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查令十字地铁站的窄小出口拾级而上，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作为帝国标志的特拉法加广场——作为伟大的日不落帝国的重要象征，即便是寒冷冬日里的周一也依然不缺少形形色色的游客。
“这就是……伦敦的中心吗……”
望着巨大的纳尔逊纪念柱的瓦尔特忍不住以游客口吻感叹感概。
在纪念柱旁的铭文表明这是为了纪念在1805年的特拉法加海战之中带领皇家海军击破了拿破仑联合舰队却不幸于此战役之中殉国的英格兰民族英雄——霍雷肖·纳尔逊海军上将建立。
他谋略过人，勇冠三军，在大西洋，尼罗河，哥本哈根，特拉法加，屡次带领英国决战决胜并且为此先后付出了自己的右眼右手直到献出生命。
英国人并不完全只有狡猾的外交官，他们也有拼命苦干的人，埋头硬干的人，只是帝国的荣光太过于耀眼以至于翻过来遮盖了这些为她造就丰功伟绩的人
最后是一句传世的英文名言，翻译过来的意思便是“英格兰期盼人人都恪尽职守”
看着这根纪念柱的瓦尔特回忆起普朗克教授在飞机上的告诫，暗暗下定决心——
“人呢？”
抬头却不见两位少女博士的瓦尔特茫然四顾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美术馆在北边”
爱因斯坦无奈为瓦尔特引路
“别走丢了，你包里的东西对我们非常重要”
“哼哼”
这是找到了机会就趁机落井下石的特斯拉
“就算你让他学人家宠物企鹅去海鲜市场买鱼他说不定都会走丢，谁让这家伙完全没见过世面呢”
国家美术馆坐北朝南，微微有些风化变黑的罗马柱与特拉法加广场隔街相望——就宛如是波斯波利斯的阿帕达纳宫一般无言述说旧日的帝国辉光。
厚重的历史裹挟着生命的泥沙在无机质的建筑物之中沉淀——这种独特的压迫感渗透在冬日的寒冷之中，时刻警醒众人名为“国家”的暴力机构究竟有着何等伟大的力量。
“喂喂，打起精神啊，虽然不比大英博物馆，但是这地方也很有参观价值啊”
不满于瓦尔特的消沉模样，特斯拉相当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前方的爱因斯坦回过头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聪明的特斯拉博士说了些奇怪的话”
“啊？哪里奇怪了！明明就是事实！”
特斯拉拒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瓦尔特这一副消沉的模样。
“情绪是兴奋与压抑的矛盾体，你既然把他诱导向其中一端，又怎么能指责他为什么不在另一端呢”
作为理论家的爱因斯坦说着特斯拉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可爱诶”
“瓦尔特，你自己觉得呢？”
并不想表示自己有多可爱的爱因斯坦转而看向一边的受害者。
“兴奋和压抑，哪一个是人类之理，人生的主流，又或者说，从审美角度来看哪一个更可爱一点？”
显然在走神的瓦尔特不可能给爱因斯坦的问题一个合理的回答，毕竟这种充满了形而上学感觉的问题本来就是在为难可怜的瓦尔特助理。
什么？
可爱一点？
瓦尔特立马就想到了有一面之缘的爱莉希雅以及性格慵懒温柔又有些腹黑的爱因斯坦
“女孩子怎么样都可爱啦”
只听了最后一点的瓦尔特想到的却是爱莉希雅和爱因斯坦的性格，显然第一时间没有概括到特斯拉博士。
“女孩子就是正义”
爱莉希雅也好，爱因斯坦也罢，特斯拉也好，普朗克也罢，薛定谔也好……反正都是相当漂亮的无可争议的美人。
“你在说什么啊！”
特斯拉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然而一边的天然卷却并不关心这种答非所问的回复，只是平淡的给出一个
“哦”
作为回应
“本来还想问问瓦尔特先生对于人之美的看法，不过现在倒也算回答了”
爱因斯坦笑笑
“差劲的男人”
突然伸出手在瓦尔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算不上非常用力。
……
“真没想过你们这些研究者还会对那种已经损毁的画作感兴趣”
在国家美术馆后院的长廊里，某位管理员一边带路一边和几人说着并不重要的闲话。
这个大腹便便，略微有些地中海意思的肥胖中年拿着一块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钥匙的木牌——那些金属钥匙随着这位管理员稍微有些晃动的步伐不停地相互碰撞发出响声。
“1928年泰晤士河的洪水毁掉了相当一部分的藏品，具体的损失程度直到今天也还没完全计算清楚，能确定的也不过就是你们要找的那副肯定在这些毁坏的画作里面”
“呃……什么叫到现在都没有统计清楚？”
管理员的说法显然刷新了特斯拉博士对于官僚系统低下的效率认知下限。
“毕竟……光是本馆就有两千多幅世界名画”
这位管理员无奈摊摊手
“实际上的每幅画的损害只有在修复完成之后才能进行计算，就算是一个老师傅一年也就最多修复个两三张而已，很麻烦的哦”
“……”
压制住了自己怒喷垃圾官僚系统的效率的冲动，特斯拉尽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们要找的这一幅画是在修复顺位里面比较靠后的一幅？”
“可以这么说，毕竟是近代的作品，很难排在那些老家伙的前面，直说吧，就连大名鼎鼎的透纳也还有好些画作没开始修复呢”
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的胖大叔领着众人最后在一扇老旧库房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吧”
胖大叔在几人开口之前非常坚决的表示
“不管你们是军情五处还是军情六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在这个博物馆，绝不允许任何非工作人员处于无监管状态”
显然是要和三人一起进入库房防止几人搞破坏或者偷走某些藏品。
“没问题”
爱因斯坦并不在乎地耸肩
“一起进去吧”
“真是帮大忙了”
管理员立马变回了之前那副和蔼的模样，而特斯拉博士只是撇撇嘴——天命的工作保密等级可不是什么军情几处能够比的，知道她们的工作项目当然可以，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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