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从无业游民摇身变成了LT的董事长。
刚开始,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他很忙,很忙很忙,没空回家,没空陪西子沫,还焦躁上火,身心俱疲,情绪也不好。
他的小姑娘很懂事,从来不打扰他,不无理取闹,更不要求他陪伴。
安安静静的,就知道在他的卧室门口远远看他,除非他招手让她过去,否则她就只在门口,绝不踏进去,生怕脚步声打扰了他休息。
她知道西北很累了,不能去打扰他。
她最怕打雷了,不知道有多少打雷的夜晚,她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
才那么大一丁点儿,肯定要把自己缩成一团,裹紧被子,抖着身子,一夜都睡不安稳吧。
唯一一次……唯一一次——
西子沫唯一一次,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请求西北回家吃晚饭。
颤巍巍的声音,充满了小心翼翼。
可是呢?可是,他没有回去。
一夜也没有。那一夜,漫无边际的等待和凶狠怒吼的雷声是小姑娘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二天早上,小姑娘怒气冲冲跑到他的办公室质问,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忘了。”
他不知道,西子沫等了他一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她不敢睡,也不能睡,她一直相信西北无论多晚都会回来,她要等着他。
身心俱疲火气日增的董事长没什么心思去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的角度,西子沫就是突然就不理他了,怎么叫都不理,突然就锁了房门,怎么叫都不开。
他反思不出自己的错误。
即使隐约知道,该死的骄傲也不允许他承认。
他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正拧眉游神着,他看到西子沫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居然下意识的想起身逃跑。
西北强迫自己把屁股粘在凳子上,他不能走,星野川说的对,这次事故是一剂猛药,是他和西子沫和好的绝佳机会。
事物都有对立面,万岁伤害西子沫的同时,也给了西北做好人的机会,能让他有话可说,有事可做,终于不能再假装不在意、躲得老远来怨天尤人了。
所以他一定不能走,不能逃跑,这个误会已经发酵了八年,再发酵下去只能坏掉,他必须马上解决。
西子沫看起来软fufu的,其实一根筋认死理,一旦真的生气就难哄的很,骨头比什么都硬,等她来跟自己解释,恐怕得下辈子了。
况且问题本身就是源于他,虽然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先错的那个,应该他先低头,他欠西子沫一个认认真真的道歉。
想了好多,西北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给自己洗脑,深刻做了反省。
哪怕是西子沫现在醒过来跟他甩脸子,他也能从容应对……
想什么是什么,西子沫的睫毛又颤动了一下,微微抬了抬下巴,从鼻间发出软糯的声音。
西北僵在原地。
他这算是心想事成???平时不见灵,这回这么给力?
可真是谢谢您嘞。
西子沫抬起酸软的胳膊揉了揉眼睛,惺忪地睁开。
眼睛聚焦,西北的面容在她眼前清晰,西子沫刚揉完眼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西……西北???
小姑娘来不及思考,第一个反应就是躲,扯着被子包裹住自己,就赶快坐起身往床的另一侧挪,直到再动就要掉下去。
他怎么会在……
西北看着她这样,心下很不是滋味,她什么时候这么排斥自己了?以前黏糊糊向他撒娇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怕他?
西北慢慢站起来,“我……”
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下的决心灰飞烟灭,脑袋一片空白。
西子沫见他站起来,把裹着自己的被子拉的更紧了些,心脏砰砰砰的跳,她分不清自己的情绪。
见她对自己一脸的戒备,西北心里五味杂陈,莫名有些没由来的生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过去抱抱她。
西子沫看着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情绪里的紧张和害怕占了上风,身侧挪无可挪,坐在原地无助地发起抖来。
西北心下一顿,慢慢放下手,一时脑子空白,开口只是叫她的名字:“西子沫。”
西子沫顿了一下,抖得更厉害了。
西北在叫她……西北只有生气了才会这么叫她,那么……西北是生气了吗?
小姑娘掀掀眼皮,匆匆瞟了他一眼,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又有些不可忽视的陌生,冰蓝色的眸子深不可测,蕴着难以察觉的怒火。
他的眉头紧锁着,挤皱了小姑娘的心。
他是在生气……为什么……为什么要生气呢?生什么气?
西子沫惊觉,好像知道了西北是为什么而来——
那些不好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涌,口腔里仿佛又灌满了黏腻恶心的唾液,她捂上胸口,眉毛颤抖,像是一口秽物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想吐吐不出,惹得她浑身发冷,头昏脑涨。
“西子沫?你……你怎么了?”西北见她这样,眉头锁得更紧,不知道她在难受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缓解,慌慌张张地就去够她。
西子沫见他要过来,强压着心里的恶心,一边拼命摇头,一边不受控制地溢出了满眼泪。
不要——不要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西子沫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对西北的抗拒,她在怕他——
怎么会,曾经最依赖的人,如今竟然接受不了他的气息,害怕他靠近……怎么会!这可是自己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多少次想要依偎到他的怀里,如今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甚至对自己伸出手,而她居然对他的拥抱产生了恐惧!
西子沫的眼泪落得更凶,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在自责。
眼泪像是有魔法,将西北冻在原地,他保持着双手撑床单膝跪床的姿势,突然觉得很无力。
面对着西子沫的失控,他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她,白长了一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如果……
西北瞳孔闪烁,如果是沐荣柃的话……如果是他,就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吧。
昨晚就是,昨晚就是他哄好了西子沫,今天也……一样可以。
他真没用。平时嫌沐荣柃碍眼,而在这种时候还要在心里想他,希望他来救场。
可真是……活得窝囊。
两个人之间只有能躺下一个人的距离,西子沫看西北僵着不动、没有要后退的意思,怕的更厉害,忘记自己已经处在床的边缘,左手摸空,连着被子掉下了床。
“西子沫!”西北连忙把另一只腿也抬到床上,欲要翻床过去,但是西子沫裹着被子,摔得并不怎么疼,刚掉在地上就又赶快严严实实地把自己包起来,向墙边躲去。
还是摇头,发抖,止不住地掉眼泪,直到后背贴上墙,退无可退。
她在拒绝他的靠近,虽然没有声音,但表达得明明白白。
西北眼神暗了暗,下了床,走出房间,关上门。
再也没看她一眼。
直勾勾地看着西北关上门,西子沫渐渐平复下来,身上好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黏糊糊的出了一层汗,恐惧一点一点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失落和难过。
她真的好难过。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跑到床下来?为什么要拒西北于千里之外?西北出去了,她刚刚不是希望他出去吗?现在怎么又觉得心里空空的?
小姑娘想了太多太多,脑袋像塞了一团棉花,胀乎乎的,又软绵绵的抓不住。
“沫沫,”沐荣柃敲门,“是我,沐荣柃。我可以进去吗?”
沐荣柃推门进去,端着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一阵酸胀,小姑娘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小小的脑袋,坐在地上靠在墙边,脸埋在膝盖里,冰蓝色的长发铺了一地,更添无尽的忧伤。
沐荣柃绕床走过去,进门时脱了拖鞋,只穿袜子的脚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知道,这时候的西子沫再也经不住一丁点儿的干扰了。
“沫沫,地上……硬不硬?我们到床上去好吗?”
“发生什么了?能告诉我吗?”
“不愿意说也没……”
沐荣柃一句话说了半截就停下了,他看到西子沫的肩膀在颤抖,他听到她微弱如幼猫的哭泣声。
和昨夜一样,沐荣柃在她面前盘腿坐下,等待着小姑娘收拾情绪。
“沫沫,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和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想,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北董他……是特意来看你的。刚刚他出去的时候,很失落。我能感觉出来。”
“为什么呢?你们……明明都很在意对方,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是的吧?沫沫很在意北董吧?”沐荣柃轻笑,“刚刚,肯定不是沫沫赶走北董的吧?而且,沫沫很不希望他走吧?是吧?不要骗自己,你就是不希望他走。因为你……很想见他,想得不得了,又怎么舍得他走呢。我说的……对吗?”
对吗?对吧。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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