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里变得断断续续,也许是叶里不忍记起苏梓奕和自己分离时撕心裂肺的怒吼。
沈城文不愧是主治医师,一眼看出苏梓奕无法离开叶里后,他换了种问诊方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苏梓奕聊起来。
在叶里的鼓励下,苏梓奕很配合,正如她说的,只要自己能陪着她,她做什么都可以。
随后沈城文示意叶里加上自己的微宝好友,两人在手机上交流起来。
得知苏梓奕不正常的表现后,沈城文让叶里陪着她做了很多检查,结果是苏梓奕不仅有重度的幻想症,还隐隐有人格分裂的趋势。
她在极力的将自己代入那个幻想中的情节。
随后就是意料之中的强制隔离。
叶里已经记不起自己和苏梓奕是如何分开的,但她肝胆俱裂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可惜无论怎样撼动心房的叫喊,都会被一针麻醉剂扑灭。
按流程,苏梓奕入院需要一个监保人,对于她这种没有法律责任人的患者来说监保人可以由社会热心人士担任。
有点像病危通知书需要有人签字一样,监保人在法律上要承担一定责任。
比如患者是误诊,或者患者出现一些意外状况,医院总需要通知一个人,这就是监保人的作用。
精神病院后院,刚刚给苏梓奕打了一剂麻醉针,叶里陪着沈城文出来抽烟。
看着沈城文递过来的单子,叶里毫不犹豫的抬笔,医生却没有撒开握笔的手。
“你确定?”
吸了一口烟,沈城文问道。
“确定什么?”
“确定你要当患者的监保人。”
“不然呢?不是我还能是谁?”
伸手挥散沈城文吐出来的烟圈,叶里淡淡的回。
尴尬的笑了笑,沈城文掐掉烟头,解释了一句。
“放心,我工作时不会抽,这是公立医院,管理严格。”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很担心那个患者吗?我能看出来。病成那个样子的患者我见过不少,陪着那种程度的患者来看病的家属我也见过不少,你是其中最特殊的。”
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沈城文目光柔和,语气欣慰。
“我不是她的家属。”
“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加特殊。”
“沈医生到底想说什么?”
叶里还沉浸在深不见底的自责中,没心思猜哑谜。
“就是这个样子,你很难过吧,其实你不想将那位患者送过来。”
“我......”
“不用解释,你很擅长伪装,在我这却嫩了点。来到这里的患者家属多多少少都有点自责,毕竟精神病的成因和其他疾病不同,很难说患者周围的人没有责任。
但不管怎样,精神病在普通人眼中就像是个包袱,将包袱卸下来或多或少都会觉得轻松吧?
可你却没有,将患者留在这里,你好像更痛苦了。我猜,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是不会把她送来的。”
侧头看去,沈城文没再注视自己,而是望着天边淡蓝色的云朵。
神经病院坐落在市郊,空气清新,远离烟火,是个静修的好地方。
“所以你想批评我不应该拖到现在才来?”
一般的医生都会这么抱怨的吧。
“不,我很欣赏你,作为非专业人士很少有人能设身处地的体谅患者,而你可以。”
沉默许久,沈城文仍没有开口,显然是在等待叶里的回答。
“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一想到苏梓奕刚刚像只小白鼠一样被扎了一针,叶里的心就抽搐不已。
“叶先生,作为医生我有必要安抚患者的家属,现代科学一般认为精神病的诱因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患者本身的。
换句话说,就算你不出现,她早晚也要疯掉,甚至结束自己的生命。某种程度上,你也算救了她。”
从沈城文机械的复述中能感受到他并不这么认为,说这些也只是出于医生的义务罢了。
“沈医生,你不用说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话来安慰我,人都是感性的,就算我不出现她也会疯掉,那也无法改变我看着她一步步变疯的事实。
我已经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了,怎么可能置之度外?”
“嗯,我替这位患者感到高兴。”
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沈城文语气伤感,重重的拍了拍叶里的肩膀,将手中的单子塞到他手里。
“签字之前我有两个请求。”
叶里思考片刻开口。
“什么请求?”
“一是请你们尽量不要对她采取极端的治疗手段,二是不要向她透露监保人是我,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跟她提起我。”
望着叶里轻笑几声,沈城文解释道。
“叶先生,第一条请你放心,我们是公立的,要是出了问题不用你举报,总有人会先一步把我撕烂。至于第二条嘛,我只能说一切以患者优先,在不让她病情恶化的情况下,我尽量不提。”
仔细观察着沈城文的表情,叶里需要确保他没有撒谎,可惜,以叶里的能力,他看不透这个医生。
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叶里就觉得这个人怪怪的,好像和一般的大夫有些不同,也许是经常接触精神病患的原因,他没有多想。
签好字,将单子递给沈城文,叶里问道。
“我可以再最后看一眼她吗?”
“当然,她过几个小时才会醒,我带你去吧。”
随着沈医生左拐右拐,叶里被带到监护区。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苏梓奕安静的躺在白色床单上,这是叶里第二次看到她熟睡的样子,心情却和第一次完全不同。
仔细想想,两次的心情都很复杂,似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像可以去掉似乎二字……
明明只是一扇透明的玻璃,叶里却觉得自己已经和苏梓奕不在同一个世界中了。
说不上伤感,只是有些内疚,也许更多的是解脱。
“苏梓奕,再会了。”
双手拄着玻璃窗轻轻的呢喃,沈城文站在一旁将这句话尽收耳底。
叶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说出再会,而不是永别。
送叶里走到大门,嘱咐他明后天给苏梓奕带一点生活用品,治疗初期,患者还是用自己的习惯的日用品比较好。
叶里点点头,刚刚转身却被沈城文拉住,他突然问提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问题。
“叶先生,你觉得她得病了吗?”
“没有,她只是需要冷静一下,生病的是我才对。”
这是叶里的真情实感,正因为自己畸形的情感观念,才忽视了自己对苏梓奕的影响,进而让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可叶里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他只能尽量装成一个普通人模样,混迹在茫茫人海中。
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伪装起来。
“再见叶先生。”
叶里疑惑的回头,沈城文已经大跨步的走进医院,他不知道这位奇怪的医生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回答。
重新回到办公室开始下午的问诊,沈城文想起自己的妹妹,那个曾经被“治好”出院后又癫狂致死的可爱女孩。
沈城文发过誓,绝不会让妹妹的悲剧在他眼中重现。
翻开最新一页的问诊记录,沈城文将苏梓奕三个字圈起来。
叶先生你错了,苏小姐病了,病得不轻,而解药只有一枚。
那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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