂纳多大怒,一脚踹在海蒂的腿弯上让对方摔倒在地。
对此伊莎贝拉没有阻拦,俘虏要有俘虏的自觉,既然是抱着害人之心而来,那就要有遭报应的准备。
“嘿,随便你们想怎么折磨好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从地上爬起的海蒂脸上蹭破了一块,她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痛觉似地抬起血淋淋的脸,朝伊莎贝拉露出个轻蔑的笑容。
“什么意思?”伊莎贝拉一愣,在她的预想中对教派全无忠诚可言的处刑队成员不应该如此视死如归啊。
“字面上的意思,小姐你该不会以为曙光教派那些神棍会真心信任我们这些被他们给迫害成异端的倒霉鬼吧?”自觉必死的海蒂现在算是想什么说什么,“我们在被编入处刑队的时候就被喂食了某种教派特制的毒药,然后他们会在每日提供的饮食之中投放少量的解药,分量刚刚好让我们不会毒发身亡又无法彻底解毒,如果连续几天得不到解药我们这帮人就会死得很痛苦,我可是亲眼看着一个刺儿头因为违抗大裁决官变得生不如死。”
“你亲眼看到他毒发而死了吗?”伊莎贝拉眼珠一转,开口问道。
“这倒没有,那蠢货在毒发挣扎的时候就给拖出去了,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那个人。”海蒂老老实实地回答。
“看你像是个聪明人,关键的地方倒是意外地蠢啊。”伊莎贝拉一听就笑了起来,“你有没想过,其实杀死那个人的并不是你所说的毒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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