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天气晴,忌睡觉、送礼。早上起来,乔谦的心情很不好,一方面是因为周末的短暂,另一方面是晚上做了噩梦。
乔谦将经历过的事情在梦境中重温了一遍,于是整个早晨都在郁闷。上午第一二节两节数学课连上,第一节课,留着利落寸头的男数学老师不顾六班学生的昏昏欲睡,强行占用了三分多钟下课时间讲完了一段内容。好不容易宣布了下课,他也不回办公室,静静地坐在讲台上,看样子是准备好了一打上课铃就继续第一节课的内容。学生们可管不了这么多,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不约而同地睡倒一大片。
高一新生们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证据是他们无师自通掌握了课间十分钟都能睡着的精髓。乔谦没有睡,倒不是他不想睡。昨晚睡眠质量奇差,乔谦被讲的昏昏沉沉。好在身体能力都得到了增强,乔谦在半睡半醒状态下竟听懂了台上老师在讲什么。
乔谦从后门走出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教室前门口鬼鬼祟祟探头往教室里张望的陌生男生。通过崭新的校服,乔谦推测对方是其他班级的高一新生。
陌生男生注意到了乔谦,只觉眼前一亮,使劲招了招手。乔谦前后张望,走廊上除他外只有自己,这才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六班教室在楼梯口右边,楼道自然就成了两人的谈话地点。
陌生男生有着一头擦着校规边的韩式男长发,比乔谦略矮,肤色偏白,整个人还算俊朗。打量只在一瞬间,乔谦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更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兄弟。”男生双手合十,煞有其事地拜托道,“帮个忙把林馨涵叫出来一下。”
不经意瞥到了男生身旁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乔谦心领神会,回道:“我先去个洗手间,你等我回来。”
乔谦是打算答应了,去洗手间洗个脸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回教室后顺路就能到前排叫人,倒没有觉得多麻烦。
乔谦正打算走,没成想却被男生一把攥住手腕。男生认真地说道:“兄弟,先帮我叫一下吧,我很急。”
些许不耐烦的情绪油然而生,乔谦有点生气:“很急就自己进去叫呗,老师又不认识你。你别拉着我,我也很急。”
男生没有放开乔谦,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说:“行不通,你们数学老师是我们班主任,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兄弟你搞快,再耽搁就上课了。”
乔谦懂了。普通新生或许还不了解各科任老师的构成,但有着来自另外时间线记忆的乔谦却知道数学老师李诚杰除了负责教授几个班的数学外还是二班的班主任,再联想到李立捕捉到的风言风语,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
仿佛从男生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乔谦心情更加烦躁。
乔谦冷冷地说道:“你下节课再来不久好了。”
男生不知怎的从乔谦话语中读出来他不打算帮自己的意思,攥着乔谦的手愈发用力。
接下来的对话就很简单了。
男生:“兄弟,我东西都拿来了,我不想白跑一趟啊。”
乔谦:“你放开。”
男生:“我不放,就帮我叫一下,就一下。”
乔谦:“你不放我怎么回教室。”
男生大喜过望,再次双手合十,不断感谢道:“谢谢兄弟,谢谢兄弟。”离开前,男生郑重地叮嘱道:“我还在这里,兄弟你直接让林馨涵来楼梯口就好了。”
乔谦总算是摆脱了陌生人的纠缠。从前门回到教室,乔谦并没有完成男生强加给自己的任务,反而径直走上讲台,向李诚杰打起了小报告:“李老师,楼梯口有学生找你,他说是他是二班的。”
不出所料,得知自己班有学生到来,办公室都没回的李诚杰果断离开了教室。重要的事肯定不能耽误,就算只是拿着数学书来问问题,李诚杰也会十分乐意解答。没有老师会讨厌好学的学生,何况自己还是好学学生的班主任。乔谦直愣愣地看着李诚杰远去的身影,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后面的故事就不是乔谦能知道的了。没有喧哗,李诚杰在上课三分钟后脸色铁青的回到了教室。乔谦不知道来自二班的陌生人能不能随机应变编出理由解释自己到来的原因,顺便将包装精美的礼物一并敷衍过去。感受到了讲台上的老李若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乔谦一脸无所谓,自己完成了“回教室”的承诺,老李掐断了学生早恋的苗头,陌生人被督促将精力用于正途,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苦难并不能转移,但看到他人比自己更倒霉,内心会平衡不少;如果自己还是他人苦难的制造者,那就更有理由幸灾乐祸了。乔谦的性格并不恶劣,但男生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让乔谦产生了火气,给他个不大不小的教训,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时间到了中午,乔谦和李立面对面坐在学校食堂里吃午饭。饭菜算不上多可口,但有的人相信语言可以作为食物的增味剂。这类人包括话痨李立。
“谦哥,我上午大课间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看到二班有人被他们班主任训了。”
事情好像还有后续,乔谦也有点好奇:“男生,跟你差不多高,白皮肤,长头发?”
“卧槽,你也知道啊。”李立用看同类的眼神看着乔谦,似乎在好奇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乔谦不打算卖关子,这件事勉强算的上有趣,拿来下饭刚刚好,当下便与李立讲述起了前因后果。
李立越听眼睛越亮,听完后愣是竖起了大拇指,满脸崇敬地说道:“谦哥,不愧是我老大,真够损的。原来从初中追到高中来说的就是他啊。这人笑死我了,居然让情敌给自己传口信。”
乔谦习惯了李立的不着调,一脸无奈又没好气地说道:“开玩笑的事你怎么也当着了,别瞎点鸳鸯谱,真要有想法我也不会瞒着你。”
李立嘿嘿一笑,两人在谈笑中悄然度过了午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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