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瞬间笼罩了四周,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而已。紧接着,正上方的三盏大灯突然打开,将空无一人的舞台照亮。
“哎、哎……?”
杰希卡连忙用手遮住被光闪到的双眼。
‘咔啷’
门锁被拴上的干脆响声传了过来。她转向门口并一点点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带自己来的女生已经无处可见,而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克、克莱尔?”
银白色的长发与赤红的眼瞳,有这样特征的女生全校只有一个,而那个女生正一步步步上舞台,来到了灯光之中。
“贵安,杰希卡·科恩维尔同学。”
“那个……我听说收场的清理工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但大家都到哪里去了?而且这里的道具不都已经被归位了吗?”
见至少有个熟面孔在,杰希卡放松了下来,开始试图了解情况。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需要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至少对于‘清理’这个阶段来说。”
克莱尔带着一抹微笑说道,这让杰希卡不禁感到心头一紧。
……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不,其实她在踏入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察觉到了,但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克莱尔的表现。
在她的印象中,平日里的克莱尔是个说话时常带着温柔的笑容的女生,但现在在她眼前的克莱尔却截然不同……那抹微笑包含的并不是温柔,而是某种……盯上了猎物的野性。
“‘结束只不过是新的开始。’一幕的落下昭示着新的一幕即将拉开。在迎来新的开幕之前,一些‘清理’是必要的。”
克莱尔一边说道,一边朝她走来。杰希卡开始感受到心跳加快,她的第六感在警告她逼近的危险。
“克、克莱尔,请别开玩笑了,你要开始吓着我了。”
“‘吓着你了’吗?有意思,杰希卡,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呢?”
“……我宁愿不去想。克莱尔,你到底是怎么了?而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临时回教会本部去了吗?”
“那只是为了扰乱你们的视线的障眼法而已。现在,克莱尔·德·玛瑞耶在哪里并不重要,因为舞台上的主角是你,杰希卡·科恩维尔。”
她一边说道一边伸出手,生之剑随即现了形。克莱尔一把抓住剑柄,将其指向杰希卡:
“能不能请你……就此退场呢?”
“什、……不,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找她?”
“嗯,是的。下午最后一场结束后,我们三点左右就将舞台打扫干净并将道具归位了。在那之后大家就解散了,没听说过有什么追加演出啊。”
食堂中,那希伦斯被一名合唱团的女生如此告知。
“怎么会……那把她带走的那个女生是谁啊?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恐怕我也没办法回答,杰希卡同学她怎么了吗?”
合唱团的女生问道,但那希伦斯没有回答。他转身从座位中站起,飞速冲出了食堂门口。
“那、那希伦斯大哥哥——等等!”
一旁还未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诺埃尔见状,也连忙跟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果然是我粗心大意了吗?
那希伦斯冲出了食堂和宿舍,全速奔向主教学楼。
一路上,他根本没能顾及自己周边的情况到底怎样,只在不停地指挥双腿跑快点。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而这种预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背景里,钟声刚刚敲到了第六下。
那希伦斯一把推开了教学楼大门,不顾一切地冲向礼堂,就连在门口差点碰倒谁都没有留意。
“啊!……哎?那希伦斯?”
“爱丽雅姐姐!爱丽雅姐姐!”
正当爱丽雅因那希伦斯反常的举动困惑时,诺埃尔从后面追了上来。
“诺埃尔?他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诺埃尔没时间解释!爱丽雅姐姐快一起来!”
“哎、哎哎!等一下,别拽着我!”
爱丽雅正打算抱怨,却发现诺埃尔的神情也和以往的不同,察觉到了不妙的她一把拉起自己的妹妹朝那希伦斯奔去的方向追上。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你们这样一定不是小事……他往哪里跑了?”
“大哥哥应该是往礼堂去了!爱丽雅姐姐,我们要赶快!”
诺埃尔说道,爱丽雅点了点头。眼下即便面前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能够解答的人也不在这里……
当两人来到礼堂门口时,她们看到了几近暴走的那希伦斯。
“听到了没有——把门打开!快给我把门开了!”
在他一拳拳捶在门上而无果后,他一把抽出死之剑,摆出了挥斩的架势。
“那希伦斯、等等!”
爱丽雅大声喝止,从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串钥匙,一挥手扔了过去:
“是刻有‘Auditorium’字样的那一个、顺时针!”
那希伦斯一把接住了钥匙,仓促地从中翻出了正确的那把。他将其插入锁孔,以最快的速度转动并解锁,使劲将门拉开。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冰冷的空气迎面扑来……
“呜……这是怎么搞的?礼堂不应该这么冷啊!”
爱丽雅刚赶到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是象棋部的部长的同时也是话剧部的代行部长,故清楚礼堂平时的温度该是多少。尽管这里被有意地控制了温度,但如此之冷确实不正常。
那希伦斯持剑毅然朝里面走去。舞台的周围被一层又一层的帷幕围着,令从门口的位置看不清楚。
“杰希卡——!”
他大声喊道。在舞台的大灯光中,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可恶……应该就在这里的啊。”
那希伦斯咬了咬牙。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把将旁边的帷幕掀开,朝舞台中央闯去。
“喂、等等,那希伦斯!”
“那希伦斯大哥哥,等等!!”
爱丽雅与诺埃尔连忙跟了上去。
——刚才、就在这边……
那希伦斯不耐烦地将一块块帷幕拉开。他刚才听到了从里面传来了像似杰希卡的声音。虽然不清楚是不是陷阱,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希…………伦……斯……”
“杰希卡!是你吗?等着、我马上过来!”
当他再度听到的时候,焦虑使那希伦斯近乎喘不过来气。他扬起死之剑,边将眼前的幕布一块块劈开边向前进,并最终来到了被帷幕包围的舞台中央。
……在那里,等着他的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瘫坐在舞台的地面上……杰希卡周身被像似冰条的细丝缠绕,将她像囚犯一样束缚在了地板上。
而另一个则以端庄的站姿站在一旁……克莱尔面无表情地朝这边看过来,她手中的生之剑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克莱尔?!”
“贵安,那希伦斯。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还早。”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到教会本部去了吗?给我赶快放了杰希卡!”
那希伦斯压低了声音说道,摆出了架势:
“然后我劝你尽快做出解释,否则我是不会犹豫将这把剑朝你挥去的。”
然而,面对那希伦斯的威胁,克莱尔却没有露出任何惧色。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请尽管试试看。”
她举起了生之剑,但并不是对着那希伦斯,而是准备刺向杰希卡。
“如果你不阻止我,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吧?”
“克莱尔!把剑放下!”
“比起光动嘴皮功夫,实际行动可更有效哦。”
她带着如周边气温那般寒冷的笑容说道,比鲜血更加赤红的眼睛看向了地上的少女。克莱尔做了个抬手的动作,那些缠绕在杰希卡身上的冰丝线像人偶的操线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呜……”
杰希卡发出了哀鸣,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无力地看向了那希伦斯:
“那希……伦斯……”
“撑住了、我这就来救你!”
那希伦斯喊道,伸出了手:
“『涟漪』!”
“『阿拉契尼的媚舞』……”
克莱尔朝上方一举手,那希伦斯的右臂也随即抬了起来,刚刚展开的魔法阵故射向了错误的方向。定睛一看,他的手臂是被一条条冰丝线缠绕住了。
“咕……!放开我!混账!”
“你的伎俩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哦,那希伦斯,包括你作为魔法使的缺陷。只要限制了你的发动手法,你引以为豪的那些术式就都不足为惧了。”
她一边得意地说道,一边做出了握拳的动作。那些冰丝线开始收紧,将那希伦斯的手紧紧缠住,无法张开,也无法合拢。
“不要……这样,求求你了、克莱尔……”
杰希卡细声哀求道,但克莱尔却没有理会,只是笑着托起了生之剑。
“放开她——放开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克莱尔?!有什么事冲我来!冲我来啊你这混账!”
那希伦斯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喊道。他左手举起死之剑,正打算用其斩断束缚住右臂的冰丝线,克莱尔这时却摆了摆食指,使他的左臂也同样被绑了起来。
“两位现在简直就像是廉价的皮影戏中的木偶呢,这滑稽的样子真是充满着艺术的气息啊。”
克莱尔带着欣赏的口吻说道,将生之剑指向杰希卡的胸口:
“请不要误会了,那希伦斯。这一切确实是因你而起的,一切的因果皆连接在你的身上。现在,我要拿走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住手——!”
那希伦斯咆哮道,但这也未能阻止克莱尔做出接下来的举动。
她一手持剑,一手抓住杰希卡的脖子,将生之剑的整个剑身送入了杰希卡的胸膛。
“呜啊啊啊啊————!”
杰希卡发出了痛苦的哀叫,她身体被贯穿的一幕被那希伦斯深刻地映入了眼底。
少年陷入了惊愕。他感到手脚发凉、发麻,思维变得混乱,想要呐喊喉咙深处却一点声音都出不来。
眼前的一幕将如炽热的铜铁一般,深深在他的记忆中烙下痕迹。
“若要怪谁……就怪你身为睢者的、不幸的命运吧。”
克莱尔再度露出了谄媚的微笑。而就在这时——
‘轰————’
一股猛烈的爆炸声突然从后方响起。
舞台的帷幕被气流带起,那希伦斯身旁的一处幕上炸开了一个大洞。在那里、诺埃尔牵着一门火炮的身姿出现了。
而紧接着——
“『百合阵轰剑』!”
从那开口处闪进了爱丽雅,她华丽地跳起,把剑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奋力挥出一斩,将缠绕住那希伦斯的冰丝线全数斩断。
“看到这帷幕上被附加了干扰魔法我就知道里面一定有蹊跷……这是怎么回事、克莱尔·德·玛瑞耶!?”
“帮手也纷纷登场了吗?真是头疼,我可不擅长一对多数啊。”
克莱尔将剑用力从杰希卡胸口处抽出。然而,溅射出来的并非血液,而是……
“那、那是……”
诺埃尔因吃惊而捂住了她的小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爱丽雅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什么……?”
尽管在她眼中不知为何那是一片模糊的银光,但爱丽雅确实感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从杰希卡的胸前、冒出的那一片模糊的谜之物体。
而在那希伦斯眼中,其实体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天咏……之乐章!”
明明自己已经脱离了束缚,却因为惊讶而动弹不得。那希伦斯无法理喻眼前的状况,只有瞪大了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杰希卡是……天咏之乐章?还是说这是一直都在她的身体里的?
“手到擒来的宝物、我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克莱尔笑着说道,一把伸出了手,抓住了那团光芒。银色的光晕随即消退,一张散发着淡绿色的羊皮纸在她手中现了形。她满意地看了看手中的战利品,将失去了知觉的杰希卡的身体丢在一旁:
“那么,就请允许我就此告退了。祝一切安好~”
她妩媚地舔了舔嘴唇,转过身离开了灯光,融入了舞台外的黑暗之中。
“等等!哪儿都别想去!”
爱丽雅抄起瓦隆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好好解释清楚!”
“退下!”
然而就在这时,从爱丽雅的旁边突然蹿出了一个人影……塞巴斯顿·曼罗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厉声命令道。
“塞、塞巴斯顿学长?!”
“好好看清楚你的前面到底是什么,差一点你就正中对方下怀了!”
塞巴斯顿说道。爱丽雅定睛往下巴旁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她的脖子的正前方有着一条冰丝线,而若像自己刚才那样冲过去,轻则脖颈擦伤,重则动脉被刮破。
“你们照顾好杰希卡,老师马上来!那家伙就交给我吧!”
“啊、嗯……!”
塞巴斯顿撇下话后,他便朝克莱尔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切对于爱丽雅来说,确实一时间无法完全理解,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犹豫细节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转身赶向了杰希卡的身旁。蓝发的少女被那希伦斯搂在怀里,诺埃尔也焦急地蹲在一旁。
“怎么样、她的状况如何?!”
爱丽雅问道。
“杰希卡姐姐的呼吸很微弱……叫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像是睡着了一样。”
诺埃尔摇了摇头,看向了爱丽雅:
“呐,爱丽雅姐姐……杰希卡姐姐会没事的吧?对吧?”
“这……”
爱丽雅一时语塞。她转向那希伦斯,但从刚才开始少年便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抱着杰希卡,嘴里重复着同样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样子比起道歉,更像是在忏悔。
同一时刻、教学楼外的某处……
‘锵——啷——’
刀起刀落中,剑影就如同舞者的身姿一般迷人,但任何错看一眼都会导致一方的落败,乃至丢失性命。
不过即便这么说,持着剑的人只有克莱尔一人,而塞巴斯顿却只是用手拨开她的每一招罢了。
“咕……”
对于这未被预及的敌人,克莱尔显然有些吃不消,而在室外她也无法像在室内那样展开冰丝线的阵来辅助自己。只持着一把生之剑的她正节节败退。
塞巴斯顿毫无保留,每一招都直逼要害,令对方光是回避就难以招架。那个架势、那个气势,简直就像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将她‘制服’,而是‘杀死’。
…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
更为直接的一个因果的连接点、双方此时相互争夺的关键物的所在……
“哈!”
塞巴斯顿一记手刀,直接劈在了克莱尔没有持剑的右手腕上。她因此松开了手,从中天咏之乐章也随即掉落了出来。
“啧!”
克莱尔意识到了不妙,连忙几个翻身拉开距离。这时,塞巴斯顿弯下身子,在地上摸索了好一阵,才终于找到了天咏之乐章并将其捡起。
“如你所见,对于这个永远都将只是赝品的我来说,你们作为‘真货’的睢者更加有能啊。我到现在也无法准确看清天咏之乐章的实体,只能模糊地感受到其大致的位置。”
塞巴斯顿直起身子说道,将天咏之乐章收到了大衣口袋里。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塞巴斯顿……”
克莱尔瞪着眼睛说道:
“我们按你的要求,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也按理该得到你答应的报酬了。”
“我还真没想到威廉早已安插了又一个蔚蓝诗谣的间谍在校园里……而且隐秘到我根本没能察觉到。不得不说,你的化身能力的确了得,骗倒了不少人呢,但你始终也只是‘赝品’,不是真正的克莱尔。”
塞巴斯顿淡定地说道:
“现在,再装下去也没用了,请你亮出真面目吧。”
“…………不是没用,是没必要啊。”
克莱尔……不,这个看上去像是克莱尔的人说道。
只见她一把捂住了脸,并慢慢将手向下移。眨眼间,她的头发变成了绿色的短卷发,眼睛变成了棕色,那个原先银发赤眼的女生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人……
…一个之前未曾谋面的新的女生。
她身上最令人瞩目的,是她脖子上菱形与无限符号相互重叠的挂饰。
“被拥有『绝对的真实』的塞巴斯顿·曼罗识破了也罢,这混人眼目的化身术本来也是威廉要求的。”
“准确来说是我向威廉提出的呢。不得不说你将我的委托完成得很漂亮……”
塞巴斯顿嘴角微扬,说道:
“……奥菲莉亚·康纳林。”
“哦?尽管不认识我,我的名字却听说过?”
“蔚蓝诗谣近几年的底细几乎被我查清了,像你这样优秀的特工我怎么可能漏过?你已经在我们学校潜伏了一年多了吧?之前宿舍委员会的暴动以及针对杰希卡的一次次迫害,那些作为导火索的照片也都是出自你的手,对吗?”
“呵,还真是、什么都隐瞒不了啊。不过,除那之外我也没做什么过格的事情,而且这次行动也堪称完美,为何还要从我这里夺走天咏之乐章?”
奥菲莉亚问道:
“对于相互缔结了临时停战协议的盟友来说,这种表现……可未免不太友好啊。”
“恕我不能苟同,奥菲莉亚。”
塞巴斯顿说道:
“虽然从技术上来讲,这协议的效力确实将一直持续到学年的结束,但那些不成文的口头约束毕竟也只是君子协议罢了。”
“……你是在说威廉对你这样的举动也束手无策吗?”
“硬要这么说的话也对。毕竟,我们的目标本质上其实是一致的。为了大体的成功,他一定不会有怨言……”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还是说、他自己另有想法呢?”
“难说啊,我不能保证他在得知了你这过河拆桥的一着后会不会改变主意。”
奥菲莉亚强势微笑着说道。她突然向后方纵身一跃,在空中做了一个翻身后,降落在了临近的树上:
“我可不是纳维尔那样的蠢货。即便将我的绝对能力完全展开,在你面前我估计也没有什么胜算。所以,今天就先这样吧,只不过下回我们见面时恐怕就是真真正正的敌人了……”
“我会期待的,前提是威廉真有你所想的那样愚蠢、选择背叛我。”
塞巴斯顿诡异地微笑着说道。再度抬起头时,奥菲莉亚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了,留下他一人在原地伫立着。
——来吧、来吧,游戏已经开始了。
他强忍抽搐着的面部,那是内心的激动的表现。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这大胆的一步……那是没有被束缚的违规棋,却将为他赢来偌大的收益。
——跳吧、跳吧,跟着轮盘的节奏。
“纵使命运无情,它残酷的旋律或许正是溃之歌那必不可缺的伴奏呢。”
塞巴斯顿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的狂喜中掺杂着另外的某种感情,而夜幕的降临只使他的表情更加难以被解读。
——转吧、转吧,无常的旋转木马。
“所以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该说……Enjoy the show(请享受演出)吗?”
他说道,转身消失在了暮色的校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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