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齐生脸色急变，急忙冲到桥边。
但河水中，已经失去了澹明月的身影，只能看到水中荡起的涟漪，澹明月，好像已经沉入水底了。
“秀儿！”
十万火急，齐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脱掉外套扔给顾秀，然后跳了下去，这里是滨水陵园，水流虽然没有那么湍急，两岸却十分遥远。
“落水了落水了，快去叫人。”
“快点，有人落水了！”
桥上的行人见了，都大喊起来。
这里是滨水陵园，自然有防落水措施，可等那样的消息传过去，然后再赶来，澹明月早变成一具尸体了。
“明月！”
“……”
齐生手脚并用，潜入水底，幸好这里水下的能见度不算太低，齐生发现了澹明月的位置，游到澹明月身边。
澹明月脸色灰暗，双眸紧闭。
齐生心中一沉。
澹明月头上，已经了升起了鲜红的旗帜。
澹明月已经萌生了死志，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可能在水底，将澹明月救回上岸，现在情况危急，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需要用唤醒澹明月意志的方法。
齐生捧住澹明月的脸颊，直直吻了下去，找到澹明月的小舌头，然后开始不断拨弄，澹明月终于给出回应，睁开了眼睛。
“明月，先回去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不要这样……”
“……”
水下根本发不出声。
可即使不用听，光看齐生满脸焦急的样子，澹明月也能明白，齐生此刻，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回去有什么好的呢？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失去了父母，被亲戚所逼迫，她父母的遗产，现在也根本不在她的手中，她父母的父母，会再分走这笔钱。
落到她手中的，其实寥寥无几。
就算最后真的拿到了钱，那些人，也会对她充满恶意，仿佛她不应该要……她本以为齐生是她的归宿，可没想到，其实根本不是。
她只是个小丑而已。
齐生的心，已经被其他人所占据。
即使是她流血流泪，齐生也根本不在乎，那她为什么还要回去，死了，沉寂在湖底，不是更好吗？
她或许还会被安葬在这里。
即使死了，也还和父母是一家人。
可是齐生再次吻了上来。
齐生再次将她吻住，将所剩不多的氧气，全都渡给她，因为缺氧，齐生的大脑，也开始变得头晕，身体乏力。
两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可齐生的动作开始变得无力，他一直带着澹明月游，体力消耗更大，手脚僵硬，已经快拉不住澹明月了。
“……”
齐生拼死拯救她，澹明月心头那微弱的想法，终于被撬动，但澹明月没有急着返回岸边，而是抱着齐生，开始接吻。
她的内心，需要发泄。
“唔……”
澹明月用力咬破了齐生的嘴唇。
腥甜的血液，在两人口腔中弥漫，两人浮在水面上，澹明月紧紧抱住了齐生，声音不大，也很平静：“你不是说，你不在乎我吗？”
“先回去好不好……”
齐生总算有了喘息的余地。
澹明月愿意说话，那么就说明，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如果澹明月什么都不肯说，一心向死，那才叫完蛋。
“你把话说清楚。”
澹明月好不容易占据了主动，怎么可能不利用这大好优势。
“既然你不在乎我，也不心疼我，那为什么我跳下来，你也跟着跳下来了，我死了，对你来说有什么影响吗？”
澹明月看着齐生，声音很平静。
“接着！”
“求生圈来了！”
桥上的人，扔下了两个救生圈。
澹明月精致的面容，此刻沾满了污泥，散发着一股河泥味，头发上也挂着水草，齐生叹了口气，轻轻擦拭着澹明月的脸颊。
“回去再说吧，明月，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直到你满意为止，行吗？”
齐生现在，已经无法离开了。
只要他一走，澹明月完全可以当着他的面，再跳一次水，只要他不能对澹明月的死无动于衷，他就会被澹明月吃得死死的。
澹明月也明白这样的道理。
可她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接受。
澹明月猛地吻了上去，却根本不像是吻，反而像是啃噬，噬咬，劫后余生的她没有喜悦，那些情感，仿佛全化作了对齐生的欲望，汹涌至极。
齐生在心底叹了声。
他心中有愧，自然无法推开澹明月，只好任由澹明月将他抱住，澹明月不像是吻他，反而像是在啃一个大西瓜。
吻了好久，澹明月才分开。
两人之间，拉出一道银色的丝线。
澹明月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变得一片灰暗，眼神空洞无比：“那就回去，我听你解释。”
两人终于回到了岸上。
“姐姐，姐夫！”
“……”
顾秀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毛巾，递给了齐生和澹明月，上来嘘寒问暖。
澹明月在齐生身边，一语不发。
“谢谢，谢谢，已经没事了，她情绪有点激动，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姐夫？”
齐生带着澹明月，遣散了人群。
他知道，澹明月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当务之急，不是向其他人解释跳水的经过，而是告诉澹明月事情的原委。
“没事了，秀儿别担心。”
“嗯。”
顾秀拿着毛巾走到澹明月身边，替澹明月擦头发，澹明月一动不动，只是看着齐生，澹明月的眼神，就像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的她，和之前大不一样。
齐生终于开始向澹明月解释：“我有个忘不了的人，我也没办法接受你，未婚妻这件事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
澹明月的嘴唇动了动。
齐生又继续道：“她是我前女友，我们已经分手三个月了，我知道，你说过允许我交女朋友，不过我没当真。”
齐生看着澹明月，声音很平静。
如果他真的和澹明月在一起，肯定只会选择澹明月一个人，而不会相信澹明月说的这种违心的话。
同样，如果他选择了其他人，也会和澹明月提分手。
澹明月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她看着齐生，紧紧抿着嘴。
她就知道，齐生心里住着其他人。
而且那个人对齐生来说异常重要，重要到齐生心里甚至还残存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所以才向她提出分手。
她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
澹明月的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自从她遇见齐生以后，她已经难受了好多次，齐生还把她弄哭了，齐生真是一点也不珍惜她。
澹明月咬紧了嘴唇。
可澹明月知道，齐生心里也有一道无法痊愈的伤口，它被铁钉钉得死死的，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揭开它，伤口中仍然会泊出殷红的鲜血。
澹明月的心，忽然变得很疼。
她就算说出了齐生可以交女朋友的话，也没同意齐生可以和其他人有所接触，更别提让齐生喜欢上别人。
爱情都是自私的。
可现在澹明月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她上前一步，抱住齐生的头，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说：“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和我分手？那有什么关系，你喜欢她，我喜欢你……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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