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呢，亲爱的？”公爵皱眉看着自己的义女，随即眉头又舒展开，“哦，你应该不知道。”
“什么？我不知道什么？”瑞秋颤抖地问道。
她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在阻止她问下去。她的手在发颤，四肢逐渐冰凉。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接下来，罗纳德公爵绝对，绝对会说出她最不想听到的内容。
但是她没有制止，而罗纳德公爵也理所应当地将其说出了口。听到第一句的时候，瑞秋的脸色就唰地变得惨白，如同腊月的风雪。
“余晖的弟弟余明是他亲手杀害的。是的，手足相残。”罗纳德公爵的脸色很冷，“而他当年离开帝都，也和这件事有关系。他需要避一避风头，而我帮助了他。”
与此同时，身处公寓的余晖，接到了卡特打来的电话。
“喂，你在听吗？”
余晖叼着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坐在桌前。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仅有电脑显示屏的微弱光芒。“说吧，什么事。”他问道。
“乔治·德纳姆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现在，老爷要报答你。”电话那头，卡特的声音时远时近，带着阴郁的神秘感。
“报答？”
“你看到了吧，我发给你的文件。”
“看到了。”余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面挂着一群人的个人信息。其中为首的是一名穿着军礼服、头发花白的老年男性。
他说：“沃尔特上校。你给我他的信息做什么？”
“你的老熟人了。”
“是。”他简单地承认了，“他在白杨军校当过教授，也是我的老师，我曾受过他许多照顾。”
“如果我告诉你，当初出卖你们的那批人里，有他很大的功劳，你会怎么做？”
余晖一时说不出话。他翻阅了两页电子文件后又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毕竟和他有仇的是你。”卡特提醒道，“但是别留下来痕迹。”
余晖一口咬碎嘴里的糖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爸，我们走了。”院内，一位漂亮的少妇对着坐在安乐椅上的花甲老人说道，“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的身边是自己的丈夫、哥哥、嫂子，以及年仅六岁的侄子。
一家人准备好去另一座城市旅游，他们打算好好地玩一玩，这趟行程会持续一个星期。
但遗憾的是，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退伍的陆军上校沃尔特却不打算出门。
“我就不去了。”他一如既往的坚决，“我不是一个能够享受旅游的人。出门在外，那些景区的景色我根本看不过来，也完全记不住。要我说，出门旅游就是活受罪。”
“那好吧，爸爸。”女儿说，“我跟朱迪阿姨说了，让她多陪陪你。”
沃尔特上校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一家人离去。沃尔特上校转身回屋。
他们一家人住在一幢大别墅里。同时屋里还雇佣了几名女佣。虽然沃尔特退伍后每年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钱财，但房子和女佣带来的支出依旧很高。可即便如此，他们一家不仅没有过大的经济压力，反而还能稳定地攒下一笔钱。
沃尔特坐在棕色布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拨到体育频道，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杰克·丹尼。
女佣走进客厅，说：“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沃尔特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今天约了人。”
“那个人说他是你的学生，你一定愿意见他的。”女佣突然拍了下脑袋，“对了，他少了根手指。”
这段描述让沃尔特一愣，“让他进来吧。”他喝了一口酒。
女佣答应一声出去了。半分钟后，一阵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沿着走廊传进客厅。一名穿着黑色大衣，头戴礼帽的男人走了过来。
“老师。”
沃尔特抬起头，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不久吧。”余晖走到沃尔特对面，于沙发上坐下，“所以，我想，既然我都回来了，那也该来拜访一下你。”
沃尔特看着余晖将礼帽放在桌上：“你还是那么喜欢戴Homburg。”
“我有时也会戴Fedora。”余晖说，“这些礼帽的知识当初还是你教给我的，老师。”
“是啊。一见到你，我就想起当初的日子。你、我、恩里克将军，我们几个人的过去。”
“我也是。”余晖笑笑，“而且我今天来，正是为了将军的事情。”
“为了将军？”沃尔特有点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你发现什么了？”
“你得为将军的死负责任，老师。”余晖阴沉着脸，“我知道你背叛了我们。”
沃尔特紧张起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话。”
“那我直接问了，你能告诉我，当初和你联络的人是谁吗，老师？”余晖问，“是首相？还是临天门的什么人？‘雪先生’吗？”
“你误会了，我没有联系任何人，没有背叛任何人。你一定是从哪里得到了错误情报。”
“不要再说谎了。”余晖翘起腿，用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你以为你这点钱可以让你住在这么豪华的别墅里吗？老师，你很久以前就喜欢骗人。”
“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晖不说话，只是和自己的老师沉默着对视。
几秒钟后，他收回目光，将视线停留在桌面上。
“你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婿、儿媳妇，还有一个孙子。”他将金属假指伸进水杯，蘸湿后在棕色茶几上画起了“X”符号。
“一家六口。”他慢悠悠地画下六个“X”，“等等，我好像记得……你女儿前段日子怀孕了对吧？”他歪了歪头，“两个月？”
说着，他又画下一个“X”来。
“不，你不能这么做。”上校盯着他，眼里刻满了惊恐，“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不会这么做吗，老师？”余晖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弟弟余明，你还记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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