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你还记得我昨天是怎么称呼你的吗?”
将漫画迷阿碧丝放到一边看漫画,天落在自己创造出的小凳子上坐下,用将双手置于膝上的乖巧坐姿听着莫茵的讲解。
“天落·艾兰诺菈。”
对天落的优秀记忆力赞扬地点头,莫茵用水流在生成巨龙的影像。
“灾厄龙艾兰诺菈,是龙神最初的造物,,在血脉上极为接近龙神的存在,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灾厄】的能力,可惜世事变迁,就和天使族一样,龙族在某位邪神入侵时受到了近乎灭族的打击,所幸艾兰诺菈的血脉留存了下来,以龙血魔人的形式延续了,而渊末前辈则是艾兰诺菈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血脉返祖的她是有史以来最为接近龙神的,被誉为‘必然成神的存在’。”
“所以,你想说我的天赋和妈妈是一个层次的?”
对天落的理解,莫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水流化作人形,但在人的头上却有着巨龙似的尖角和粗长的龙尾。
“坦白而言,你的情况和渊末前辈并不相同,作为血脉最接近龙神的存在,她不仅继承了异于常人的天赋,还继承了艾兰诺菈一脉的暴躁,但在你身上并不存在易怒的情况,你更偏向于另一种特殊的情况,也就是渊末前辈的姐姐,渊启那样。”
“妈妈的,姐姐?”
莫茵的话拉住了天落的好奇心,看见天落如此专注的听自己的话,莫茵感到受尊重,相当满意,流水化作纯粹的人形,不过那人的手上多了一对双枪。
“渊启·艾兰诺菈前辈,如今应该称为渊启前辈了,黄昏学院的现任管理者,曾经被艾兰诺菈一族抛弃的‘废材’。照例艾兰诺菈一脉的血脉之力能完全压制人类的那部分,其魔人后代必继承巨龙之力,唯独渊启前辈除外,她并非掌握巨龙之力,而是使用人类特有的魔武‘时钟’。虽然她没有巨龙那样的力量,却从未像渊末前辈那样失控过,传闻她们在学习期间渊启是限制渊末的最终方案,二人还要许多绯闻…当然这并非是学生该知道的,不过那些传闻还是非常有名。”
“偏题了。”
天落纠正道,有关渊末和别人的关系之乱她已经有初步的了解了,安洁,雪燕貌似都对渊末有意思,不过本人毫无自知,最近倒是有了点,但不多。
话说起来,今天雪燕对安洁的态度不一样了,从原本直观到路人都能感受到的“反感”变成了“敢怒而不敢言”,如此之大的进步,想必二人是友好的交流了一番,大概。
“咳,别告诉别人,话说回来,你的情况和渊启校长很像,你的理智表明你注定无法完全驱使这份力量,除非你愿意放弃理智,化为非人之物。”
人性水流三度变化,化作充满威势的人形巨龙,莫茵从天落眼中看到了否定的答案,对这位少女更为满意了。
“很好,对你的【能力】而言,维持理智是最好的选择,不开发血脉之力,你能提升的便只剩下【技术】和【武器】。稍后我会告诉你一个魔法方面的特殊技术,如果能掌握的话就能大幅压低你战斗时的魔力消耗,而现在我要说的,是【武器】,你也有感觉吧,武器方面的问题。”
“是,锐利度,重量,坚固性,无论我怎么构思都想不出兼顾三者的武器,我的学识尚浅,合适的材质难以铸成剑,只能用在某方面有所下降的材料凑合。”
“对!”
莫茵双掌一拍,水流缠绕上她的手臂,化作刺剑,透明的剑身折射出彩虹,莫茵轻轻舞动剑刃,水珠散落各处,汇聚起足以烧熔地面的灼热光线。
“很精妙的技术。”
“多谢夸奖,这是我还未化作人形时看着某位剑士舞剑时想到的剑术,实际操纵起来极难,不过事实上,通过某种方式就可以让从未有过练习的水系魔法师使用出这一招哦。”
天落发自内心地赞美道,莫茵毫不吝啬地接受她的赞美,又抛出了神秘的话题。
“某种方式?”
“嗯,那就是魔导器,通过魔力驱动的神奇工具,日常离不开它的身影,在战斗时它亦是好帮手,就在比赛规则中,有着允许魔人使用本身不具备强大攻击技能的魔导器这条规定,以你的能力,只要知道原理的话就能做出来吧,再不济还能委托渊末前辈帮你制造合适的魔导器。”
“魔导器……”
漫画中那些人所使用的奇妙武器形象在天落脑中跃动,天落几乎下意识地制造出铅笔和画板,在上面构起线条。
内部的能量核心,足够小,又能容纳足够的能量,方形…不,圆形更好,那更合她的xp。
而外部的剑身…她不应当同时挥动两把剑,一把就足够,那必须是把重剑,重量足以让天落挥动时全心投入。
渐渐的,杂乱的线条组成一把“剑”,不过那更近似于刀,厚重感十足的刀,柄部连接着正方形的护手,宽度大约正方体一半的剑刃延伸开来,就在正方体靠近柄的部分存在着镂空的部分,像是能够放入什么东西。
书册,抑或是其他什么,能够使剑拥有不同能力的东西。
粗略的模型,但至少能看见大体,令人期待成品的设计图。
“这速度,和绘世有得一拼呢,天落小姐。”
这回轮到莫茵夸赞天落了,不过天落对此倒没有回应,她的眼已被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象所占据,在她的脑中再一次地出现那位“剧团”莎诺娜的身影,以及那位“反击剑势”的使用者。
不满足于剑的绘画,天落起笔落笔间勾勒出人的模型,向四周飞散的碎岩,冲去,她一步又一步地接近那遥远的天空,仿佛高飞之鸟,烈焰缠绕在她的身边,她点燃自己的一切,只为挽救身后的世界。
精妙绝伦的画技令那名剑士的英勇跃然纸上,那份决绝,那份勇气,足以感染看到画作的每一个人,与之相应的还有画纸旁的一句句叙述。
“赤红的火焰为焚尽既定的命运而燃烧,她拼上自己的一切,只为引起那高高在上的神灵的注意,最终,她斩伤了神明,但故事并未就此结束……”
天落的手在颤抖,她的眼瞳化作了金色,然而她并没有主动驱动这份能力,那所谓“窥探本质”的能力。
“你没事吧?”
莫茵关切地提问道,天落摇了摇头,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数张纸张。
“反击剑势…那不是这个剑技的真正名字…”
天落诉出她金色双瞳所告知她的事物,她将纸张收起,那名剑士的火焰依旧在燃烧,在故事中,在纸页中,天落无法理解这份决心,窥探本质能告诉她存在的事情,但这最为“本质”的部分依旧无法使她理解。
天落抿起嘴,创造特有的彩色华光在空中闪动,化作赤红之书,一本铭刻着那位剑士最后的故事的书。
“多谢指导。”
赤红之书化作火焰的印记融入天落的手背,天落对自己的武器已有了最简单的判断。
“…真是怪物啊。”
莫茵对天落的感谢只能回以苦笑,她压根没教什么。
“彳亍吧,既然你在这方面已经没问题了,那就教你魔法有关的事情吧。接下来,闭上眼睛。”
顺着对方的要求,天落合上了眼。
视觉的减弱使得其他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天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水元素在移动。
黑暗的世界中浮现出团团蓝光,最初微弱得难以察觉,但它们不断地汇聚,最后化作排列成圆形法阵。
天落瞬间睁开眼,唤出书册,与之一同出现的还要一把通体乌黑的厚重大剑,魔力的蓝色纹路覆盖在重剑的每一处,天落将书册按在护手的凹槽处,重剑如烧红的钢铁一般变色,蓝色的纹路变得赤红,宛如那名剑士的意志。
“龙炎双怒噬。”
只出一刀,却出现了两个龙首,紫色的龙首和赤红色的龙首并列朝前方狠狠咬下,爆炸产生的火光将水箭和侧面袭来的水刃吞没,蒸发得一滴不剩。
“你…这不是完全没有教的必要吗,到底是怎样的天才啊。”
莫茵的魔法所使用的并非单是体内的魔力,她分心借助空气中的水元素来释放出水箭,就在刚才,天落理解了这点,以重剑汇聚魔力释放紫色火焰的同时凝聚空中的火元素释放了赤红之焰。
这便是节省魔力的最好办法,不使用自己的魔力,而是借助广袤的大自然,汇聚起的元素解放后回归自然,这便是元素精灵特有的施法魔法技巧。
“嗯…最后,那位暮风,你打算怎么办?”
发觉自己完全无事可教，莫茵离开前又想起什么似的，认真地朝天落问道。
莫茵回忆着昨夜那漫天的水珠所告诉她的一切,天落与暮风这两位少女的命运紧密相连,莫茵如此确信着。
“在决赛之时碰面,我等着她告诉我她的答案。”
白发少女语气逐渐变得肯定,那名为暮风·奥茨卡斯特之人的答案,她已然察觉了些许，但，她想等到赛场之上，听那人亲口说出。
她尚未做好准备，不过…她会在那时下定决心的，一定。
“对了，莫茵小姐，请问您知道这片叶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天落展示出胸前挂着的血红叶片，莫茵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
“这个纹路，是汲血樱的叶子…没想到这种植物还没灭绝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血族文化里，送出染上血液的汲血樱的叶子，象征着告白。”
“告白…欸!?”
重复着莫茵说出的意义，天落大脑瞬间陷入死机，冰冷的表情不变，但却变得比熟苹果还红。
对这样的天落感到有趣，莫茵默默地纪录下了这一幕，悄悄地跑掉了，留下天落独自凌乱。
……
某处阳光极佳的天台，“剧团”莎诺娜拿出了那本“反击剑势”。
薄薄的本子不知何时多出了数页，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填充着空白，莎诺娜将本子合上，带有深意地眺望着天落所在的方向。
随后，她拿出另一本薄本，看着上方已存在着的文字渐渐淡去，书页被点燃似的逐渐焚毁，整本书化作只剩封面的空白之书。
不，在所有内容化为空白之后，上方有多了两个大字，“待写”——天落·艾兰诺菈。
而那本书上的书名，是“苦痛与深渊”。
悠然地收起书，莎诺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所以，接下来剧本的结局走向如何都和我无关了。”
不过，过程还是要限定一下呢。
“但是，做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令人吃惊了。”
“剧团”眼中确实存在着惊诧，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要是连我都能预判到，可满足不了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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