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连罗斯维尔还只是佩科斯河沿岸不知名小城的时候，久到比基尼还只马绍尔群岛环礁的名字，久到我的年龄还仅仅只有如今的一半
1946年，瑞士·苏黎世
“丽瑟尔，今天会有一个很有水平的叔叔来和你聊，不是之前那些不学无术的精神科医生能比的，好好配合人家”
很有水平……多有水平，比看到过星空，登上过月球的爱莉希雅还要有水平吗？
“别担心，他说过他不会劝你回学校去上那些无聊的课程，他是非常有名的专家，和那些人不一样”
“嗨，我是卡尔，卡尔·古斯塔夫”
戴着眼镜的男子微笑，向年幼的丽瑟尔表达善意
“叫我卡尔，或者古斯塔夫都可以”
看上去就不如爱莉希雅靠谱
第一印象不太好的丽瑟尔眨眨眼
“又是卡尔又是古斯塔夫，你是哪里来的瑞典国王吗”
“哈哈……确实常有人这样那我开涮呢”
对方并不在意，毕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更何况是天才，有些特殊性很正常。
“我听爱莉希雅介绍，你最近在做一些很有趣的个人研究，能和我分享吗？”
“……”
丽瑟尔鼓起嘴，皱着眉把目光移开，显然是不愿意告诉对方的样子，卡尔只是无奈地笑笑
“这个干瘪的大叔怎么可能听得懂——是吧……”
他挠挠头
“虽然，我和爱莉希雅不算很熟悉，不过我应该不如她博学，但是你也可以考考我，试一试嘛，凡事都要探明虚实才知道对吧”
“……”
小丽瑟尔只是看着一边不说话
爱莉希雅那家伙把我丢给这个大叔然后自己跑了？
“这不是自吹，我大学的时候理科成绩年纪可算是很好的”
卡尔试图博取这位爱莉希雅只是三言两语便让他意识到对方究竟是何等天才角色的少女的信任
“我最好的那一科还是希尔伯特亲自授课的几何学呢”
“……”
丽瑟尔鼓起嘴，想了想
“你知道空间中最多可以有几条直线两两垂直吗？如果你答错了就要走人”
对于小小的爱因斯坦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是任何答案，随意篡改，当然可以解决掉这位心理医生。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爱因斯坦还太小，并没有意识到仅仅只是让她开口提出问题这件事，这位卡尔·古斯塔夫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前面的那四个心理医生。
虽然还不如让她主动靠近的爱莉希雅
“正交直线……无限吧，要多少有多少”
卡尔回答问题的时候相当认真，这一点上和爱莉希雅不一样，至少爱莉希雅从未被任何事情影响过那副笑脸。
“空间维度可以无限，这个时候光是坐标轴就已经是无限多的正交直线，说到底空间、直线这种东西都是人为规定的虚构概念”
“……”
他确实是，靠谱的，至少在这个乌尔姆市，已经没有比他更加博学的人了，在爱莉希雅走后便更是如此。
“怎么了？”
对方被微笑着的小丽瑟尔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不，毫无疑问地，您证明了自己”
丽瑟尔微笑着接纳了这位名字像是国王一样的中年男子
对于一个人而言，漫长的生命之中总会有那么一段时光是独特的，足以被刻在生命之中不被时间磨灭的
对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而言
那段时光正是从她正式接触到爱莉希雅，以及遇到那个叫做卡尔·古斯塔夫的家伙开始。
“找出两个具有相同底面积和高的四面体，它们不能被分割成两组对应全等的四面体”
中年人看着题目，推着眼镜一副完全明白了的样子，边上坐着思考的丽瑟尔相当不屑地撇了撇嘴
“算了吧，就算你再读上一个小时这个题目也不会有变化”
“那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卡尔并没有因为被丽瑟尔嘲讽就生气，这位小天才确实有着独特的思维，很多时候比他还要厉害，他已经见证过了
小丽瑟尔闭上眼睛皱眉，很用力地在思考，然后在短短两秒之后她就回复
“我在思考”
“那就是我们都不知道了，那就看答案吧”
男人并没有拆穿，反倒是相当坦然地准备看最后的结果
“欸？”
丽瑟尔并没有思考，她当然知道自己没头绪，只是这种东西她从不习惯去看答案，不知道就想，想不出来就继续想，实在不行就问爱莉希雅
她一直都是这样，也没什么爱莉希雅解决不了的，提点一二她也就知道了
实际上需要她去问爱莉希雅的问题就没有多少
“这没什么不好的吧”
卡尔微笑地教导丽瑟尔
“我们的目的是去探求未知而并非是智力竞赛”
男人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似乎还想挣扎一下的丽瑟尔
“丽瑟尔，不必不甘心，每一个人的想象力都是有极限的，只有学会去借别人的想象力你才能看到更多的风景，正如你曾经去问那位爱莉希雅小姐一样，这也是一种求知的办法，并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我看看……”
卡尔翻找着问题的答案解析
“嗯，这里面的说法是，可以根据多面体的边长和二面角定义一个不变量……”
“给我看看！”
还没读完，边上站着听了一半的丽瑟尔就迫不及待地要看到全部的方案，将刚才那些无聊的倔强给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慢点慢点，别抢，别把书撕坏了！”
爱因斯坦并不记得太多的东西……
之所以记得这个问题，这点小小的事情，并非是那特别的解法答案，也有之后在拿着问题去询问普林斯顿大学最年轻的教授艾玛·普朗克时候
“啊？他拿着希尔伯特第三问题去考你？他有病吧？”
对方这样的回应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也就让这段记忆在爱因斯坦的回忆之中保留了许多年
至于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认识普朗克
那是因为卡尔在得到爱茵父母同意之后直接联系了自己的那位表妹艾玛·普朗克教授。
虽然他从来不说普朗克是他的表妹
“拜托了，我对你们家的女儿非常感兴趣，请务必让我成为她的导师，带她一起探寻世界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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