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上山打猎的时候恰好碰到玄思思,他射出的箭就落在她手旁的树上。
走近的姚安正好看到玄思思被吓晕的瞬间,他快步向前接住要倒地的人。
在山林穿梭的玄思思,不能进城购置药材来保养脸部,因此假面并不服帖。
发现端倪的姚安直接将假面掀开,看到玄思思真容后,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通缉令上的女子。
玄思思嘤咩一声缓缓睁开眼,对着姚安颤抖的伸出手紧紧握住:“求你,救救我,不要伤害我。”
仿若山野间迷失的小鹿,他刚刚放跑的梅花鹿幼崽,就是这样的眼神。
姚安不知为何,动了恻隐之心,他不仅没有上报,还亲自将女子的假面收拾了一番,重新贴在她脸上,旁人丝毫不知。
自称柔儿的玄思思在天卫司府住下,姚安遂之动了真心,对玄思思自称逃难的谎言全部应下,平日照顾有加。
玄思思察觉到姚安对她的不同,当即生了利用的心思。用感情把他套牢。
想着用姚安的身份躲过天卫司的追查,再用姚安手中天卫司的权利,为自己塑造新的身份,一举两得。
从最初见面,玄思思便充满了算计,当时被看到已经跑不了了,她假装晕倒,用孱弱的外表降低姚安的戒备心。
她不仅成功了,对方还主动进了自己的套。
有所计目的的玄思思对姚安愈发殷切。
而在姚安眼中,玄思思便是小可怜,他托在盛京的故交打听玄思思被通缉的原因。
虽然他是总教头,但权限仍触碰不到总指挥使那里。
盛京那边很快得了回信,说他打听到玄思思是得罪了宁良候,所以被通缉。
姚安的故交是六品官员,他不知内情,也是从市井流言打听来的。
有了故友的信,随着俩人相处,姚安彻底被玄思所表现柔弱的性子迷惑,认为是宁良候以权势压人。
那元锦沛可能和玄思思有旧院,同门相争不外乎门派传承,或许是玄思思得了师父宝物,所以元锦沛觊觎……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姚安看来玄思思可怜弱小,心里为她想了无数条无辜的理由。
面对元锦沛的问话,姚安心有包庇,口中的话真真假假。
相遇情形是真,隐瞒了他得知身份的事,为了让元锦沛信服,他不隐藏自己的感情,言语中提到俩人相处的点滴,眉眼尽是温柔。
他极力让元锦沛不去怀疑玄思思。
元锦沛发出一声嗤笑,真假不重要,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已经得到了。
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元锦沛在手中把玩,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动手旁书页道:“这是三十年前宁良候中毒案的笔录,怎么会在你手中的?”
“是死去的刘大人交付于属下,代其保管,今日只是想换个地方保存,没想到闹了乌龙。”
元锦沛狭长的凤眸微眯,匕首从手间甩了出去,直冲玄思思头上。
与此同时,匕首外壳也被元锦沛扔出,它打在姚安的穴位上,使其动不了,匕首则划过玄思思头发,发鬓瞬间松散下来,垂落在耳边。
玄思思呆愣住了,尖叫一声跪坐在地,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姚教头不顾自己,也得顾未婚妻不是吗?我不想再听第二句谎话。”元锦沛勾勾手,捡回匕首的侍卫连忙递了上去。
姚安牙齿咬紧腮帮子发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蠢,面前之人当真心机深沉!
一心想掩盖玄思思真正身份的姚安,藏头露尾,暴露出他很看重玄思思的事实。
或许一开始,座上人问话的目的便是于此。
自己不能放任柔儿不管,而金指挥使真的会动手杀人。
姚安捏紧拳头,对方占据上风,他处处受擎。
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男人,姚安内心深处除了忌惮还有一丝恐惧,自己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自诩玩弄心术不差,却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指挥使想知道什么。”姚安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嘴里满是腥甜,刚才失意之下咬破了舌尖。
顾青初掏掏耳朵,姚安说话声音一下子就哑了,那不甘却不得不认命的眼神,当真是凄凉。
元锦沛对姚安完全是降维打击。从一开始谈话,元锦沛表现的滴水不漏,无论是举止抑或是言语气势,都把姚安压得死死的。
——不愧是他。
“不急,等太守过来再说。”元锦沛视线从顾青初身上划过眸光微闪。
邀请人来看戏,不精彩怎么能行。
话音刚落,门外来了通报说杨太守到。顾青初挑眉,这来得可真够快的。
天卫司的侍卫到了太守府,身份使然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去禀告给太守。
“老爷,天卫司来人,说他们指挥使有请。”
睡意朦胧的杨太守一下子清醒了,指挥使?!
过来路上,杨太守旁敲侧击询问指挥使所唤何事,来瑞临城可是有案子要办等等。
结果传话的侍卫油盐不进木讷极了,只硬邦邦的回复说到了便知,其余闭口不言。
杨太守右眼止不住的跳,心中忐忑,这三更半夜的,绝不会是好事。
“可是金指挥使?久仰久仰。”太守笑着过来打招呼,在马车上软磨硬泡只从侍卫口中得知个姓氏。
走到院中的杨太守看清场景,心下一惊,到底发生了何事,姚总教头怎会如此狼狈!
杨太守心中诸多猜测浮上心头,对面前的金指挥使更加恭敬,笑容多了一丝奉承之意。
元锦沛甚至都没站起来,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姚安瞪对杨太守圆了眼睛,再怎么着你也比他大一级,何须如此!心里期望杨太守来或许能有转机的想法,看他神色惶然,姚安便知此人指望不上了。
“我听姚教头说天卫司发放通行证,是为了配合官府也就是杨太守你的意思。”说到这元锦沛语气虽冷淡却也还算正常,。
然后他突然拍了下桌子,提高音量面容严肃道:“我天卫司直属皇权,向来只听一人差遣,那便是当今圣上!杨太守对天卫司发了吩咐是何意?”
这一顶帽子下来,杨太守腿肚子打鼓,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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