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张亚培离去之后,梁冀看着自己掌心上握着的破损白虎,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掌,探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破损白虎上,微微的感受着上面的触感。
“真是意想不到,东厂,竟然拥有那支军团的调兵虎符,这简直是,隐藏的太深了。”
梁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种可能是他意想不到的,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得到,这些年里面一直跟特务机构衙门闹的热火朝天甚至数次都闹到朝堂上的那支军团,竟然有一块调兵虎符落在东厂的手里面掌握着。
啧啧啧,该说是人都会有两面性吗?
这件事,表面上的仇视,其实不过是为了私底下的遮掩交易吗?
呵呵,倒也是高,竟然还真的就以假乱真,骗过了我梁冀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到现在为止,那支军团做出此等行径,是否还保持着那位王爷当年留下的遗志呢?
若是被那位王爷知道这件事的话,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把那位王爷给气的连棺材板都盖不住也要冲出来把那些家伙给手撕了不可吧?
梁冀心中如此满怀恶意的揣测着,而后重新躺回了床上,将那块破损白虎的调兵虎符放在自己的怀中,双眸一闭,很快的,梁冀就进入了梦乡。
这回,是彻底的放下戒备,正儿八经的睡着了。
当然,如果梁冀要是有些修为的话,估摸着他此刻也能感知的到,这时候就在不远处的屋檐上,张亚培正坐在屋檐上注视着天空的残月。
“齿轴已然推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就不是谁都可以阻拦住的了,此事,定然是要有一个浩浩荡荡的结局才能令世人满意,我们东厂,最终也将在这次的时机彻底的摆脱西厂的把控,真正的跳上一块属于自己的舞台,而到了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任何衙门可以对我东厂那般了,厂公大人,您,不愧是那位大人。”
自言自语的长叹了一声,张亚培的嘴角微微上扬,而后再一闪烁的功夫过去,张亚培已经是消失在了原地,彻底的离开了这里。
翌日清晨,阳光照射在江夏城内,周不疑他们居住的那间院子里面,众人也纷纷的起身换上一身衣物,洗漱了一番之后便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晨练。
过了一阵子之后,忽地笑最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来到了院落正中心的那块棋盘前,找到了一个石墩坐下来了之后,忽地笑就坐在原地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紧接着,第二个出现的身影便是黑十三,黑十三一边向着院落正中心走来,一边还在啃着他手中拿着的几个大肉包子,反正光是看着他两只手掌上拿的大肉包子就可以猜得出来,这家伙的饭量有多么的大。
“哟,十三你也来了,早啊。”
忽地笑感受到了黑十三气息的出现,睁开双眼向着黑十三打了一个招呼,黑十三也是嘴巴里咬着肉包子,而后憨笑着点了点头,也算是个回应了。
来到棋盘旁,黑十三就这么干站着,一边啃着自己手中拿着的大肉包子,一边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周不疑睡下的那间屋子。
再过了没多久,齐无恨和陈杭的身影也陆陆续续的先后出现在了院子里面,他们两人这时候的精神样貌也是一个巨大的反差。
齐无恨的精神样貌看着要多好有多好,一抹欣喜的笑容一直挂在他的嘴角也没落下,就连走过来的动作和神态看起来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今个的心情开心的不行。
不过再看看走在齐无恨身后的陈杭,那可就真的是一个天差地别了。
陈杭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盯着两个要多明显有多明显的黑眼圈,浑身都在散发着他的倦意,一边走,陈杭一个劲的不停打着哈欠,这时候的陈杭啊,那可真的就是就连走路都有些走不稳,要多疲惫有多疲惫,就像是,就像是他一夜没睡一样。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陈杭你这是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憔悴成这副样子,乖乖哟,你这该不会昨晚上一晚上没睡吧?”
忽地笑看到陈杭顶着一队熊猫眼的时候这可就乐的笑出了声了,这家伙搞得,现在的陈杭这摸样看着是真的滑稽不堪。
你说本身陈杭的个子和身形就比较矮小肥胖,现在这又盯着一对黑不溜秋的熊猫眼,这样子看着忽地笑实在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那抹笑意。
只见陈杭听到了忽地笑这么一问之后,好家伙,脸色瞬间变得比哭还惨,这家伙看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陈杭哭丧着脸说道
“忽司长啊,您这可是不知道啊,这岂止是一晚上没睡啊,我这,我这从昨天早上起来之后到现在为止,那家伙都没有合过眼的啊,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剥削我的劳动力啊。”
然而陈杭的这话刚一说出口,齐无恨那边的冷眼可就瞪过来了,齐无恨冷笑了一声,而后平静的开口说道
“你这是在说我吗?”
好家伙,齐无恨的这话刚一出口,陈杭的脸色瞬间就绿了,他抽搐着脸,还没过多久,他就很快的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嘿嘿嘿,齐大人,小的哪敢说您啊,小的这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而已,您老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小的这只不过就是脑子还没转过来弯,有些抽抽,嘿嘿嘿,没事没事,齐大人您别记在心上,小的什么也没说过。”
陈杭这时候就连自己内心的那抹困意都不敢停留,直接就是快速的回答了齐无恨的那句平静中散发着杀机的话语,乖乖勒,现在最能够让陈杭一瞬间清醒的良药,估摸着也就只有齐无恨的一句话了。
齐无恨的一句话,能让陈杭立马清醒过来,那家伙就是要多清醒有多清醒,这样的一幕,让忽地笑看见了之后,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笑意,不过啊,就算是再怎么忍着,忽地笑脸都憋得有些通红。
“哈哈哈哈啊哈哈,真的是,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啊哈哈。”
这不,还没过多久,忽地笑这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笑意,于是乎十分干脆的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笑声的传染力这次倒是十分之强,让一旁正在啃着肉包子的黑十三也开始了咧嘴跟着忽地笑在笑,只不过啊,黑十三的笑声倒是可以听得出来,还是黑十三的那抹憨笑。
倒是忽地笑的笑声,齐无恨听的格外清楚,那就是嘲讽,就是讥讽戏虐自己的笑声,这可让齐无恨的脸都变得铁青了。
不过啊,想到了陈杭这一夜确实没有睡觉而且这都是因为自己临时给他安排任务的缘故,齐无恨这也是勉勉强强的压制下了自己内心的不悦,咳嗽了几声之后,冷眼看了一眼忽地笑,而后问道陈杭道
“说说吧,审讯的结果怎么样,那个家伙,招了吗?”
齐无恨的这句话一出来,忽地笑这才反应了过来,齐无恨要是不说的话他差点都忘了,陈杭昨天一整晚都在忙着审讯严刑拷打那个他们临时抓过来的高瘦男子来着,这么一想的话,也难怪陈杭成了这副鬼样子。
而齐无恨的这个问题一出来,陈杭瞬间就把腰杆给挺直了,并且面露笑意,毕竟再怎么说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活,可能说别的东西他还不会怎么样,但是一说到审讯严刑拷打这方面,哼哼哼,他陈杭绝对是其中的行家。
“回齐大人,嘿嘿嘿,小的办事,那您能不放心吗?那个家伙啊,哪算得上是什么硬骨头嘛,小的这还没用上多少手段,那个家伙可就屁滚尿流的裤裆子都湿透了,啧啧啧,屎都喷出来了,流着鼻涕在那里一个劲的小的还没问是什么问题呢,可就一个接一个的招了,啧啧啧,不过这也算是折腾了小的一晚上,倒是也有些些许费神罢了。”
听着陈杭说的虽然这么轻巧,但是齐无恨和忽地笑他们又不傻,他们哪里会真的就相信了陈杭所说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容易的就让那个高瘦男子给开了口。
那个可怜的家伙啊,一定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来自陈杭的折磨才对,否则的话,哪里犯得着屎尿都喷出来了,还要一个劲的和盘托出呢?
折腾了一晚上,看来这个陈杭啊,也是在那个可怜的家伙身上用了不少手段才对,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现在成了一个什么鬼样子。
其实,现在在齐无恨的脑海里,他已经想象出来了那个可怜家伙现在的样貌,估摸着怎么着四肢得缺上一两个吧,然后身上遍布伤口,啧啧啧,至于剩下的,指不定脑袋额头上都还有烙印和伤口在那里呢。
反正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可怜的家伙,现在还有一口气,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就对了,除了这点以外,那个可怜的家伙身上其他的部位和心灵上的折磨,那可就不是齐无恨和忽地笑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具体想象出来的了。
“至于那个家伙到底交代了一些什么,啧,当时太多了,而且那个家伙着急忙慌的很,就好像生怕我给他吃了一样,我这当时也没听清,这样吧,齐大人,不然您现在跟小的一块过去去柴房看看?忽司长,您也来吧,反正那个家伙现在也没什么好审的了,您们二位想问他什么,他肯定都会交代的。”
陈杭拍着胸脯,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兴奋的话,那肯定就是有严刑拷打然后折磨人这一类的,这种事情,可是能让他陈杭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为之沸腾,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太着迷,太渴望了。
然而齐无恨皱了皱眉头,他扭头看向忽地笑,似乎是在征询忽地笑的意见。
齐无恨这时候没别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想听听忽地笑愿不愿意去看看,毕竟他齐无恨身为锦衣卫,诏狱里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犯人他都看过数以千计了的了,无论陈杭把那个可怜的家伙折磨成什么样,齐无恨的内心都是有个底的。
但是忽地笑可就不一样了,忽地笑先前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们执金司从来都没有搞过和管过审讯拷打这种事情,他们执金司都是直接一刀毙命的,压根就不会给对方留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哪来的什么俘虏拷打审讯这些复杂的流程,这些流程啊,都是有明确的分工合作的。
有锦衣卫在这里兜着呢,实在不行,东西两厂对于这种事情也是颇有心得的,他们执金司,压根就不用插手管这种事情。
就是这样,齐无恨这才有些担心忽地笑会不会在见到了那个可怜的家伙现在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了。
忽地笑感受到了齐无恨看向他征询的目光,他先是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齐无恨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但是过了一阵子之后,忽地笑这也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恍然大悟,然后有些可笑的神情看着齐无恨。
就像是在对齐无恨说,就这种小场面,你觉得我会怕吗?
紧接着,齐无恨对着忽地笑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而后啊,齐无恨就对陈杭摆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得,你前面带路,我们两个跟在后面,今个就让这家伙开开眼,看看锦衣卫的审讯手段,会把一个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这话说出口,齐无恨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他们锦衣卫的拿手绝活,是东西两厂无论玩多久都拍马追不上他们的手段,想当年他们锦衣卫在金陵纵横调查南离百官的时候,东西两厂只不过是给他们锦衣卫打下手捡漏的狗腿子罢了,哪像现在,跟个暴发户一样,还没脱离锦衣卫多久,就着急的想要与锦衣卫赶紧撇开关系,就像是他们锦衣卫会图点他们什么似的。
呵呵,真是可笑之极,他们锦衣卫到现在为止,都不可能也绝对不会稀罕东西两厂这两个太监衙门的。
因为在锦衣卫看来,狗腿子无论过了多久始终都是狗腿子,即便是东西两厂现在与他们锦衣卫没有任何关联,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锦衣卫上下全员心中的那抹对于东西两厂的鄙视,起码在齐无恨他们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依旧不变的。
“嘁嘁嘁。”
忽地笑一脸不屑,对于齐无恨的话,他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虽然是对锦衣卫的诏狱恐怖之处有所听闻,但是他又没有亲眼见过,那也就只能心中琢磨着心里面幻想一下锦衣卫诏狱的是什么模样,但是嘛,想象终归是想象。
没有切实进入过锦衣卫诏狱去看过的人,是无法真正见证过,锦衣卫诏狱的可怕之处的。
第一次去过那里的人,都会由衷的感慨,锦衣卫诏狱,真的就像是一座神魔都无法伸手触碰到的地方。
哪怕是那些乱葬岗,其恐怖的程度在锦衣卫的诏狱面前,那也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压根没有任何可比性的。
“稍等一下,白面前辈也来了。”
齐无恨一扭头,正正好好看见刚刚走进院子的白面书生,而白面书生在听完齐无恨简单的解释交代了一下之后,也是欣然的点了点头。
他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叫做陈杭的锦衣卫审讯人的手段竟然这么厉害,这才一晚上的功夫,竟然就已经把那个家伙的嘴巴给撬开了,这些小家伙们,这些层出不穷的小手段,倒也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感到属实是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
“我没意见,现在就去吧。”
白面书生淡淡的交代完了这些话之后,齐无恨也是点了点头,既然白面书生也来了,那他们这也算是来齐了,该去好好的看看,那个经过了陈杭一晚上折磨之后的高瘦男子,现在到底成了一个什么模样。
一行人在陈杭的带领下,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柴房的门口。
而站在柴房外,虽然没有进去,但是忽地笑已经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和一种无法言语的恶臭,在闻到了这些味道之后,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嘿嘿嘿,真的不考虑考虑吗?现在后悔在门口等着,可还来得及。”
齐无恨看到了忽地笑面色的变化,嬉笑着说出了这话。
但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而且白面书生和陈杭也在这里,尤其是这话还是齐无恨说出口的,忽地笑怎么可能会真的就后悔呆在门外等着他们出来呢?
就算是,忽地笑现在的心中确实有些后悔,但是忽地笑还是会选择硬着头皮进去看看的,大不了,自己进去之后屏住呼吸,然后全程一言不发不就好了。
最多也就是一番视觉上的冲击而已,自己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老子他娘的可是忽地笑啊,会他娘的怕这种东西吗?
“考虑个屁,你给这磨磨唧唧的干什么,陈杭,开门,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荒河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