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天还是暗着的。大抵是因为即将结束的兴奋感,即便我闭上眼睛,迫使自己睡去,依然不增睡意。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起床,若是现在起床的话,也是只能乖乖等待开门而已……虽然可以翻窗出去,但现在这个时间并不合适……“再等一会儿吧……”
等到天亮,我才翻身起床,不过,寝室门依旧没开,而原本应该待在保安室里等开门的人,今天并不在……是昨天晚上翻窗出去的吗……最后一天,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呀……对此,我并不表示理解……虽然,我也没怎么休息好就是的……
在班里的,也确实是那些人,到我进班为止,他们也还坐在位置上学习……可真是不浪费一点时间……
坐在位置上时,我才发现黑板上写着的那些字……像是“高考加油”“金榜题名”自己的名字,之类……是什么时候写的?大约是昨天下课后吧,马上就走的我,自然没有机会看到……“哼……”我笑着端详那些字,以及,在昨天,便已经被改成“0”的高考倒计时……“是吗,结束吗……”而后,我喃喃自语。
于班里集合的时间是七点,在那之前,还要吃一餐早饭……不过,今天虽然没有要求来晨读,但,班里的大多数学生,却都在六点前到班,这还真是莫名其妙的默契……毕竟是最后一天,谁也不想惹老师生气。于是,我也稍微配合着这样的氛围,看起自己所记下的笔记……
准时的时间吃饭,之后再回班,也差不多,就要出发……
“就要走了呢……”在稍显沉闷的饭后,茜说。
“嗯……”或许我也有些紧张吧……
“考试,加油……”
“嗯,茜也一样……”在这样简短的交流后,我们各自回班。
在班里等待的时候格外漫长……都已经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马上去不好吗……对此,我当然十分郁闷,不想再临时抱佛脚,也不想望着窗外发呆,只想着,快些结束……
“哈……先眯一下吧。”我趴下睡觉……
不久后,哨声响起,老师带我们下楼……在坐大巴前,昏昏欲睡地听着老师的长篇大论也是必不可少的……对于这毫无用处的演讲,大部分人,或许都不在意。而我也是一样,就算激励着我们大喊说:“你们有信心吗!?”最初的一次,也总少有人大喊,总是要喊第二遍……而我则是两次都只做做嘴型……在这之后,我们才坐上去考场的大巴……
排队的时候,我是站在第一个,于是,上大巴,也是我第一个上……虽然座位可以随便挑,我还是按规矩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上……而当然,在之后上来的同学,并没有坐在我身边的……最终,还是语文老师在我旁边坐下……
日记本,我依然带着,无论是在考试前无聊的等待时间,还是在车上的时间,稍微写一下日记,总没有什么坏处……“唔……”不过,老师坐在我旁边,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打开,又或者说,现在打开,实在有些装模作样的意味。于是,我只好望向窗外……坐在车上的时候,望向窗外之景,依然是打发时间的好方式……
“啊……真是的……”结果一看向窗外就看见我不想看到的人,“她现在来干嘛呀……”虽然我知道,妈妈大约是要等考试结束再来帮我拿东西,不过,那些琐事,我一个人也能做到。而现在来,无论怎么看,都是为我送行……真是讨厌……我撇过头,不准备理她。直到车驶离学校,我才重新望向窗外……
每次,都是因为什么,而坐在这样的大巴车上面呢?之前的几次,大抵都是因为考试,实操考试,技能考试……在这高中三年间,我似乎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坐大巴车……不对,好像还有一次,是去看比赛来着……
“啊……快点到啊……”时至结束,我并不想再回想过去的无聊的经历,“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啊……”可是很遗憾,越是这样祈祷,越是觉得时间过得缓慢,“算了……”我将望向电子钟的视线再次移向窗外……
我们所坐的大巴,大约是最后才发车的,于是在我们前面,还看得见别的大巴。茜是坐在哪个大巴上呢……我不自觉地想……要是能和我坐在一起就好了啊,这样,我们还能聊会儿天……也不会像这样,只能细数着时间流逝……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电子钟渐渐在我的视线中模糊,重新眨眼,才逐渐变得清晰,“十二……十……啊。”上面的时间,已然跳过去一分钟……“一……二……三……”于是我只好重新数……没想到,倒计时三天的末尾,竟是无数个三秒的计时……“三秒,好漫长……”这样一一细数的时候,总会感觉如此……可是,一段三秒的时间,能做什么呢?能用眼看到多少呢?能用心回忆起多少呢?能用笔记下多少呢?啊……似乎少到没有意义……可是连续起来,就有些意义存在……就像今天的许多个三秒一样……“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呵呵……”好像,我数得,稍微有些慢……还是说,这个电子钟,有些快呢?
“那里有座庙!”身后的某一位同学忽然说。
“快给他拜个头,保佑你有好成绩!”
在考试之前,像这样,为自己寻求心里安慰确实不错,在那之后,就算得到不好的结果,也能归咎于神迹没有显灵吧……
又过去几分钟,车在重点高校门口停下……
这里,比我们学校要大上许多许多……是不是说许多许多倍,比较好呢?总之,这里虽然大,但我对这里理所当然地不熟识,似乎只有初中春游和理论考试的时候来过这里……虽然春游有闲逛过,但三年之后,记忆里也不再剩下什么……
我们在一间极大的阶梯教室放好东西,随后,便出发去考场,参加第一场语文考试……
考试……给我的感觉,除去一开始要识别人脸之外,与普通的考试相比,似乎并无二致……于是我在考场里,也并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即便……题目的顺序写错也是一样……和平常的考试一样,打个箭头给敷衍过去……虽然说,在这样的时候,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我实在是愚蠢,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的字这么难看,是没有办法入批卷老师的法眼的……对于不会的题目,觉得自己写错的题目,我也可以为自己找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于是在最后,竟有一种自己考得不错的感觉。随后,又忽而发觉这是高考,便无奈地只是笑笑……
走出考场,拿上老师所发的菜券,去食堂用餐。二十块钱,两荤一素的菜券,无论如何,我觉得是亏的,但我也无心享用这里的什么食物,吃完后,我便在到处闲逛……不过,与其说我是在闲逛,不如说我是在找茜……
但,她在哪里呢?之前与茜见面,基本上都是偶遇,唯一一次主动去找她,也并无结果……现在,在这样不熟悉的地方去找,能找到她吗?
“在阶梯教室看书?”
然而并没有……
我也无意留在阶梯教室,虽然说睡个午觉对下午的考试比较好,但,我却更想在学校里闲逛……
虽然说是闲逛,可是我也无处可去,只是随意地走着。如果茜在的话,我可以和她聊天,可是现在……“也只能随意走走吗……”
高校的围栏边种着许多的李子树,大约是李子树吧,看它所结的果子,我便这样觉得……而像儿时一样,看到伸手便可得的红艳果实,我总忍不住去摘,随后,咬上一口……“好酸……”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将其随意丢弃在草地上,而在枝头蹦跃的小鸟们,却在大快朵颐……“这个果子可是很酸的哦。”虽然这绝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它们也并不会讨厌这样的果子的味道吧……话说,我这样随意就吃,不会有问题吧……“应该不会吧……”我对于自身的免疫系统,还是抱有信心的。
我顺着草地边的石槛,保持着平衡走路……在闲来无事之时,这也确实是消磨时间的好方式,像玩游戏一样……然而我并不是小孩子,对这样的没有终点的游戏,也很快厌倦……
“哇哇哇!”我把在草地上寻食的一只黑色的鸟吓走,可是它在低空盘旋一会儿,又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可恶……是在挑衅我吗?”于是我又跑过去,它随即飞到半空的枝梢上,“唔……不下来的话,你就是乌鸦哦。”我如此挑衅它说,即便它或许真的是乌鸦……“算了,不管你。”它依旧没有理我……和鸟较劲的我,也真是闲得慌啊……
走回教学楼的走廊上,排列其中的宣传海报上,写着的是各所名校的信息之类,但,这些学校,都是与我无缘的。我想,就算在这所重高,能考上的,也是寥寥无**……而相比于这些在省外的大学,我更希望能在本省的大学就读,这样回家也方便……除此以外,似乎还摆着用照片组成的文字,比起猜测组成的文字是什么,我倒更想找到我熟悉的一些人,但……我也没什么耐心去那么多人中找,随意看一下便走开……
觉得有些无聊,我回到阶梯教室中。虽然就连老师也让我午睡一下,但这反而激起我的逆反心理,想睡也睡不着,不过一会儿,我便从位置上站起……说到底,里面虽然没有说话的声音,但那椅子的嘎吱声,实在比说话声还要刺耳……
“都在睡觉呢……”在看书的人固然有,但大多都是在趴下休息的……“还是出去走走吧……”
虽然依旧是漫无目的,但,我也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不是吗?比如说……
“这是粉笔吗?”看到地上被人丢掉的粉笔随即想要作画什么的,虽然我没有作画的天赋……“画个什么好呢……”依然是太阳、树、小草小花……“啊哈哈……”我尴尬地用脚抹掉……“画个幸运草吧!幸运草可是代表着幸运呢……心形的四片叶子……还有一根细细的长梗……好了……嗯,还可以嘛。”虽然是粉色的粉笔画的……“粉色的,不是更稀有吗?多好。再写一个……‘Lucky’……嘿嘿,看到这个的人,就会被幸运之神眷顾哦。谁是幸运之神?当然是画出这代表幸运的图画的我啦,哈哈哈……哈……呵呵,真是无聊……”我把粉笔重新丢在地上,随即离开……
“嗯?”从花丛中钻出一只豆娘。在我的印象中,豆娘永远都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于是相较于蜻蜓,它是要好抓上许多的,有时候徒手就能抓到,我却从未徒手抓到过蜻蜓……见它在我面前飘摇,我也不禁伸出手去抓它。可是,校园多灌木,小路穿插其中,它能飞过去,可我却不能那么自由,只好在它飞过灌木时赶紧从小路追过去,但,一晃眼,它却总是不见……“真是的。都不愿意和我玩……”我只好懊恼地放过它……
“诶呀,这是什么?”在一块空地上面,不规则地排列着一些石砖,而这些石砖我正好可以跳上去,便边从这块石砖,跳到另一块石砖上,边猜测着这些石砖所要表达的意思……
“八?……到底数字还是中文啊……这个画的……”自然,我是完全搞不懂的……“6?唔……到底是什么啊……1……八……6……二?”我只不过是乱猜的而已……“哼哼……被我发现了吧!这决定世界命运的时间!就让我回到过去,改变这可悲的命运吧!”我在说些什么啊……还好现在是午休时间,没有人会经过……“不过,要是真的能回到过去的话,我想改变的,是什么呢?”哪有那么好的事啊……像我这样的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的话,世界不就会乱套的吗……“还是平凡些好,也没有什么责任……还是说,真有人想要背负整个世界的命运?哈哈……”赶紧从幻想中脱离出来吧,笨蛋……
行至教学楼边,可以从窗户向教室里望去。可以看见课桌上杂乱地堆放着书,而这里,看起来倒像是科学实验室来着,在桌子中间,还有个水龙头……“感觉,也差不嘛……”教室总没什么看头,于是只这样瞥一眼,我便径直离开……
再随意走上一圈,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阶梯教室中的人陆陆续续走出,而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稍微发一会儿呆,便又走进考场……
在数学考试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很困,大约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吧……不过,题目什么的,还是勉勉强强做完,虽然最后一道题总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也没有任何关系,十分钟后,我干干脆脆地放弃,转而去检查前面做好的题目……
从考场出来时,顿时觉得一阵轻松……
“看样子,已经是结束了啊……”从考场走出来的学生们,没有再像平常那样讨论题目如何,反而快步走回教室,拿上自己的东西,在老师面前排好队……
“把准考证交上来啊……”老师这样叫喊着。听他所说,大抵是留来纪念……
虽然大多数人表示并不在意,但确实是有些人在为自己的结果感到难过的,即便真正的结果还没出来……我当然是与满不在意的人站在同一队列的,不过硬要说,大抵是我自己为自己找觉得自己不错的借口才会如此,而且,我之前的技能成绩确实太好……正因如此,我才会安之若素吧……将这所谓的,决定命运的考试……
回程时,我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的靠窗的座位上,与我同一排的,并无其他人……而我也只是望着窗外,对那些飞逝而过的景色,并无任何所想……
回到学校,妈妈正在校园里等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一直在学校里,还是有出去过,但无论如何,我的心情并不会对她的出现,有任何波澜……下车后,我马上跑去实训楼拿上自己的书包,而后,将她甩开大约五六米的距离,走进自己的寝室,将自己的被子之类装进包中,草席就这样丢在床上不要……我没有把包给妈妈提,而是先自己拿着,直到她那样说,我才递给她……回班之后,我一本一本地翻看自己所写过的笔记,如若写过些我自己的文字,则塞进书包,如若不然,则放在教室后,被收垃圾的人统一回收。当然,除去这些我写过的外,还有一些我还要用的,像字典之类的书,我也会留着……马上,我便整理好,没有与老师以及任何一个同学告别,快步走出教室……
而我的高中生活,在我走出校门的那一瞬间,匆匆结束……
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吗?真的这样潦草吗?一切……真的就这样……嘛,当然,结束是真的已经结束的,高中生活,是绝对无法再往复的。而我也并不期待再去身临其境般地细品那段苦涩的记忆,那样如同将佳茗放进口中咀嚼一般,辛涩难忍……不过,还没有结束,高中生活,还没有就这样的结束……我所记录的下来的日记……那些,就算是潦草的记叙,就算是寂寞的残响,我也依然,将其视如至宝。还有那些,我所期望的际遇……也是一样……偶尔将其翻看的话,则宛如清澄的茶水,字字飘香……什么时候,我才会偶得闲心,将其翻阅呢?
“谁知道呢?”说到底,我并不喜欢喝茶……
坐出租车回到家,和爷爷奶奶打声招呼,便直接背着书包上楼……
“哼……”我将书包中的那些笔记先拿出……看着这些满载着我曾经的回忆的薄厚,样式都不一的笔记本,我露出些许感怀的微笑……“整理一下,随便翻翻吧……高一上学期写过的日记是……”那是一本小巧的,只有四十八页的笔记本,灰色的花纹白色的背景,其余,并没有过多的点缀。里面的内容,便似其外表一般简洁,不仅一张只写一面,而且内容还相当简短。不过,在封面的背后,贴着两张便签,是朋友,写给我的祝福……“正因如此,我才没什么必要写日记吧……”谁让我那时候,还是有朋友陪在我身边的呢?
“高一下学期的呢?啊,是这本……还有……这本?”高一下学期的日记,我写过两本。一本是黑色的点缀着些许白色花纹的以铁环装订的本子,这就是邓同学于我的回礼之一……另一本是比较大本却只有四十页的蓝色本子,上面有水墨图画的装饰。虽然大多还是一张一面地去写,不过,里面的内容粗略地看,是要比上个学期好上太多的,而且,字也是一样……“似乎,前半个学期,还是好好的呢……”之后,我就忽而孑然一身……“嘛,暂且先不管吧……”
“啊啊,这是重头戏呢……”那是一本A4大小,二百页的大本子,我也用它,写上一个暑假,一个学期和一个寒假……这也是唯一一次,我寒暑假都有在写日记的,虽然……之后,基本上都在写故事就是的……不过,我也没有写完,只写过大约四分之三而已……封面的颜色全是茜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买红色的款式,大约是有我自己的想法吧……
“接下来……啊……似乎是写得不认真的那本……”那是一本蓝色的,套着透明软壳书皮的笔记本,七十二张的页数不多不少,即便我一张一面地去写,也没有写到最后就是了……“那个学期很短啊……毕竟……”只有几乎两个月……
“很快啊,已经是高三了吗……”高三的时候,许多日记都是用很普通的本子写的,全是在小卖部里买到的那种用来记笔记的廉价笔记本。虽说如此,高三的日记在量的变化上确实极大……一开始十六天补课时,日记是写在四十八页的本子上的,断断续续有写有三十页左右,而之后,是写在两本八十八页的笔记本上。在写完之后,我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写日记都能写这么多……“是太无聊了吧……”确实,不然,正经人谁写日记呢?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学期吗?”我和茜相遇的最后一个学期……“我记得……是蓝色的小本子……是这个吗?”不对,这个是写故事的……“诶?在哪里???书包里??”我着急地翻找书包……“没有?”这些是练习簿……“三月二十八……到……四月二十三……”我和茜相遇之前,“和茜相遇之后是这本……那,开学初那段时间的呢??就是蓝色的那本,和这本一样的那本……怎么……难道?落在学校里了??不会吧……”会不会是我不下心夹在哪本不要的书里,然后……“可恶!!”只能去找找看了……
我迅速跑下楼,没向家人说明,骑上自行车,便骑向学校……
“怎么会不见……啊……真是的,我就该早点带回去的!真是笨蛋!”就算,那只是开学初的记忆,就算那只是没有茜的记忆……但,对我来说……那也是无可替代的宝物……是我在那段时间,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是过去的我,想告诉未来的我的话语,想要倾诉的心情……是……我珍贵的回忆……是这样吗……原来,丢掉的话,会这么着急啊……会像这样,想要急切地去寻回呀……果然,是将其视如至宝吗……可是,过去的事……“不应该,不用在意,才对吗……”即便只是三个月前的我,即便只是那时的我所记录下的事,我现在,却一点也回忆不起来,那些琐碎的细枝末节……对于我而言,那天,应该与从未经历过无异……难道不是这样吗?什么都不记得的事,难道很重要吗?反正那时候的我,也不过是在写,“今天吃了早饭”“今天没吃中饭”“该做些什么呢”,这样的无意义的话,难道,这样可有可无的自言自语,对我很重要吗?那样薄薄的三十六页,那样潦草的文字,那样无意义的自叙;不过三万字的回忆,不过三十四天的所想所做,不过为此刻的我所做决定的序言……真的值得我现在骑上短短来往十二公里的路,花费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能按时吃晚饭的结果去找回吗?“当然值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需要反驳吗?而且,我不是在想到借口之前,就已经在做出行动的吗?这时候,就应该加快脚步,快些去把日记找到才对!
“我有东西忘拿!”这样和保安说过之后,便待他开门之际径直冲回班中……原本还有些担心,老师会不会还在班里。不过,连灯都还没开,看来,我是多虑的……
教室后的那堆书依然还在,还好我并不是直接将书扔在后面,而是堆叠好的。于是撇开那些随意摆放的书,马上就找到我所放着那些……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可是,拿出的一本一本书,却都不是我所想找的……
“到底在哪里啊……”
叠放整齐的书渐渐同那些随意摆放的书如出一辙……
“哈……”似乎,并没有……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可是,我还要在所有书中翻找吗?我可没那么坚持不懈……“回去吧……”再找下去,也并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家比较好,不然,不管妈妈怎么样,爷爷奶奶是会担心的……
“……”我有在消沉吗?有吗?自己弄丢的东西,自己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回去吧……”反正,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睡上一觉,全都会抛之脑后……
我从书堆中站起,关上灯,走出门,合上插销……
“结束后的景象吗?”也许,我还可以稍微乐观一些,毕竟,拜其所赐,我可以看到久违的在此时间寂寥的高三教室……“嗯,还好,不见的不是和茜有关的那本呢……如果那本不见的话……”我一定会发疯的……会吗?不论是否真的如此,现在就让我暂且这样认为吧……
“总之,该回家了……这一趟,是无用功呢……”该找到的东西没找到,还白白浪费时间,“会不会,就是在家里呢……”这样想着,我走向校门……
“嗯……但是,我不是都找过了吗?”我骑上自行车。消却之前的紧张感,骑得很慢……“嘛,回家再找找看吧……”我是不是变得有些乐观呢?不,我本来就是这么乐观的人吧……但,确实很奇怪,在感到无望之后,反而能平静下来;抱着希望去做一些事,却总是很急躁……而冷静下来之后,所想似乎也变得仔细些……“书包的夹层里……我有看过吗?”当时似乎过于着急,才觉得一定在学校,说不定,只是我没仔细翻过书包而已……“真是的。”我果然还是个笨蛋啊……
夜晚的马路有些黑,而在蜿蜒的盘山路边又没有路灯,就算还看得清,但为安全起见,我打算往栈道的方向骑……曾在那一条路上碰见的几次车祸都还记忆犹新,我可不想被夹在两辆车中间……
从坝下的河间小路穿过,将自行车推上阶梯,便是那条栈道……薄暮转夜,这里也理然无人来往,四下又无灯火,所见的灯光,唯有远处零星的农家,以及马路上的车流而已……已至夏夜,虫鸣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潺潺而悠闲的水流是这时独有的清雅和词……我像是已然将烦恼的事淡忘,只想于此景此乐之下,略作闲暇……
“唱首歌吧……嗯……唱什么歌好呢?既然,有水,有山,那就……”其实我并不会唱什么与此情景相符的歌曲,只是略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诶呀,忘记了,哈哈……怎么样,我唱得怎么样?”回应我的,只有水声与虫鸣,“好吧,好吧,不开玩笑啦,我要认真唱了哦。哈……”我深呼吸一口气。
“啪啪啪……”但是,从不远处突然传来鼓掌声……有人在这里吗……不管是谁,我先闭上嘴……
“诶……寞斁同学怎么不唱啊?”看我许久还未开口,那个黑影踏着轻快的步子跑过来说。
“茜?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确实,听到掌声之后,我的心脏近乎骤停……如果那个人还走过来嘲笑我的话,我一定会干脆地投河自杀的……
“唔……所以,寞斁同学不唱了吗?”你就这么想听我唱歌?既然想要听的话,乖乖地躲在一边就好,干嘛要鼓掌呀……
“谁让你这么老实地鼓掌啊。”
“因,因为寞斁同学不是问‘唱得怎么样’吗?如果我不鼓掌的话,寞斁同学不就会冷场了吗……”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在听的啊!可恶,被这样平静的景象迷惑而麻痹大意了……
“哈……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在学校里碰不到茜,在这里却能碰到,该说是我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说着,我继续往前走,而茜跟在我身边。
“寞斁同学才是,不是早就回家的吗?把我丢下……”虽然她说的话是埋怨之词,可是语气却丝毫没有埋怨之意。
“我,我那是……妈妈不是在那里吗……所以……”似乎,有类似这样的人在旁边,我就无暇再考虑茜的事……
“诶?那是寞斁同学妈妈吗?我还以为是姐姐呢。”连你也这么说吗……
“哈……我的姑姑大概看起来也很年轻呢……明明有一个都已经当奶奶了。”大约什么时候,姐姐生的小孩呢?我初中时?似乎是的……
“诶?真的吗??不对……怎么跑题了……”明明是你先把话题岔开的呀……“所以,寞斁同学怎么会在这里?”就算是这个问题,也是我先问的吧……
“嘛,有些东西忘在班里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对于我不小心弄丢日记本一事,没有必要和茜说。
“诶……”她的眼神打量一下我,随后说,“还真是有寞斁同学的风格呢,这么着急。”可恶,这不是完全穿帮吗……给我一点面子啊,茜……
“嘛,算是吧。”可我还是故作镇定,“那么,茜呢?散步?”
“嗯。和寞斁同学说的一样。”对于在这时候散步时的悠闲,我也感同身受……“结束后的散步,很放松不是吗?”
“确实……”那时候我的紧张,可能也只是在积累下的爆发而已。在这样闲暇地散步之后,确实放松许多……何况,我的身边还有茜在呢?
“那么,寞斁同学唱首歌怎么样?”在短暂的沉默后,她说……怎么还提这事啊……
“不要,唱不出来嘛。”在别人面前,唱自己想唱的歌,未免有些羞耻……不然为什么叫大家上台唱歌的时候,胆小的总是想唱儿歌呢?
“寞斁同学不是还在我面前唱过小星星吗?”
“那个是……好吧……那就一起唱小星星怎么样?”茜的用意,大抵就是如此吧……
“嗯!”一脸兴奋的样子……有这么高兴吗?“一……”她的眼神看向我,向我点点头,示意我一起唱,可我却突然想要使坏……
“一!闪,一闪!闪……”我故意跑调着唱,还把她的声音盖过。
“停下!停下!寞斁同学。唔……”她插着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我生气了哦……”
“哈哈,哈哈哈……太奇怪了吧……”结果是我自己把自己给逗笑……“哈哈……抱歉,茜。实在……哈哈……”
“唔……寞斁同学的笑点才奇怪吧……”
“可是你看,是‘一!闪,一闪!’哦,后面我还想说‘闪闪闪!’呢……哈哈……”真是的,本来还想逗茜笑的,结果是我自己笑个不停。现在这样一说,又突然觉得好笑……“哈哈哈……”
“真是的……寞斁同学有时候,完完全全就是小孩子嘛……”被茜这样说,我可不会认同哦。
“哈……不笑啦,不笑啦……真是的,怎么自己笑自己啊,结果倒是茜一点没笑……真失败啊……”
“我,我是被突然大笑的寞斁同学给吓到了嘛……”诶……有这么吓人吗?我大笑时的样子……
“总之,赶快回去吧。坐上来,茜,我带你回去。”不知不觉,似乎已经过去挺长的一段时间,估计,我放在家里的手机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吧……
“嗯。”她随即坐上,抓住我的衣角,“寞斁同学是没吃晚饭就跑出来的吗?”
“嗯……差不多吧。”我缓缓骑行着……这一段路,最多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都没和他们说我去干什么,就这样跑出来的。”
“怎么说呢……还真是有寞斁同学的风格。但,让家人担心可不行哦。”所以说,我的风格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那抓紧我,我骑得快一些,怎么样?”等等,我在说什么啊……即便有些后悔无意识地说出这样的话,但也无法撤销……
“诶?抓紧的意思是?唔……好,好吧……”我能感受到,她浸润于指尖的羞涩在轻触我的腰际之际又恍然与之相离,而又相隔如似万年的思考,才重新与之相触……衣帛之间的摩擦带动肌肤的敏感,脊背传来的温度刺激我的心弦,一股热流瞬间涌上颅腔……
啊……明明是我提出来的,害羞什么呀……
“寞斁同学的后背……”反倒是她,在习惯之后,以自然的语气说,“一点也不宽阔,也不坚强……但……这就是全部,我能依靠的全部……”
“……,嗯……”
不久后,我在茜家门口停下车……
她松开手,从后座跳下。“寞斁同学,稍等一下。我去帮你泡杯茶……”没给我拒绝的时间,她便轻跑着走进门……
“稍微等一下吧……”虽然这样说,我却没有跟在茜身后,而是在茜家门口的河岸边坐下……
不远处的河堤与其上之景在夜幕中迷蒙,只有河面倒映着的各家灯火,以及坝下传来的滔滔水声稍显清晰……河对岸的那片枫杨只成剪影,在亦成如此的群山的掩盖下,呈现的线条更为简略。河面所映射火光处,细碎的波纹荡漾而开,似与我视界中的繁星那般,渐渐与夜空模糊一片……依稀可辨的下游河岸,唯有霓虹的灯光惊扰安详。而在一旁盛开的花圃,亦携点点萤火流转而来……
“景色不错吧。”茜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我将视线移向花圃时才发现她。而她说着,将茶水递给我……茶杯很简约,略显粗糙的白色瓷面,没有一丝污垢……
“嗯……”我接过茶杯,轻呷一口茶。似乎是红茶,而茶水并不烫,是刚刚好的温度,苦味清淡,入口回甘,是我喜欢的味道……“凑合吧……”再放下茶杯时,我说。
“诶?茶吗?我还挺有自信的呢……”茜说着,也轻抿一口,此刻的空气稍显宁静,茶水在她唇齿间流动的声音,似乎也跃然入耳……“没想到,寞斁同学还会品茶。”
“……”我没有做声,只轻扬嘴角,又喝一口茶……“茜才是,我都没想到,你竟然会喝茶。”
“是啊……我也没想到……突然间就觉得不错,是什么原因呢……”她说着,在我旁边坐下,“寞斁同学。已经结束了呢……觉得,怎么样?高中生活……”
“嗯……”我将唇靠近茶杯,却没有抿入茶水,只依然凝视河面。然而在回忆之时,视界中的景象,包括那于水波摇曳的火光,不绝的水声,也渐渐模糊……“凑合吧……”眨眼后,所见渐渐清晰,却并未觉得回忆起什么,于是只模糊地说。随后,于唇齿间抿入茶水……
“又是这句吗……”没有半分责备的语气。而她,似乎还在等着我的下一句话。
“只是在最后,变得稍微有些……奇怪……”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我只好这样说。
“但寞斁同学不是挺开心的吗?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嗯,很开心……”
“唔……寞斁同学这时候这么坦率干嘛呀……”
“……”我依然用笑代替回答……是啊,在这最后的时间,我确实很开心,所做的那些傻事,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无可替代的回忆之一。于是,就算是结束,我也不会有任何感伤。此后,我再往前回忆时,也都会带着像此刻一般的笑容吧……我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我先回去了,茜。”我站起,而后,将茶杯还给茜,“明天见……”待她接过时,我说。
“嗯,明天见,寞斁同学……”
我骑上自行车回家……
虽然被家人说教是一定的,但被骂却完全不至于。虽然奶奶还想为我烧面条吃,可我却以“在朋友家吃过”为借口拒绝。“朋友”这个词,一直是方便的借口……
“果然在这里啊……”回到自己房间,我在书包的夹层中找到那本日记。再将剩下的书稍作整理,时间便悄然而逝……
洗完澡,换上自己的衣服,我躺在床上……
“一觉醒来,便是暑假……”而茜于我的陪伴,也能在这往后一直延续吧……“嘛,早点休息吧。晚安,道格拉斯,还有,恐龙先生……”
在远去的茜霞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抖S女仆和M的我》、《我的假女友正全力防御她们的进攻》、《扶她狂想》、《女上男下》、《美少女控制我开始舔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