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竭空旷的大地可以包容任何事情。
无论是呼呼风声，还是少年们此起彼伏的惨叫。
这一切都注定不会传递出去。
夏启终于如愿以偿地使出了自保的底牌。
此时此刻，他手中握着一条由炫目光芒凝聚而成的长鞭，噼啪作响。
长鞭宛若闪电，只引导着夏启挥舞了它一次。
仅仅一次，三个突然暴起准备袭杀小无的猫耳少年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夏启便退出那种“使用技能时”的专注状态，立刻冲向了小无。
她像是睡着了，暗红色的血液不住地从嘴角溢出。
夏启没有尝试叫醒她，只是轻手轻脚地扶起小无躺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拿出原素瓶喂向她的嘴里。
暗绿色实心瓶中的流体火焰正在肉眼可见地减少。
星星点点的光火随即也凝聚在了小无身边。
这些火星的数量明显比上次更多。
它们有些停在了小无的头上，有些停在了小无的左臂和左腿上，还有一些，缓缓没入了小无的身体里。
睡梦中的小无蹙起了眉。
夏启没有收起原素瓶。
里面现在还剩三分之一的流体火焰。
他决定等十秒钟，如果小无没反应的话，就再给她喝一口。
夏启心急如焚地在心中读着秒。
他没有掉以轻心，又警惕地看向了那些猫耳少年们。
距离夏启最近的是莫西干头，他被长鞭击中了后背，高温烧穿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碳化伤痕。
莫西干头趴在地上，如抽搐一般地不住哆嗦着，他涕泗横流，哀嚎不止，手指在干裂的大地上挖出了一道道沾血的印迹，百般尝试都没能减轻身上的痛苦，最后竟然开始以头抢起了地。
夏启移动视线，停在了双色瞳身上。他被长鞭击中了右臂和前胸，留下了一道如蛇般蜿蜒的焦黑。因剧烈的痛楚所致，他正翻来覆去地在地上打着滚。这些徒劳之举虽然没有减轻痛苦的效果，但却飞快地消耗着他的体力。
于是没一会儿，双色瞳的哭声就变得越来越弱，落入了昏厥的边缘。
至于那个领头的少年。
他是夏启下手最重的一个。
明明长鞭只挥舞了一次，却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伤痕，不仅把他整个上身的衣服都烧干净了，而且直到现在，那些红得发黑伤痕仍在不断升腾着热气。
领头的少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既没有哭，也没有喊。
他好像连呼吸的迹象都没了。
眼见这三个猫耳少年都失去了行动力，夏启又把视线移到了那个畏缩在墙边的少年身上。
少年见夏启看了过来，顿时发疯般地大叫了起来。
他抱着头，惊恐万分地看着夏启，泪水不断地往下流。
少年明明没有受伤，却叫的比其他人都要凄惨。
夏启不想看他，冷硬地收回了视线。
此时他心中刚好数到“十”。
夏启低头看向小无。
她依然是一副浑身浴血的模样。
夏启分不清哪些是小无的，哪些是猫头人的。
保守估计，她至少失了体内三分之一的血。
这么严重的伤势，原素瓶真的能治好吗？
就在他忍不住想再喂小无喝一口时，怀里的女孩总算是有了反应。
“小无？”夏启见了，立马一扫阴郁笑逐颜开，轻声问道，“你能听到吗？”
“唔呜……”小无皱了皱眉。
夏启没有催促她。
几秒后，小无像是刚睡醒一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夏启？”
“是我。”夏启小心翼翼地为小无整理了下眼前散乱的头发，“你还好吗？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小无看着夏启的眼睛说，“感觉……没力气了。”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回去。”
“……嗯。”小无眨眨眼，伸手摸向了夏启的脖颈。
“怎么了？”
“你受伤了。”小无微微蹙眉道，“怎么不喝药？”
“啊？”夏启不明就里地摸了下自己的脖颈，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挟持时留下的细微伤口，“哦，没、没事，这就是皮外伤，不疼的，我都没感觉到，你别担心。”
小无扁扁嘴。
夏启见了，不由想起了小无之前虚张声势时的威胁，干笑着问：“你不会真的要……扒了他们的皮做桌布吧？”
“……不可以吗？”
“呃——”夏启没料到这丫头居然这么耿直。
虽然他没说话，但小无貌似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了。”
“咳咳……”夏启清清嗓强行歪了楼，再次确认道，“你再好好感觉一下，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什么……特别的。”小无顿了顿，用不怎么确定的语气说。
夏启听了，又换了种问法：“那你现在身上是什么感觉，尤其之前受伤的地方，你跟我描述描述。”
他倒也没有望闻问切的诊断本事，只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担忧。
小无闻言，稍微整理了下语言，说：“唔，就是……像偶尔刚睡醒时一样，使不上力气。骨头感觉……麻麻的，尤其是身体的左半边。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夏启思索片刻问：“那你、那你现在站得起来吗？”
他觉得，如果小无真的可以站起来，且能在保持平衡走路的同时不产生异样感，或许就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我试试。”小无乖巧地点点头。
她坐起身，在夏启的搀扶下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真的没问题吗？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立即跟我说。”
“嗯。”小无松开了夏启的搀扶。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身往后走了两步。
小无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反复握了握拳，说：“我好像没事了，谢谢你，夏启。”
“你这孩子……”夏启见她这么一本正经，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小无抢了先：“——夏启。”
“嗯？”
“我们快点走吧。”
“啊，嗯。”夏启眨眨眼，突然发现小无在看着那几个少年的方向，好奇道，“……怎么了吗？”
“他……”小无指了指领头的少年说，“已经开始结晶化了。”
“……结晶？”夏启愣了愣。
他顺着小无的指向看去。
领头少年的身体表层，正在肉眼可见地进行着结晶化增生。
它们从某一点开始，快速向周遭扩散，犹如一朵朵怒放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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