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鲁恩所领导的《平配法案》改革的成功让米尔对军人做兰什怀抱了更殷切的期望。70年末,继希迪恩之后,从三世皇帝时代遗留下来的许多兰什们因年事已高而准备退休。米尔决定大量提拔军队文职人员来替换他们。
八月,宣礼兰什康莉拉·巴泽致仕,米尔没有从宣礼部内部调取新官员,而是提拔了外务兰什波特斯的门生,军队出身的孔特·林克尼作为新宣礼兰什人选。孔特时年四十,相对于一群动辄五六十岁的老兰什们来说也是年轻的了。外务部出身的他对宣礼部的工作能得心应手的适应,但又不至于让宣礼部成为独立王国。
一并告老的还有行军兰什安克雷迪,三大军事兰什自然必须由军队出身的人士来担当。兰兹·赫特达,或说“心安诺德先生”,被选做成为新的行军兰什。兰兹的功劳没人敢否定,他不仅和四世皇帝关系良好,还低调谨慎,不像波雷那样躺在关系网和功劳簿上作死。不过将兰兹任命为军备兰什意味着他不能轻易上战场了,因为他必须担当“总帅”而非“方略之将”。
十一月,多名文书兰什到了退休期。米尔提拔了一批毕业自教会大学的青年才俊来接替他们,文书兰什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工作,四世皇帝也正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一直以来不正确的“老人政治”风潮。
十二月,法司兰什团有几位老人因身体缘故告老还乡,四世皇帝提拔了来自米法大的年轻教师来替代他们。
同月,中情部许多属官被更换为了同米尔征战四方的年轻军官。
通过一系列操作,米尔任用了大批出身自军队的兰什,建立起了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军政朝”的帝国政府。不过“军政朝”的说法实际上是片面的,有相当一部分人员是出自教会大学而非军队,并且,像西塞、加德夫、马加特这样的与米尔关系良好的文人官僚依然具有很大影响力。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在70年与71年交际的这一段时光,帝国政府的面貌焕然一新,来自军队、大学的年轻人让它更有活力了、更有干劲了。当然,也可以说更没有自主性——这批人蒙受了米尔的恩典,更容易接受来自皇帝的意见,更愿意跟随帝王的指挥棒。
不过,秉持着保守主义的贵族与官僚们并不会因此善罢甘休,他们并不敢明面反对四世皇帝,但四世皇帝这样任命兰什的行径在他们看来是破坏了规矩的、有违祖宗之法的。
皇帝只不过是贵族中的佼佼者,如果他连利益分配都不肯好好做、不尊重老人、提拔泥腿子出身的军人、关注因为所谓大学而鲤鱼跃龙门的年轻人,那是置他们这些自萨奥尼塞基城邦时代就一直流淌着高贵血脉的人士于何地呢?
而这些老贵族和老官僚从二世皇帝时代开始就一直在被明里暗地打击,仅仅因为三世皇帝的穷兵黩武需要支持,他们才因为利益交换又站上了台面。面对四世皇帝更强硬、更激进的改革手腕,保守派别无他法。好在除却教会大学的年轻师生外,大部分文人还是传统贵族一派的,四世皇帝你有刀兵,我们传统贵族有文人,通过在舆论上的明褒实贬,保守派们达到了精神上的胜利。
许多“黑幕小说”正是在这一时期被创作出来,虽然大部分作者并不是老贵族和老官僚,但这些作者多少受到一些相关人员的支持。黑幕小说热衷于揭秘“宫闺内幕”,作者没敢指名道姓地写“这就是皇帝的家事”,但其虚构的故事的针对性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在黑幕故事里,四世皇帝成了这样的角色:年幼时内向自闭,是波雷向尊日祈愿换得伙伴的健康,但阴暗的米尔为了争夺帝位,竟悄悄下毒毒瞎了自己的二哥霍洛纳。
霍洛纳失明后,米尔竟又干出了谋杀父皇和兄长的大逆不道之事,这个弑亲禽兽得手之后,威胁奄奄一息的父皇把皇帝位置传给他,而不是霍洛纳。
在夺得帝位后,米尔又骗得了母后和兄长的信任。将国家变成他的私人财产,并邀请波雷来帮助他。可是,波雷失去利用价值后,米尔就残害了波雷,并奸污了茉勒丽后再将其杀害。
米尔的其他恶行更是罄竹难书,他残杀无数瓦斯芮人,每到一处就和他的军队奸污妇女,杀害忠良。到了厄鲁亚克斯亦是如此,到了达拉干更是如此……
黑幕小说被帝国政府发现后,立马被全面封杀。不过藏在其背后的保守派势力没有被发现,当相关报告送到米尔手上时,米尔被气笑了。
米尔觉得这帮子人编故事也编得太离谱了,且不论他二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失明了,他没出生,那他是怎么下毒的?转世投胎过来的?
说自己杀害波雷和茉勒丽也就算了,可是为啥要编排自己是个走到哪奸污到哪的混账?那群穷酸文人没见过女人不要以己度人啊——皇帝又不是拿着金锄头耕地的,难不成做了皇帝的日常就是每天换一个女人陪睡?这也太搞笑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揪着脖子问问他们:“你自己去战场上急行军,累到双腿发酸之后再看看你是想倒头便睡还是用下半身思考?”
思来想去,米尔还是抛下一句:“杀光那群白痴”的指示。气归气,可是如果要与他们辩经,那一开始就输了。帝王是至高无上的,面对质疑和诬陷,他绝不会下场辩驳,只会授命手下审判你。
保守贵族和保守官僚们并没有明面上反对四世皇帝,米尔也并没有意识到在某些地方的舆论转变。除却保守者外,也有大批希望卡拉霍桑尼的统治更加宽松的人士加入了舆论战中,在缓慢的变化中,米尔的形象朝着专制暴君的形象越走越远了,这不完全是构陷,却很大程度影响了后世对米尔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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