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的市中心,人潮汹涌的中央广场前,各怀目的的雇佣兵们正排着队等待注册。
来往的铁匠和商人们上前兜售自家的产品,身着暴露的艳丽女性凑上前来卖弄**,也有带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可疑人物推销奇怪的药剂;各种杂乱的吆喝声揉成一大团浆糊,若不是周围还有巡逻的正规士兵,此处定然会被人误会成毫无秩序的地下黑市。
实际上,对这些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们而言,眼前眼神凶狠的雇佣兵们也不过是一捆捆活生生的韭菜罢了。
流光在进城后主动与老鲍和皮特分开,一来是不想继续与他们产生较为深入的关系,二来他对“信任”这两个字抱有怀疑,现在他正一个人静心排队,而这一米五的小个头混在一个个威武彪悍的大汉之中,难免成为惹人注目的焦点。
“诶呀~看我发现了什么,真是一位可爱的小少爷~”
两位丰满的大姐姐一左一右,微微弯身,毫不避讳地展示着傲人的峰谷,满脸笑容地贴到流光跟前。
“小弟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爸爸妈妈呢?要不要姐姐们带你逛逛这座城市呀~?”
流光依旧贯彻了自己的风格,用力甩开贴上来的胳膊,压低帽檐,低头看着地面。
“嗯?还害羞了呢,真是可爱。没关系,像你这样的小弟弟呀,姐姐我认识好几个呢,他们一开始都不好意思,但是呢~只要慢慢的,慢慢的......”女人边说边用手指拨弄流光的手背,凑到他耳边吹道:“慢慢的弄一弄,就会忘掉害羞,变得舒舒服服的呢~”
流光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但却像是驱赶苍蝇一样甩起手,女人毕竟见过世面,或许也因为流光长得确实好看,她没有生气,反而塞给他一张小传单。
“这是姐姐的联系方式,等你想姐姐了,记得来找我们哟~”
女人们摇着屁股挥手告别,转头又跑到另一个男人身前,继续挺着自豪的身姿讲起充满诱惑性的话语。
流光看也不看,不以为然地丢掉传单,现在正好排队排到他了。
“小伙子还挺聪明,比那些大人们先守住了钱包。”负责登记的大胡子男人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调侃道,“但该花钱的时候就要花,尤其是你们这群人。”
“......我会活下去。”流光反驳到。
“孩子还挺撅,不过在战场上倒是也有这么个说头,说这刀剑无眼,但不会落在童子的脑袋上。算了,名字,几岁,几个人,哪来的,有没有马和铠甲,带的什么兵器?没登记在册的武具查出来是要没收的,想好咯回答。”
“流光,十四,一个人,移天之地来的,无马无甲,兵器......”流光拍了拍刀匣,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生钝的匕首,说道:“一把长刀,一把匕首。”
“嗯,看出来了...只是小伙子你这刀是不是有点太长了?是斩马刀吗?你挥得动这玩意儿?”
“可以。”
登记官狐疑地观察着流光的小个头,歪着嘴说道:“这种东西要是玩不好了就容易伤到自家人,虽然你们都是些贱命,但毕竟是登记在册,但凡出点乌龙那南边的小赤佬岂不笑死我们?来,拿来。”
“唔?!你们干什么?”
登记官身后站着的士兵们突然上来抢刀,反应迅速的流光立即后退反抗。
“身为登记官,为了避免你伤到自己人,我当然要提前做好预防工作,把刀给我。”
“我能使用它!不会伤到别人!”
“就你?可别闹了孩子,把刀给我,我会给你分配个补给线上的活,安心吃你的军饷就好。”
“我不需要!我也不会把我的刀给任何人!”
“嘿你这孩子,我能害你咋的?快给我!”
“你们这是抢劫!明抢!”
“胡说!我堂堂官家正编还能抢你们贱民的东西?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把东西拿过来!”
眼见左右要动手,流光又深知切忌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官家动手的道理,他一咬牙,心想雇佣兵这事儿干脆就这么算了,脚底刚要抹油溜走,看戏的人群里慌忙挤出一个宽大的身影。
“儿子!儿子!搁这儿没大没小的干什么呢!”
循声而去,来者正是老鲍,原来是他放心不下遂找了过来,看见围起来的人群,立马往里头钻,果不其然找到了流光。
“谁是你...”流光发现有人叫他儿子,刚想反驳,但看见是老鲍,立马安静下来,毫不犹豫地喊了句:“爹。”
老鲍会心一笑,像模像样地给了流光的屁股一脚,随后摁住他的脑袋就跪在了地上:“老爷们!大人们!真对不住!都怪咱没看住这小屁孩儿!他不懂事,还请老爷大人门宽宏大量!快,你个尽给我惹事的小屁崽子,还不给老爷们道歉!”
“对不起!请不要杀我!”
流光的表现与之前判若两人,终于像个孩子哭喊得撕心裂肺,周围的人纷纷摇头,一旁的老鲍也快听不下去了,心想自家孩子要像流光这样,当老子的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啧,管好你家的兔崽子。”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登记官放了二人一马,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指着老鲍说道:
“你,过来,那把刀是你的?”
老鲍凑上前,背着人们讨了些小钱,笑着握住登记官的手,说道:“是我的,我和我们镇子里的铁匠是老朋友,他听说我要带着儿子出来赚钱,念及旧情就给我了。没想到这臭小子进了城就到处乱跑,给官老爷们添堵了,实在对不住。”
“记住,下不为例。”
事情得到平息,看戏的人群散去,老鲍顺势完成了自己的登记,只不过流光跟着换了登记信息。
看着名册上大大的“父子”二字,他虽无奈,但也不好说什么。
“......谢谢你。”远离广场的凳子上,流光和老鲍并排而坐,“但我不会把刀给你。”
“我才不要。”老鲍抽出杀猪刀,利落地挥了两下,“这玩意儿不比啥都好使。”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不喜欢欠别人。”流光郑重地说道,“我没什么好给你的,但如果有报恩的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隔这儿装大人?得咯。我猜啊,他们肯定会按照登记的信息把咋俩放一起,到时候你该跑跑,可别碍我赚钱。”
“明白了,我拿的奖赏全都分你一半,就当我还你的恩情。”
“嘿你还真听不进去人话......也罢,像你这样惹人厌的小孩儿,能干出什么我都不奇怪。但真不是叔我说你,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儿,别整天愁眉苦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你钱了似的,啊,好不好?”
“......”
“你瞅瞅你瞅瞅,又开始了,你是一言不合就哑巴啊,世道是苦,还是要对未来抱有信心的嘛。你看叔我,上有老下有小,就为了点破钱,让我们自己带家伙什就算了,连副像样的甲胄都不给发,我不还是来了?年轻人,要有活力,未来可期啊!”
“......”
“诶呀,别不好意思,叔给你讲的都是大实话,我给你讲,我年轻的时候.....”
听着老鲍在耳旁巴拉巴拉地一顿讲,流光的心里早已是不可耐烦,集合的号角将在不久之后吹响,他不知道战场上究竟有什么等着自己,但在此之前,他决定继续忍耐老鲍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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