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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广场

第五十三章 广场

瓦斯芮自由军由狄里克在卡拉霍桑尼帝国统治下的瓦斯芮人地区秘密创立,可是等到其正式开始活动时,自由军已经失去了他们的领袖了。新的领袖帕楚尼继承了狄里克的意志,宣称“在萨奥尼塞基人退出南部的每一寸土地之前,我们会让他们见识到统治我们的代价。”

在帝国军队轮班时,在帝国军队休息时,就是瓦斯芮自由活动的时间。瓦斯芮自由军深知在正规军尽数战败后,他们无力与全副武装的帝国军队相抗衡,于是他们采用了破坏基建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存在。港口的纤绳不止一次的被人暗中割断、辛苦修整的道路被人挖得坑坑洼洼、建设好的排水管道被人堵塞、新修好的畜棚被蓄意破坏导致牲畜全部逃走,瓦斯芮自由军神出鬼没,用自己的方式给帝国带来麻烦。

兰兹在花费大力气加强巡逻而收效甚微,一时拿瓦斯芮自由军没有什么办法。西塞在米尔的命令下来到南港协助兰兹的治安战,而西塞给出了这样的建议:“大部分加入自由军的,多是一些心怀不满,不愿也没法加入帝国统治下的瓦斯芮社会的壮汉呐。只要把民生搞好,给瓦斯芮百姓一条活路乃至富足之路,自由军生存的土壤也会渐渐烟消云散吧。”

兰兹听从了西塞的建议,在保障巡逻的同时把重心转移到发展经济和民生上来。兰兹与新任命的南部六省的省长联动,走访乡间,有鱼肉百姓的官员就罢免,有百姓需要的事情就记下并解决,有挑动民族矛盾的惹是生非者就责罚。兰兹还发布命令,以前曾服务与瓦斯芮自由军者,只要没有杀人放火的大罪,一概赦免,安排工作。果然,不出数月,自由军的活动频率就以肉眼可见

的速度衰减了。

虽然自由军的藏身之处依然缺乏有效的手段去寻找,但兰兹相信,只要瓦斯芮人认为卡拉霍桑尼帝国是对他们有益处的政权,是对他们好的政权的话,那些部族时代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被遗忘的吧。但很快,瓦斯芮自由军就给兰兹、给西塞、给米尔、给整个卡拉霍桑尼帝国来了一波大的。

57年的1月5日,卡拉霍桑尼帝国,亚列德省,首府新希罗崴城。

新年的气息还未在新希罗崴城散去,大街小巷中洋溢着喜庆的空气。新希罗崴是萨奥尼塞基人与瓦斯芮人混居的一座典型城市,也是一座年轻的城市。很多瓦斯芮人为了谋生,自愿迁居到此地,做起了手工业和小生意,有的人还改信了尊日神教。正如米西丽亚的城中心是夕日山与夕日宫一样,新希罗崴的城中心是彩虹桥广场,这个名字原先是是瓦斯芮人的一个村庄民直译过来的,很富有诗意和童趣。而彩虹桥广场也名副其实,有一座用七彩马赛克色块镶嵌的装饰性小桥——彩虹桥。

下午的彩虹桥广场满是叫卖东西的小商贩,西纳苏尼语和德洛纳普语交错的叫卖歌构成了一曲无序的交响乐。广场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好一幅繁华景象。当天,亚列德的白衣祭司来到了彩虹桥广场,要布施腊肉给百姓,无论是否信教,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只要来了就能在祭司手中领取一小条腊肉。听闻这个消息的民众自然是蜂拥而至,一面感谢着尊日的赐福,一面人挤人地要领那一小点腊肉回家去吃。毕竟在这个时代,吃肉对于小市民和农民来说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分发肉的时候,一位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的司礼闻到了一股怪味,他问左右的教友:“你们有没有闻到......呃,像是农家肥的味道?”

教友们有的点点头,有的摇摇头,众说纷纭。

“这不就是腊肉的臭味吗,你被尊日的阳光晒昏了脑袋吧?”

“是有这么个味道,估计谁家小孩随地出恭了吧?”

“确实,我也感觉怪怪的。”

在这位司礼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后,他摇摇头准备继续维护现场秩序,让百姓们一个一个来,不要急。却发现,自己的半截身子已经被炸飞到了空中。

彩虹桥广场发生了爆炸。

在没有火药的时代,瓦斯芮自由军很有创意的把一大堆堆肥安放在广场的石砖地下,并设置了一个机关点火引爆。

很快,在恶臭味与血腥味弥漫的彩虹桥广场上,满是残臂断肢。

然后是小孩的哭声、呼喊声、求救声、哭声,全部夹杂在一起,代替了之前热闹的商贩叫卖声与分发物资声。

一切都消失得如此之快,无论是亲人、朋友、丈夫、教友还是同袍。在彩虹桥广场的那个下午,有44条人命逝去,有167个生灵落下永久残疾。

白衣祭司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在广场外围指挥搬运腊肉,因而幸运地没有受伤,据他描述,在听到巨响声而回头的那一刹那:

‖仿佛看见了人间地狱。半空中抛洒的是人头、人手和人身,定睛再看的时候,地上满是尸体......和我年轻的时候为战场上逝去的士兵们祈祷的情景一样,许多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一个头皮被炸破了的小男孩哭喊着摇晃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父母,而他说的是德洛纳普语。我一直以来其实都不是很喜欢瓦斯芮人,只是尊日教导我不要对他们有偏见罢了。可今天,我深切地意识到,在这里,在此时此刻的彩虹桥广场,没有什么语言民族之分,有的只是无数条逝去和衰败的生灵。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米尔不是一个会因为他人的不幸而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人,但当他读到亚列德省呈上的有关彩虹桥广场爆炸事件的报告时,心头还是一颤,摇摇头,说:“这群狗日的瓦斯芮自由军,竟然对自己人下手啊。”

阿特娜看向扶额的米尔,还没开口,米尔先说话了:“好姐姐啊,给我拟份旨,抚恤死伤者,令兰兹严讨瓦斯芮自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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