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战端再起,暂且按下不表。64年5月,达拉干开国君主塔莫儿逝世,享年六十七岁。
米尔令财政兰什波雷与外务兰什波特斯前去吊唁。波雷作为财政兰什本不应该越俎代庖的,但其妻子是达拉干公主茉勒莉,换句话说,波雷是塔莫儿的孙女婿。
塔莫儿的儿子们都没有他活得长,大公的位置就落到了他的长孙莫黑磨头上。波特斯代表帝国参加了塔莫儿的葬礼,并表达了希望达拉干与卡拉霍桑尼保持友好关系的官方态度,之后率帝国使团回程了。
而波雷因为亲戚关系随茉勒莉在达拉干多逗留了一些时日。没想到,在波雷停留的这段时间,达拉干公国的政局发生了巨变。本应继承大公位置的莫黑磨在加冕之前竟在打猎事故中暴死(死亡方式和卡拉霍桑尼帝国的三世皇帝如出一辙,被马匹拖行而死),塔莫儿其余的孙子们如闻见腐尸味道的苍蝇般开始了倾轧和斗争。
最终,塔莫儿次子的长子,鲁赫查,在暗杀、软禁了诸多表兄弟们后,夺得了大公的宝座。有极多的证据表明莫黑磨的意外死亡是一起人造的事故,而有能力的莫黑磨的去世,众亲王争位的事件也使得达拉干大公国陷入混乱。
达拉干大公国的内斗并不符合卡拉霍桑尼帝国的利益,作为帝国北方屏障的盟友,达拉干的内乱减损了了跨境商贸规模,并搅乱了涅达一省的治安秩序。帝国政府对此非常头疼。
而黑暗的事实是,波雷在茉勒莉的劝说下,利用帝国的资源参与了达拉干的政治斗争。莫黑磨的死与鲁赫查直接有关,而与鲁赫查关系最亲密的妹妹,以及妹夫,自然是他那一派的。鲁赫查胜利后,他投桃报李,给了波雷和茉勒莉大量报酬,当然,这跟帝国政府无关,钱都进了波雷私人的腰包。
波特斯对于达拉干公国发生的巨变感到困惑,并隐隐约约认为波雷与此有关,不过仅限于猜想的波特斯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行动。在外征战的四世皇帝对此并不知情。
这年八月,阿特娜为米尔生下一子,卡拉霍桑尼帝国的正统继承人总算出生。在军营中的米尔并未喜形于色,只是说:“请母亲为孩子取小名,请兄长为孩子取大名吧。”
太后萨雅莉为孩子取小名为“阿兰”,霍洛纳遂替孩子谋定好了大名“兰卡斯”,意为“有福的”。新生儿的到来为卡拉霍桑尼帝国增添了朝气与活力,而米尔和他的将军们在南部继续自己的军事斗争。
西塞为米尔谋定的“衔尾蛇”计划,其意图不仅是多方打击敌军,更是要夺取整个南部地区的海岸线,最大化发挥帝国对瓦斯芮的海军优势。
帝国军队兵分两路,在两路军队中,主力是走海路的马恩斯部。米尔从海岸线进发的军队约莫一万人,而马恩斯和皮尔的军队有两万五千人左右。
得知帝国军队再度来犯的消息后,在乌尔里弗酋长国客居已久的狄里克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在南山二十七部沦陷、刺杀行动失败后,狄里克并没有垂头丧气、坐以待毙。他协助乌尔里弗的土王构筑了大片防御工事,设置了许多隐蔽的据点,等的就是米尔再度南犯的这一天。
果不其然,米尔在南下的过程中一路遭到骚扰和打击,虽然海岸线边能有海军源源不断地提供补给,但大量被狄里克预先安排好的轻骑兵不停地发动小规模突袭,令帝国军队不胜其烦。
在被袭扰多次后,米尔总算想到了解决方法,他将所有骑兵部署在步兵外围,一旦敌人轻骑兵来犯,就立马进行反击。而若敌军进行缠斗,后续跟上的步兵就对敌人进行打击。
行军途中的高温酷暑、蚊虫疟疾对于帝国军队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米尔尽力保障了他士兵们的卫生安全,即使是这样,在抵达乌尔里弗酋长国的核心地区后,非战斗减员还是达到了一千左右,其中不乏加尔迪恩卫队的精锐战士,这让米尔非常心疼。
狄里克还准备继续用“拖”字决防守,必要之时,甚至可以进行焦土政策来延缓帝国军队的进军速度。其他瓦斯芮部落的援军正在号召下陆续赶往乌尔里弗,只要残酷的大自然削弱了米尔所部,而友军尽数抵达,决战的时候就要到来……
但,帝国军队没有遂狄里克的愿。当马恩斯率领大军在瓦斯芮半岛登陆时,来自半岛上的各部族援军纷纷要求狄里克回防。狄里克正如西塞所料,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如果他不回防,选择先处理米尔,前来驰援的瓦斯芮友军就会失去对狄里克的信任而士气暴跌;如果他回防,选择先处理马恩斯,那精心经营的乌尔里弗酋长国的防线就会因为缺乏防守兵力而失去意义。无论怎么说,狄里克都要舍弃一些东西。
狄里克最终决定,在优先解决米尔的情况下,他两个都要。他向从瓦斯芮半岛来的部族承诺:“一个月内击败四世皇帝的军队,然后立马回防救援!”
作出了这样的承诺,就意味着狄里克不得不与米尔打一场战略决战了。这正是米尔所乐见的。
决战战场位于大南山脉以西,大陆走廊沙漠以南,为乌尔里弗酋长国境内的波界达平原。这一块平原地形平坦,一望无际,战场宽度非常大。
米尔的军队在经过骚扰和折损后还有八千人,其中六千重步兵,一千五百轻骑兵,五百重弩手。狄里克的军队几乎两倍于米尔,有一万五千人,其中一万轻步兵,四千掷矛长枪兵,一千弓箭手。
一直打富裕仗的米尔平生第一次面对这种兵力差,但他和瓦斯芮人多次交锋后明白,卡拉霍桑尼军队在士气、训练度、组织度上都远胜于瓦斯芮人。尽管瓦斯芮人不缺为了部族的自由与敌人一战的勇气,但,只要四世皇帝能把手中的牌打好,胜利就一定会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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