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去世了。”上校伸出手，“你不要太难过……”
“我杀了他，因为他和首相勾搭在一起，害死了将军，也差点害死我。”余晖冷冷地打断上校，“你想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吗，沃尔特上校？”
上校无力地垂下手臂。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吗？”他面带乞求地问道。
余晖模棱两可地说：“不要放弃你的机会。”
这时女佣送上了红茶。
“哦，谢谢你，女士。”余晖微笑着接过茶杯和茶碟，“我已经很久没喝过红茶了。”
年轻男人英俊的外表和客气的态度让女佣很高兴。她亲切地为他倒好新鲜的牛奶和热气腾腾的红茶。余晖谢过后迫不及待地轻抿一口。
“那么，你的正确答案是什么，老师？”他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就像是在问一个非常普通的学术问题。
上校挥手支走女佣，说：“答应我，我告诉你和我联络的人是谁，你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会没事。”余晖仰躺在沙发上，细品红茶的滋味。
但只有你的家人会没事。
“好吧。”上校认命了，“是聂广宇。”他说，“是首相聂广宇。”
余晖一怔。他把茶杯和茶碟放回茶几上，问：“为什么？”
“我害怕了，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有一个好的生活。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你没想到，每个人都跟我说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余晖十分罕见地激动起来，“那你觉得，事情会发展成哪样？我的老师？”
上校嘴张开了半天，最后只能说道：“对不起。”
余晖双眼如野狼般阴冷和凶恶。他起身注视对方将近十秒，随后抓起礼帽，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现在他终于确认，上校真的背叛了自己和将军。
背叛是他最不能容忍的行为。
离开别墅后，他双手插兜，独自漫步在大街上，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当初和老师、校长、弟弟的生活，那些已经弥散的时光。
弟弟是一个十分热情开朗的人。他从小就比自己要高大强壮的多，周围人都时常怀疑自己才是兄弟中年龄较小的那一个。弟弟他虽然胸无大志，但他对家人朋友永远都是最温柔最体贴的。毕业后，自己经常和他手持啤酒瓶，两个人搂着肩膀，在校园外的幽暗街道下散步、闲聊。他们讨论着彼此对人生的设想、对将来的憧憬，和对另一半的期待。
余晖停下思绪。他拦住一辆的士，乘车回到公寓楼附近，绕路回到屋里。
他双手抱头，独自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全是弟弟的身影。
“阿明……”他喃喃道。
当天晚上，沃尔特上校生病了。他浑身剧痛，痛苦难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短短数天，他就头发掉光，形销骨立。最终，沃尔特上校在剧痛中不治身亡。他到死为止，都不愿意说出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死后，异管部立即展开了调查。经过对尸体的检验，调查人员确定他是被一种名叫钋-210的放射性元素毒死的。
之后，皇宫马上叫停了异管部的调查。他们重新派遣一部分皇室成员和临天门出身的特殊专员组成了一个新的专项小组，接管了这起案件。
……
“滴答。滴答。”
阴影里，液体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飞虫“嗡嗡嗡”的振翅声在空中飘过，让她焦躁不已。
“啊……”痛苦的呻吟声响起，像是某个人死前的悲鸣。
一个留着冰长色发蓝的女人跪在地上。她的右手紧紧握着碎玻璃，鲜血顺着伤口流动蔓延，滴到她的牛仔裤上。地上同样有着一滩鲜红的液体，一个破碎的啤酒瓶躺在血泊里，透明的碎屑与鲜红的染剂搭配出奇妙的符号。而在这个符号旁边，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用来署名的下划线上，同样洒上了女人的血迹。
“哦，这就够了。”一根手杖从前方伸来，点在羊皮纸上，将它拖回阴影里，“这样一来，我们的契约就成立了，我美丽的天使。”
“这样就够了？洛根……先生？”瑞秋喘着粗气问道。
伴随着阴冷的嘲笑，一双黑色皮鞋连同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粗长手杖落到她的眼前。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脸上爬满了褶皱，头发花白的老年绅士。
“是的，这样就够了。”老人抬起手杖，用力一戳，手杖瞬间便贯穿了瑞秋的额头……
“啊！”
浑身冷汗的瑞秋从噩梦中惊醒，发出一道难以遏制的惨叫声。
“哈……哈……哈……”她捂住侧脸，“是梦？”
扭头看向一旁，她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查看时间。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她用手臂擦去额头的汗水，深呼吸几秒后下了床。
她蹑手蹑脚地洗漱一番。黑暗里，她总是忍不住放轻动作，避免发出大的声响。
洗漱完毕，她换上运动服，穿好鞋袜，戴上自己的耳机，出门跑步去了。
出门之前，她还把头发束了起来。这头发不处理的话，运动的时候左晃右晃上晃下晃，有时候还能遮住正脸，实在是太烦人了。本来自己还想绑一个名叫拳击辫的脏辫发型——这种发型会让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不会对自己的运动和对抗产生干扰——但是这发型弄起来很麻烦，自己又懒，于是随便对付了。
耳机里的音乐是自己原来世界的歌曲，自己原先世界的手机也陪自己一并穿越过来了。她很庆幸，自己很久前就把这些歌曲全部下载好了。
她奔跑在庄园的田野小道里，沿着车辙痕迹一路前跑。黑夜下，泥土的芬芳和清爽的微风让她十分舒适。尽管自己在跑步，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有种精神焕发的感受。
她眯起眼睛，感受耳机传来的歌声。
“Here’s what you gotta do.
“Pick up the phone, I'm always home.
“Call me any time.
“Just ring 36 24 36 hey!
“I lead a life of crime.
“Dirty deeds done dirt cheap!
“Dirty deeds done dirt cheap!
“Dirty deeds done dirt cheap!
“Dirty deeds and they're done dirt cheap.
“Dirty dedds and they're done dirt che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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