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快步走在有点拥挤的大街上。
一旁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去去，偶尔会有几声刺耳的鸣笛。
炼金学会在这个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这几天不断有那场实验的参与者死亡，高层始终在想方设法隐瞒一切。
是像某个财阀家族那样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还是事态真的已经彻底失控？
响亮的鸣笛从许笙一旁传来，引得许笙侧眼去看。
黑色的越野车慢慢摇下了车窗，会长从车里探出头来，对着许笙微笑：“有兴趣去喝一杯吗？”
西装革履的艾珅从后座走下来，站在车门边，对许笙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如果要得知真相的话，上车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许笙快步跳上车，关上车门。
越野车在小路上开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酒吧前面。
“相信你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了吧，事态几近失控了。”会长悠悠叹道，“纸包不住火的，即使没有某位快要死掉的复制人，你也会知道真相。”
许笙懵懵懂懂地跟着他和艾珅下车，走进了小酒吧。
酒吧里放着爵士乐，服务生端着一杯威士忌朝舞池的方向走去。
该死的，老查尔斯不是说他要找个酒吧送终吗？这世界上不会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姑娘们扭动着臀部跳舞，还有某个莫名熟悉的猥琐声音在吹口哨......
“查尔斯？”
不是老查尔斯——而是年轻版本的浪荡男孩，他所认识的查尔斯。
那句话还真说对了，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唷，许笙，你来了啊？”查尔斯从椅子上起身，在身后的油画《无名女郎》上捣鼓几下，墙壁轰然向两边裂开，呈现出一个小有规模的大厅。
看起来就和证券交易所一样，但总觉得有些杀气腾腾。
武装到牙齿的大兵终于放下了已经上膛的枪支，向会长敬礼。
“炼金学会的一个小办事处。里面有间会议室，凑合用吧。”艾珅点燃了一根烟，带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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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按下遥控器上的播放键，会议室的多媒体屏幕现出一片雪花点。
雪花点结束了，显现出一个小房间的影像。影像上记录着时间和一些其它的参数，想来应该是个监控摄像头拍摄下的。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敲打着钢化玻璃墙，痛苦地咆哮着。
他用头去撞，用脚踹，最后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他轻轻哼着《卡门》。
从这里起始，画面开始飞速闪动，时间迅速地向前流逝。
他的身体一天天地异变。纵使是在几天一秒钟的快进速度下，他背后的骨翼仍然是缓缓长出——
许笙甚至可以看见突结末端被绷到清晰可见的血管，它们炸裂开来，就像是绽开的花。
无数的实验一闪而过。所有人类可以想象到的恶都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炮烙，凌迟，剥皮......这些都是比较轻的。
借助动态视力，许笙甚至看见了他的腹部被雕刻成了新天鹅堡。
工作人员甚至还幸福地笑了，他找来同伴们一起分享他的作品。
艾珅掐灭烟头，闭上眼睛——他已经看了这段视频很多段。
可以说，许笙在这里见证了一个恶魔诞生的全过程。
它属于人类的部分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震悚的可怕存在。
这根本不是什么实验，这是场大型的个人欲望宣泄。
每个人都将自己最黑暗的幻想实现在【影子】的身上。
“在实验的过程中，组员曾经将那家伙失手毁坏到只剩下脊柱和头部，”会长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了一片漆黑之中，“但它凭借着营养液完全重生了，然后就变成了漆黑一片的鬼样。”
噢是的，在黑夜里真的是漆黑一片，就跟个真的影子一样。
周围都是血和残骸，野兽已经从牢笼里挣脱了。
它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人逃向了钢筋混凝土的森林。
查尔斯忍不住插嘴：“如果把它的大脑打残，它还能重生吗？”
“问得好。理论上来说可能不行......”会长扶额，“但事实证明我们又错了。在我们的估算中，上一次上官暮雨的【彼岸花】已经将它的脑子给烤熟了，【影子】应该已经濒死，但它这几天又活跃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许笙心惊肉跳，“把它烧成灰它也能复活吧。”
“炼金术世家们太低估堕天使的力量了，”会长喝了口桌子上的红茶，“【影子】无论如何都应该已经被烤熟了，它死亡的命运借由量子计算机已经推演了上千次，但就连量子计算机也没有推演出它还能活着的情况。”
许笙只觉得几个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自己身上。
“喂喂，为什么都看着我？”许笙脸都白了，“我和那种怪物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我没有的！”
“我们的意思是，假如被找麻烦的，作为原装正版堕天使的你应该可以自保吧。”查尔斯说道。
几个人很有默契地点头。
会长从一边的手提箱里取出一串项链，丢给许笙：“接着。”
许笙接过来一看，项链的挂坠是一个胶囊一样的东西，里面好像有一些液体。
“这是什么？”
会长解释道：“矩阵冷冻管，里面有许千羽的血。上次在纽约，从克伦威尔那里收缴的。”
妈呀。
许笙差点手一抖让项链滑到了地上。
“我可不是那种变态！”
“喂喂，在想什么呢？”艾珅丢给许笙一叠说明书，“具体操作方法看这上面。随身携带，遇到什么特别危急的情况就进行静脉注射，天使的血会与你的身体发生严重的排斥，从而使你堕天使化。”
喂喂，这是什么糟糕的变身办法啊——
许笙看着手上的项链，刚想吐槽，却又觉得没有更好的方案。
遇上【影子】，想办法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总而言之，”会长神情凝重，“炼金学会尽力先解决这件事情。上官暮雨的安全我们也会保障，请你放心了。”
会议室的灯光洒在项链上，折出冰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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