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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爱雅

第四十三章 爱雅

爱雅梅莉出生时,她的父母没有任何期盼。哪怕是生下她的母亲,在确认她的性别后,原本略显热诚的脸庞刹那间一片铁青。

她家是一处不起眼的乡村的农户,激焰大陆上最普通最平凡,也是平均教育水平最低的阶层。朴实的农作需要的是健壮有力的男丁,而不是需要长期培养还不一定能收回成本的女儿。

激焰大陆的火焰生灵们拥有很强的欲望,在婚娶方面的习俗非常开放。天地熔炉在创造生命时,将主体的人性方面拉得很高,也许正是出于此方面考虑。

人类的形态更加自由奔放,而且对法术方面的适应性很强,拥有高可塑性,能够带来激焰大陆的鲜活性。

焰主确定了自己的主要人类形态,并成功定义了大家的形态后,激焰大陆就从此开始以人形为主要形态的时代。

但自从激焰大陆创造激焰帝国,并形成了完善的社会基础后,贫富、官僚、剥削、压迫等便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自她记事起,没有一个乡老对她稍加颜色,没有一个孩子愿意与她说话。她只能穿着破旧的布缀小裙,呆呆地坐在家门口,看着那些能够开开心心背上书包上学的男孩从面前走过。

即使在餐桌上,她自己的份量也不足弟弟的一半。父母总是会细心照料弟弟,而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除了餐盘里的些许,她的存在感在家中无限接近于空气。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着,她在懵懂中逐渐成长为了青春少女,终日在昏无天日的房中,翻动一位好心人偷偷递给她的童话书。

那些精彩纷呈的童话故事,是她枯寂心灵的唯一水源,是支撑她度过无声童年的渡船。在故事中,她认识到了二代焰主的传奇故事,也清楚感受到了她接过权柄后压制天下的雄才大略。

性别和身份并不能将一个人完全限死,除非人们没有良知。

在一个雨夜,她的父亲笑着打开了房门,将一个满身肥肉的壮汉,引入了她的房间,而后在她的万分惊恐之下,重重锁上了房门。

从此,一度被染上绚丽色彩的画卷,被无情地全部抹黑。

一个又一个顾客,一次又一次的交易。

娇嫩的躯体被摧残,心灵被无尽的屈辱淹没,连声音都无法发出,直到一记狠辣的巴掌打在脸上,才能从嘶裂声带的颤动中,嗡鸣出痛苦的嘤咛。

她从此经常做梦,每每会因梦中的内容而甜笑欢愉。但到了梦醒时分,一切便从梦中的欢欣天堂,直坠无边地狱。

那本书,也在一次交易中,被一个对她服务不满意的男子骂骂咧咧地,当着她的面,施放了一个火球,烧成了一抹灰烬。

她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房间内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浓郁气味,但她已经被动地失去了嗅觉,也根本无法说出任何能够凑成完整意义的话语。

她就这样承接了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人,直到事情的转机终于到来,只是,并不是转向救赎的未来,而是从一个地狱,走向真正的“深渊”。

也许是生意真的太好,一次服务结束后,可能是看她着实可怜,贤者状态的顾客给了她一条可能换来新生的道路。

“我有一条门路,可以教你读书写字,教你成才,不再受你这禽兽父母的掌控,只是需要一些代价。你愿意来吗?”

…………

“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能不能在这里立足吧?唉,你就跟着我学习吧,不要走出这个房间,别给我丢脸。”

爱雅梅莉找到了一个新归宿,在一个祭祀的私房中成为祭祀的禁脔。

每当祭祀完成一天的工作后,都会回到私房中,对她狠狠发泄一番,而后在心情舒畅后,非常细心地教授她从古至今的各种知识,甚至包括那些强大的法术。

公交变私车的她,在祭祀的私室中度过了一段相对稳定安宁的时光。她不再需要去考虑顾客的感受,只需要按照祭祀的要求照做即可。

经过千人磨炼的技术让她做起事来得心应手,让祭祀乐不思蜀,对她的态度也愈发好转。她从一开始的囚禁笼鸟,逐渐获得了一定的自由活动权,甚至在祭祀玩得高兴时,还会给予她一些奖赏。

渐渐的,她学会了大部分激焰大陆的科学知识,也了解了许多法术能力。随着教学的进展,祭祀惊讶地发现爱雅梅莉竟然是一个心灵系法术的天才,拥有极高的天赋。

由于心中挥之不去的怨恨,爱雅梅莉在心灵系法术特别是攻击性心灵法术上的学习进度一日千里。虽然她依旧只是祭祀的膝下承欢之物,但随着祭祀爱才之心的萌发,她变成了膝上承欢之物。

而和每一个戏剧角色的悲欢相间一样,她又在即将获得新生的间隙,被无情的命运之手,拉入了她应当存留的地狱。

祭祀死了,在一次祭典活动中,被不知名的刺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破法尖刀刺入胸膛。

她坐在私房之中,期待着祭祀的回归,等来的却是一些穿着华贵,眼神猥亵的贵族。

经过昏天黑地的亵渎之后,她就像是一块脏污的抹布一样,丢在了地面上。雨水打湿了她赤裸的身体,街道上的行人们都往她那已被划烂的脸与一片狼藉的下身看去,无不摇头咋舌,不加言语。

暴雨之下,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血流在身下逐渐蓄积血洼,又被雨水冲刷而走。行人也消失不见,大街之上只有一片空寂。

直到一声嗡鸣响彻云霄。

她在心灵的死寂之中,觉醒了极其强大的心灵力场,瞬间覆盖了整个城市,然后昏死过去。

暴雨之下,城市所有人的心灵深处,都出现了一个幽怨的孤灵。

…………

醒来之时,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是孤寂的雨街。

而是一片通亮,干净整洁的实验隔间。透过特制的防护玻璃,她可以看到那些正审视着自己的一脸严肃的研究员。房间内有着各种令她无法用心灵感知的物质,阻遏了她的心灵法术施放。

爱雅梅莉的心已是一片死灰,不愿再与任何人接触。哪怕闻到熟悉的气味,她都会暴起,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带着自发的心灵冲击,无情地打击敢于接近的陌生人。

一个又一个研究员在她的打击下受到了伤害,哪怕穿上了厚重的防护服,也会因为些微的气味和心灵信号的特殊性,被她识别出来,并强行穿透理论上能减轻80%以上心灵系法术效果的充填物,打击研究员的心灵。

毫无疑问,这种状况下,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实验。哪怕是同性的研究员,也仅仅是允许接近,而非配合实验。

这种状况,直到项目的真正负责人,Xaxx先生的亲自上阵,才得到改变。

爱雅梅莉每次的攻击,都被Xaxx轻松化解。她用尽了各种学到的法术,都无法伤及没有穿着防护服看起来孱弱不堪的Xaxx。

她不再施法,保留最后的力量,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Xaxx,试图在这个男人亵渎自己的时刻,做出最后的抵抗。

然而,当Xaxx走到她面前时……

仅仅只是用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将她散乱的头发轻轻抚好。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只已经去除气味的发夹,以及完全处理干净的梳子,非常轻柔地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夹上了发夹。

“你还真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实验体。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但从你的身体状况来看,行为都是情有可原。”

“我并不奢求你真的会配合我的工作,你应该听西奈介绍了这里的状况了吧。”

“安心待在这里,我已经向上头申请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可以不作为实验体存在,而是成为组织培育的战士。”

爱雅梅莉不太明白,这个一脸温柔的男人,为何她所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即使是对她算不错的祭祀,欢爱之前也与其他顾客一样毫不留情。

但他,却真的像是童话里那些温柔的国王一样,像照顾自己的公主一样照顾着她。她从此不需要进行任何实验,甚至不会接触除Xaxx以外任何的男性研究员。

即使Xaxx要例行公事进入隔间,也只是与她进行互相交心的谈话。通过他的话语,爱雅梅莉知道了,激焰大陆上有着拥护焰主的骑士,骑士之首名为亚斯特拉。

亚斯特拉是那么的耀眼,与焰主的女儿,帝国公主莉西丝共结连理。一对璧人走到了一起,成为了帝国境内最为瞩目的双子星。

每当Xaxx谈起亚斯特拉时,爱雅梅莉都会从他的眼中,看出那一份崇拜与热诚,也能从话语和心灵波动中,感受出一种由衷的自卑感。

“你知道吗,爱雅,我曾经是亚斯特拉阁下的跟班,一直与他一起做着骑士之梦。但是我的法术能力却偏向于心灵,身体方面的孱弱让我很难成为像他那样的圣阳骑士。”

“现在,我只能瞻仰着他的光辉,在这……抱歉。总之,亚斯特拉阁下,是激焰大陆冉冉升起的太阳,而莉西丝阁下,是承映他光辉的新生明风树。而我嘛,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爬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瞻仰他们的伟岸。但是……”

Xaxx的眼睛,闪动着迷人的光彩,看着爱雅梅莉。

“E实验体,请记住我的一句话。”

“没有人生来就是黑暗中的虫子,每个人都有权利追随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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