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纪元1090年11月25日下午4点
卡兹戴尔埃姆海施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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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皇女特蕾西娅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顽固的军事领主们进行毫无营养的争吵后离开了。
实际上，她庆幸于凯尔希带给她的建议，用源石技艺屏蔽大多数无用的信息。而在和他们谈论结束一场毫无意义的谈话过后，她还要到博士的办公室那里一字不差的报告给她。
这确实很难受。
特蕾西娅终于走到了博士的办公室门前，而她也看到凯尔希在准备进去。
如果是其他人，凯尔希一般是谦虚高傲并存的，但在看到特蕾西娅后，她胸膛里的心脏砰砰直跳。
凯尔希镇静的说道：“并不是想要和你一起进去。只是巧合罢了。”
特蕾西娅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她确实想要再多逗逗凯尔希。于是她为这个回答回应了一个微笑，魔王立刻听到自己面前的人心脏跳动的更快了，但是她还要向博士汇报消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刚刚打开门，她们便看到一个身着全身防护服的粽子人坐在她的椅子上看着一本书。
当门被打开后，巴别塔的恶灵有些本能的不悦，但是当看到来的人之后，她原先的不悦又全部都消散掉了。
“博士，今天的军事报告是…”
特蕾西娅像机器一样向他汇报及具体的情况，期间甚至连问好都没有。
这倒不是因为她们有什么间隔。
这是因为她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所以就没有在乎表面上的礼仪。
“毫无用处。”
特蕾西娅觉得自己如果能看到博士的脸，那么她就一定是在冷笑。
“这些所谓的军事领主在夜征途这位先生面前，就像纸张一样被全部捅穿了。他们的话也只能维护可怜的自尊。”
不知道为什么，博士的话中却有不加掩饰的自豪感，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父亲或者孩子一样。
“博士，”凯尔希提醒了一件重要的事，“夜征途先生秘密的派遣了谈判官。”
特蕾西娅不禁好奇的问道：“夜征途的外交官？”
实际上，皇女早已经听说过夜征途的大名。
她早已感受到这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
他是外族人，却又能获得不信任外族人的萨卡兹们的信任。
领主们十分害怕他。
他们暗地里将夜征途称之为“太阳”，又将珀尔修斯上校称之为“义人之鞭”。
他们总说夜征途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他一来所有的秩序都被破坏了，但是也有相当的一部分对他充满赞美和痴迷，这是来源于对绝对的力量的服从，来源于萨卡兹的天性。
但特蕾西娅通过博士和凯尔希的汇报，感到有些疑惑，这些军事贵族一个个都说自己经验老道，结果居然还打不过一个村夫？
她很好奇，夜征途一定是一个很引人注目的人罢？
“这位先生的名字叫莫提斯。特蕾西娅你知道的，她是学者，所以我不能不把她称之为先生。”
这是凯尔希的习惯。她总是会把医生，老师，学者称之为先生，其他的人一般称之为阁下。而莫提斯的事迹凯尔希也早有耳闻，她相当于是三者合一的人。
最重要的是，莫提斯的地位也并不低。
在泰拉大地上，技术发达发达不到哪里去，但技术落后倒是落后到没边。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很难得的优秀人才，所以特蕾西娅和博士也不能不重视。
“特蕾西娅先去引见她一下吧，保持友善。”博士指了指自己手旁的大审判赞同道。
下午五点。
莫提斯在护卫阿拉里克的陪同下在埃姆施塔德转了一会儿，相信她看到了全卡兹戴尔最先进的城市。
这里还可以称之为移动城市，因为有些地块能够进行移动。
这是在内战前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还没有理念闹翻的时候发展建设的，但在内战后这浩大的工程也不得不停下来。
虽然在工业上也稍有困难，但是自从那位龙国颇有声望的科学组织来帮忙后情况也稍加好转。
此时莫提斯正在埃姆施塔德特蕾西娅女皇的宫殿里的外交行省官间看报纸。这里居然还有报社能够运行，她还以为在战乱中心地带很难见到这种机构。
房间里面装有熏香，这使的空气变得有些沉闷。也许是因为接见过维多利亚或者龙门的使者罢。
很快就一阵脚步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安静，沉稳，富有力量，常年的经验让她明白这种人的地位。她迅速站起身向进来的那位少女敬礼。
少女穿着简单却又华丽，即使是低俗的贵族衣服也遮掩不盖她灵魂深处的高贵。这位少女的身份有些略微的高，她说她就是雄踞北方的特蕾西娅皇女。
随后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看起来很像菲林的研究员走了进来陪同在她的身边。
“向您致敬，特蕾西娅阁下。”
没有下跪，莫提斯只是单纯的鞠了个躬。特蕾西娅没什么其他感觉，但她也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随即她看向了莫提斯身边的那个孩子——阿拉里克。
阿拉里克确实年轻，在童年时就是听着特蕾西娅皇女的故事长大的。
他沉默了一下，使会客室里的空气有些冰冷，莫提斯提示了阿拉里克摸一摸他的胸前。
当那红星勋章在手中发热时，阿拉里克也明白了答案。
那只是故事而已，就算是真的，也与他无关。
对啊……与他无关。
随即，他十分尊敬的鞠了一个躬。
“向您致敬，特蕾西娅阁下。”
旁边的菲林看起来还是没有表情的样子，特蕾西娅的表情也变了。那不是愤怒，不然那就有些无聊了，而是有些神秘的微笑，这倒是让莫提斯感到有趣。
“没关系，再大的事也不可能会到我们这里吧？要不要先喝杯茶？”
莫提斯阅人无数，她能看的出来特蕾西娅的微笑是真诚的，那种微笑…很像夜征途，那是一种经常被人背叛和算计都已经习惯了的微笑。
于是她便同意了，她看了阿拉里克一眼，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第一件事，特蕾西娅阁下，我是您的破壁人。”莫提斯面无表情的说。
“……那是什么职位？”特蕾西娅询问了这个怪异的名词的含义。她转头看向凯尔希，试图向后者询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但后者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我的目的就是，让您无条件服从于我的领袖。”
“…您是在开玩笑吧？”特蕾西娅紧急制止了自己身旁的菲林即将召唤她的召唤物的指令。
“没关系，”莫提斯轻笑道，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一样，“我们只需要谈一会儿的话就可以。”
特蕾西娅觉得面前的人说话的口气和凯尔希凑在一起简直就可以做门神了，一左一右，谁都闯不进来。
“您看过了…乌萨斯远东的事情了吗？”
“…什么意思？”
特蕾西娅问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面庞上还是淡淡的微笑，又问道：“您的意思我明白，那些乌萨斯感染者是受你们的领袖指使的吗？”
“不是——指使。亲爱的特蕾西娅阁下，请不要用这个词，用领导比较好。”莫提斯提醒了一下可爱的皇女。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多，具体的区别在于他不是神明，不是主人。”
“…不是主人？你的意思是指，他的独裁不是一个人的独裁，而是劳动委员会的独裁，所以这就是一种合理的表现？”特蕾西娅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她只是想询问一下，必要的威严也不得不做个样子。
莫提斯那近乎玻璃般的脸庞突然有了一些波澜，特蕾西娅呆了一下，这再次让她想起了凯尔希，她第一次跟凯尔希说自己要改变这片大陆时，凯尔希就是这么笑的。
如沐春风？
皇女看着面前的人站起，凯尔希则护在她的前面，似乎有些担心面前无害的少女可能会从胸口里掏出来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莫提斯站了起来，掏出了…掏出了，一本红红的小本本。她谨慎的，视若珍宝的将它翻开，如同像是感染者对于医疗药剂，天灾信使对于自己的法杖，源石学者对于自己的研究仪器一样。
莫提斯用她那温柔的嗓音阅读道：
“有些人诽谤我们，有些人嘲讽我们，有些人将我们讥讽为所谓的幻想家，但这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本质是什么，人民意志政权是以完全科学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的，我们已经用科学推算出了未来必定这样。
我们也不是所谓的幻想家，我们是现实主义者，每一位人民意志政权主义者都是现实主义者，因为幻想主义者不可能能成为人民意志政权主义者，人民意志政权主义的本质就是建立在现实的本质上加以科学的分析并做出相应的对策。
贵族才是所谓的幻想主义者，他们觉得泰拉不变，社会不变，他们才是真正的幻想主义者，不是站在现实的角度上加以科学的分析，预计到自己必然灭亡的结局，而是单纯的以自己的主观和幻想去看待这片大地。自以为是的以诡辩的方式为自己的低级和落后性进行掩盖。
我迫切的希望人民意志政权主义的康布尔们不要做幻想家，不要去当什么所谓的“英雄好汉”，不要想着“振臂一呼，群雄响应”，这是贵族知识分子写小说时经常爱用的桥段。
要知道，我们的事业是一种艰苦的，长期的战斗，短则几代人，长则几百年，我们的肉体终结了，意志就要传给下一位康布尔，在这个世界上最困难，最痛苦的地方都有，也都要有我们的身影。
那么意志的传承具体方法就是以人民意志政权的政治实践并以科学数据的方式记录下来。
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人民已经开始了这一事业，至于哪一个国家的劳动者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期间把这一事业进行到底，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坚冰已经打破，航道已经开通，道路已经指明。”
这是很简单的回答，但特蕾西娅能感受到莫提斯在提到时对其深深的钦佩和爱戴。所以说，拉拢莫提斯是不可能的，而且特蕾西娅也很震惊。
这些话…她没有听到过，上一个是博士。
“…一个好人。”那位菲林少女突然说道。
“特蕾西娅阁下，凯尔希先生，我希望二位能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莫提斯恳切的态度让凯尔希有些动容，但她很快就理解到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想我们是第一次相见，莫提斯先生。”
“这是夜领袖告诉我的，他说他曾经见过你。”
“我经历了很多。但我想我的经历中没有遇到过一个叫夜征途的人。”
“他见过您，但您可能没见过他。就算您见过也应该会忘记他，因为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很平凡，是指让那个家伙每天心心念叨吗？我想他们可能曾经在哪里是同事？”凯尔希补了一句，她自然指的是博士。
特蕾西娅立刻提醒道：“凯尔希！”
“…您故作聪明，我可以给你一个消息，你们的博士和夜征途领袖曾经是亲密的战友。”
沉默。但凯尔希看着特蕾西娅，皇女看向菲林时，她发现她的面部表情有些奇怪，那似乎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亲密的，战友。”凯尔希捕捉到了这些词。
“是的，他们互相理解，互相敬爱，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所谓的种族和血缘关系要亲密的多。”
莫提斯说完停顿一下。
“他们都是莱恩战士的意志继承者，他们一定是互相吸引的。你应该能听到她对领袖有很多赞美之词，他们最终的目的都一样，只是现在看来，她似乎陷入了一些困境。当然这也不重要，这些困境不过是他们这样生而就是为了震撼世界而存在的人特有的情况。”
特蕾西娅看了一下凯尔希，她听说过大审判这本书记载了夜征途先生的主张。她也挺好奇里面的内容，也看过一点，但毫无疑问，她离最终的觉醒还有一段距离。
这让她很不服。她总是能感受到一种若隐若现的既视感，那藏在迷雾之下的真相似乎很快就能明白，但是她却在这堵墙面前被弹了回去，似乎有一面无形的墙出现在了她的大脑里，让她有一种在脑内打攻坚战的感觉。
凯尔希和博士和她的关系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她也向她们询问过，大审判在说什么，为什么她感觉就是一堆理论和军事报告之类的东西。
凯尔希只是说没什么重要的，至于博士，博士她…很开心，比打赢特雷西斯的任何一场仗后都要开心但也没回答。
她只是说：“你还小，不知道也很正常。”
“世界。你提到了这个词”凯尔希面无表情的说道，非常的僵硬，让人想起了古典的大理石雕像。
“…亲爱的凯尔希先生，难道没有人说你很可爱吗？”莫提斯把眼镜摘下来，用口袋里的抹布擦了擦，这样她显得很成熟，“您刚刚的眉头皱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但我还是可以由此推断出您很震惊。”
“我不喜欢别人揣摩我在想什么。”
“我也不喜欢，但我可以容忍别人猜测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有点喜欢你了。”
“这是谎言吗？”
“不是，我不会冒着被人看透的分险说一个谎言。”
“谢谢。”
“不用谢，那你喜欢我吗？”
“我只能说，强差人意。我不太喜欢和思维藏的很深的人说话。”
“哈哈，能把实话说的那么幽默您真是让人愉快。”
皇女殿下看着两位谜语人在这里谈话，半天都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这让她有点烦躁。
一方面，博士对她隐藏的太多了，另一方面，凯尔希对她近乎病态的保护欲也让她有些被束缚的感觉。
“如果可以不如先在这里住几天？现在天色不早，明天再引荐您去见博士，如何？”特蕾西娅为了防止可能会出现麻烦的局面，打断了她们即将畅谈的可能性。
莫提斯优雅的向特蕾西娅再次鞠了一躬，缓缓的退出去了。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莫提斯？她很有趣。”
“我——没什么，她确实很有趣。我想你还有很多急事，凯尔希。”
凯尔希听到后，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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