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的时间一晃而过,赛事经过再次准备后将要再次开始,整座城市再次热闹起来,就在人们狂欢的背后,渊末,安洁,伯劳,雪燕先后探查了不下十次苦痛教团的藏匿之处,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仿佛幽灵,给人带来了恐惧后又消失不见,那些会带来恐慌的消息在渊末她们和市长沟通之后压了下来,对那些无法离开的市民,告诉他们这消息不过是徒增恐惧,到头来他们的情绪还会化作教团的祭品。
“……”
渊末的家内,安洁,渊末,雪燕三人围绕着餐桌上而坐,气氛相当尴尬,渊末勉强接受了安洁对她的情感,但没有完全接受,她依旧有些害怕,她害怕改变,每一次她的改变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是她从人生中所收获的结论。
最初,她得知了姐姐将要被逐出家门的消息,理由却仅仅是“没继承血脉的力量”。
那比被迫参加家族中那要人命的觉醒试炼更让她愤怒,她并不服气,当着家里的长老,和她的母亲冥初狠狠地吵了一架。
那场吵架的结果不算好,到头来渊启还是被轰出了家门,渊末一次又一次地争吵,试图改变这个规矩,最后在长老们的联合意见下被踢出家门,那个时候,她仅有五岁。
那是她第一次的改变,她意识到了“偏见”,因为家里人的偏见,渊启被赶出了家门,随后渊末自己也成了被偏见的一员。
少女在还需家人照顾的年纪,被丢出了家门,龙系魔人和其他魔人并不相同,提到猫狗,人只会感到可爱,而巨龙一词往往与“邪恶”和“灾厄”挂钩,她成了被人所厌恶的存在。
想要合群就得不断地迎合那些人,渊末厌倦了如此,就在这段时间内,她形成了自己的规矩。
别人强硬地用“力量”把自己定下的规则强加与她,那就得准备好承受她自己的规则,渊末以相较那些人所使用的金钱,权力,人脉更为纯粹的力量——暴力来强迫那些人服从自己的规则。
她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愤怒,那段时间她疯狂参加各类比赛,以暴力碾碎眼前的一切,甚至数次将对手打至濒死,由于渊末的身份,她并未受到处罚,流落在外的艾兰诺菈终究是艾兰诺菈,哪怕渊末被放逐,她的血脉就摆在那,没有任何人敢制止她的暴行。
但做归不敢做,说总归敢说,所有人都对她恶语相向,路人看到她时都会抱怨着自己的不幸而匆匆离开,在这样的环境成长起来,渊末本该就此成为性格恶劣的人,真正的成为人们口中的“魔龙”。
所幸她遇到了那个人,那名天使,安洁,堪称异端的天使,不信奉创造了她的圣神,天使中的异类,就和渊末这位信奉自己的规矩的人及其相似的存在。
安洁告诉她,只要她足够强大,便能建造起自己的规则,而天使则有办法让她成长到那种程度。
于是她们签订下契约,天使隐藏在她身边,指导着她成长。
相应的,渊末答应天使绝不做任何恶事,不会用自己的力量来压迫无辜之人,但能对恶者施以惩戒。
和安洁在一起的时间令渊末感到愉快,从小到大对她友善的人除去她的姐姐和有些中二病的哥哥便再无他者,从安洁身上她感受到了许久未有的温暖。
然而,她本身的性格依旧没有被改变,那份藏在骨子里的暴虐与傲慢仅是被压抑了起来,若是积累下去的话总会爆发的吧,以渊末的实力到时就会产生邪神降世般的灾难,这份担忧一直存在于安洁心里,直到那件彻底改变了渊末的事件。
那是她第二次的改变,在背叛中产生的改变,使她变得冷静。
昔日挚友和亲爱的姐姐将她引至那座城市,在那里她首次地与“剧团”莎诺娜见面了,“剧团”送给她的见面礼便是丝线斩击。
渊末此前从未听说这个人,但对方的实力过于强劲,在林立的高楼间渊末并施展不开,虽然委托了安洁张开保护结界,但要张开足以防护这种程度的战斗的结界需要的不止一时半会。
那是渊末生平第二次感受到屈辱,不能使出全力的她始终被对方压制,血脉和内心都在愤怒着,想要把眼前之人焚毁,当时的情况记忆早已模糊,渊末只记得自己的伤势和愤怒一同增加,视野中的赤红遮蔽了一切,待到恢复正常时只剩下了满目的灰烬和“剧团”远去时的怪笑。
一座城市就此化为飞灰,千万的灵魂在哀鸣,她便是凶手,屠戮了无数生灵之人,无可置疑。
突然背负上的罪孽压迫得她起不来身,那是她最绝望的时期,所幸安洁以结界将灵魂禁锢,通过剑为载体封存了灵魂,给了渊末赎罪的机会。
在安洁的鼓励下渊末以自己的骨肉为骨铸成剑刃来封存灵魂,开始了科研,可以这么说,她的人生中并不存在“恋爱”这一点,她也没想过恋爱,“朋友”就是她关系的上线了。
要去接受“爱意”,渊末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作出这个改变,她害怕最后连朋友的关系都会失去。
“我说,你在担心什么?”
雪燕不满地哼了一声,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
她的思考是最纯粹的,喜欢就告白,如此简单。
“没关系,渊末,我会一直等着你决定的。”
沏了杯茶,安洁显得十分自信,在和雪燕进行了一番有关后宫和平的讨论后,安洁完全不急。
她已经列出了二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条件,其一便是渊末找回自信,这点急不了,最好有什么事件促进一下,二人好感度已经是Max的状态了。
“话说,今天是天落的比赛。”
渊末念叨着,对于这位算亲生又不完全算亲生的女儿,她在意至极。
“那孩子最近好像不对劲。”
换回了初始时装,天落几乎是在刻意地打扮自己,舍弃了平日里帅气的造型,换回了可爱风,把胸前挂着的树叶当作宝贝似的,还拜托安洁上了个防腐败的魔法。
她的表情仍是那样冰冷,但脸颊总会不自然地泛起淡红,然后又会满眼忧虑地陷入沉思。
恋爱…算吗?
“是和那个暮风有关吧,汲血樱的血叶象征告白。奥茨卡斯特和艾兰诺菈的层次倒是门当户对。”
安洁一直都有在帮助天落,渊末的女儿就是她的女儿,她自然重视天落,而且这孩子许久未见地在天使魔法上有天赋的人,无论出于老师还是母亲的态度安洁都会关注天落。
你问星铸?
捡来的,真不熟。
开个玩笑,星铸早就能照顾自己了,还不如把注意力放在不谙世事的天落上。
“现在应该是天落她们比赛的时间了,一起去看吧。”
安洁邀请摸鱼裁判雪燕和懵懂龙姬渊末一同前往,得到了同意。
而就在战圈上,天落刚刚干倒了她的对手,暗箱操作似的,天落她们的赛程表十分奇妙,夏都,天落,星铸,暮风四人今天没一人相互遇上,都抽签抽到了普通选手,就在战胜这一轮后,天落就会面对夏都,暮风就会对上星铸。
也就是说,如果天落和暮风都能获胜对手,那她们真的能在决赛上碰面。
“该死!”
正当天落确认对手失去反击之力而离开之际,早已躺下的对手重重地锤击了地面,满是不甘地朝天落怒吼道,
“不过是天赋比我强而已,凭什么!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天赋的话…赢得肯定是我啊!”
“……”
无言以对,对方说的字字属实,事实上天落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说了,每个人被这位看上去不过六岁的少女击败后都带着不满。
没有自己的信念,感受不到战斗的乐趣,仅仅凭着天赋,为了和暮风的约定一路辗过来,她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抱怨。
但是,
“你无需愧疚,天落,不要认为自己不够努力,或许你现在没资格回复这句话,但总有一日你会让别人说不出这句话。”
（是的,我总有一天会让人说不出来这句话的。）
为了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她弥补着时间,深夜仍在挥动的剑刃便是证明,每一天都将训练到力竭为之,将大脑使用到枯竭,唯有如此她才有追赶他人的资格。
天落对自己说着,迎上了候场区那熟悉的人投来的目光,脸颊微红,撇过头不敢与她对视。
“恭喜妹妹啦!”
“嗯…”
就在星铸抱上来的时候,天落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和暮风对她的温和不同,那是熔岩般要将她烧穿的视线。
“和我打的时候,要拼尽全力哦,别像现在这毫无战意的样子。”
夏都将拨片放在电吉他的弦上,构思着最振奋人心的战斗曲,明日,她将会和名为“天落”之人奏响激昂的曲调。
天落之后下一场出战的暮风则停住脚步,和天落说道,
“加油,为了我们的约定。”
“嗯。”
“顺带一提,假如你能够战胜我,我会给你当上冠军的礼物。”
“我期待着。”
话语简略依旧,语调明显在漂浮,天落内心有些期待起后天的战斗了,就在二人错身之际,暮风贴着天落的耳朵,用认真的态度低语,
“我会不择手段地赢。”
“我…也一样。”
这是暮风与她最后的约定,她们相约彼此全力以赴,这一战，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但要去伤害朋友，天落感到艰难，看出了天落的犹豫，暮风有些无奈。
然，天落看见暮风眼中的失望后，将双眼闭起，再度睁开之际，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了。
她大概是已经喜欢上了这名善良血族少女了吧，所以她不希望看见对方失望的神情。
因此，会伤害【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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