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阴暗阒然。真丝窗帘遮挡住落地窗，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光芒；地板因缺乏清理而铺满灰尘；阳台上的花盆里，麝香百合已然枯萎、凋零。桌面上放着一版照片，内容是两个女孩紧挨在一起的合影；画面中，女孩们露出由衷幸福与快乐的微笑。
瑞秋衣衫不整地躺在地板上，许久没有动作。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珠毫无波动，阴沉得如同上了一层白翳，令人羡慕的秀发也褪去了往日的色泽，如同失去生气的植株，即将迎来它的死亡。
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女孩的眼珠终于动了动，像是生锈的零件，费力地活动，似乎伴有“吱呀”的干涩声。
我有多久没阖眼了？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余晖在哪？……已经过去几天了？
我好累、好困、好晕、好难受……
真的好疼。
瑞秋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又一次陷入了和Yuri的点点滴滴。
“老师好。”记忆中的女孩面貌如同潭水般清澈湿润，“你就是罗纳德老师吧，我听说过你。”
……
宴会上，女孩无意间流露出自己的悲伤：“对我腻了呢，那个人。”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呀，以前喜欢过一个男孩，可他不喜欢我呢。”
……
“Yuri，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好呀，说定了，老师。”
游乐园内，濒临夕阳时分，两个女孩的小拇指彼此勾连，定下诺言。
……
“老师，可以和我在一起吗？”午后黄昏，女孩向前一步，握住自己的手，脸上写满了希冀与渴求。
……
她于夕阳下转身，不让自己再看见她满脸泪水的模样。她的背影是那般可怜与孤单，明明浑身颤抖却要用最温柔的语气告别：“下周见，老师。”
……
“对不起，Yuri……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守住承诺……对不起……”瑞秋浑身颤抖着，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
……
娜塔莉娅来到瑞秋卧室外，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能回应她。
“小姐，出来吧。”
还是没有声音。
娜塔莉娅喟然长叹，接着又对房门轻声说道：
“他要过来了，你的爱人要来这里找你。你也不希望让他见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吧？出来洗漱，再吃点东西，然后去见他吧。”
“吱——”
房门终于被推开。瑞秋红着眼眶，披头散发地从卧室里走出来。
“娜塔莉娅姐姐……”
“先去洗个澡，水已经给你烧热了。”娜塔莉娅轻轻推着瑞秋，“哪有女孩子愿意乱糟糟的就去和心上人见面呢？我也有喜欢的人，我才不会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
“嗯……”
“快点过去吧，收拾完了我们在大厅等你。”
瑞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前往浴室，认认真真地洗澡、刷牙、整理头发，接着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装。洗漱完毕后，她踩着软乎乎的拖鞋，沿着旋转楼梯一步一停地来到大厅。
余晖正好从大门进来，漆黑的风衣如鬼魅一般紧附在他的身上，礼帽遮住他的眉眼，却掩盖不住他的气场。
他举手脱帽，银色的金属假指闪过一烁光芒，带走阴暗的遮掩，露出那副让瑞秋心心念念的英俊面容。
余晖在管家卡特和罗纳德公爵等人的注视下难以做出某些出格的行为，只能在那里默默站着。但他望向瑞秋的眼神越怎么也遮盖不住那溢出的情绪：思念、欢喜、心疼、安慰、爱意。
除去爱人的注视，周围其他人同样颇为担忧与关怀的眼神让瑞秋感到暖心的同时愈发愧疚起来。
她看着余晖的双眼，泪花渐渐浮现。
“呜……”她又开始哭起来，“大家，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周围站满了关心她的人：义父威廉、义兄弗雷迪和他的妻子、自己可爱的教女小艾米、娜塔莉娅姐姐、管家卡特、长期在府邸里照顾自己的女佣，还有自己最重视，最偏心的爱人余晖。他们都在这里，关心自己，挂念自己。他们真的在意她。
“教母，你在哭吗？”小艾米抓着母亲的裙角，一脸难过地看着瑞秋。似乎教母的伤痛感染到了她，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亲爱的，你脸色看起来好差，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吗？”
见到年轻娇弱的小姑如此憔悴，珍妮也很难受。
弗雷迪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瑞秋摇摇头，轻飘飘地走到余晖面前，将自己的额头贴到他的胸膛上，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对不起……”
看到公爵的默许，余晖伸手抱向瑞秋，将女孩拥入怀中。
威廉终于开口了：“瑞秋，我们都很遗憾，替那个姑娘感到遗憾，也为你担忧。”
“对不起，义父……”
“后天是那个女孩的葬礼，去送她最后一程吧。”
瑞秋红着眼睛点点头：“嗯。”
“在这之前，先去吃点东西吧，小瑞。”余晖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太虚弱了。”
威廉看出来自己的义女现在更想和某人贴在一起，遂说道：“各位，给这对恋人一点独处的时间吧。”
卧室里，瑞秋一脸黯淡地坐在床上。
“她是我在这里关系最好的朋友。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伤害过任何人。”她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但她死了，被一个人渣杀了。”
回想起Yuri的容貌，瑞秋的身体又一次颤抖起来：“我那天告诉她，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可她死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她满脑子的愧疚与悔恨。
在我做.爱的时候，Yuri的尸体正躺在脏兮兮的泥地里。
一想到这里，瑞秋便痛彻心扉。
“我说过我要保护她，可我什么也没做到。”
“这不是你的错。”余晖将她抱在怀里，“你不要为此自责。”
瑞秋摇了摇头：“你们这几天查出来了吗？那份精……凶手是谁？”
余晖从兜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她：“凶手是比利·罗梅罗。我们初步推测，他是出于和刘易斯家族的仇恨而采取的报复行为。这段时间很多刘易斯家族的人都因他而惨死于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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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得很慢，大家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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