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叶青枫到过梅园,就一定跟余念生的密信有关。看梅童的神情似乎不了解这里面的秘密,那七口棺材到底跟这事有没有关系?假如梅童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梅园中有人遭了毒手她为什么不报官?
沈方鹤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梅童心里暗暗琢磨,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如此深的城府,想想很是可怕。
“梅小姐可知净空和尚来找梅老先生所为何事?”
梅童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走后我爹把自己关在房中呆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我曾问起过他老人家,他却没跟我说。”
“那么小姐可知道那净空是谁?”
“知道呀!”
沈方鹤惊道:“哦!原来小姐知道他是谁!”
“是啊!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就是那个叶青枫。”
这是什么话!
沈方鹤鼻子快气歪了:“那小姐知道叶青枫是谁吗?”
“净空和尚呀!”
沈方鹤彻底疯了,着急地站了起来,比手划脚地说道:“梅小姐,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梅童一脸无辜地道:“先生觉得我不正经吗?”
沈方鹤再也忍不住了,提起桌上的药箱走了出去,走出门口时停下来说了一句话:“梅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跟我装糊涂,我真心的告诉你一声,那叶青枫是余念生的人,余念生当年的事是要连累九族的,假如有人知道了叶青枫到过落翎岗,跟你梅园有关系,你和梅园都会有大的麻烦。”
沈方鹤说完这句快步走了出去,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梅园。
看着沈方鹤离去的背影梅童轻轻地叹息一声,脚步声响,七伯悄悄地走了进来。
“小姐,你看这人?”
梅童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七伯,我觉得这沈郎中不像是那边的人,从我几次试探他来看,此人是个正人君子,至于……”
梅童话没说完停了下来,七伯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说他是友非敌,可他知道的太多了,若不是那边的人怎会知道这些事?”
“对,我也有这样的疑虑。”
“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梅童想了一会儿说道:“再等等,是真是假总会露出马脚来的。”
七伯点点头,转身欲走,梅童又道:“七伯,听说延青湖边有人在挖东西,你让人注意一点,假如他们接近那地方,杀!”
梅童的最后一个“杀”字是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仇恨。
七伯听了点点头,走出了屋子,从外面关上了门。
落翎岗。
沈家医馆。
天刚黑,老乌龟在前面引路,后来四个壮汉抬着一副担架匆匆地走进了医馆。
“沈先生,郎中先生。”老乌龟大声喊着。
“来了。”沈方鹤从后院走了出来,来到前厅,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人,破衣烂衫肮脏不堪,脸上涂着黄泥,只露出两个眼睛。可怕的是右胸破了一个洞,皮肉翻开的洞口还在不停地向外流着黑血。
“怎么回事?”
老乌龟答道:“他们是挖河的工人,刚才挖土时被同伴飞出的钉耙上的尖齿伤到了胸口,先生你快点给看一下吧。”
沈方鹤让老乌龟取来一盆清水,清洗了伤口四周的泥污,再为伤者擦干净脸上的泥土,泥土抹去露出了真容,果然是那晚在酒馆里那个一语未发的领头人。
沈方鹤看那人脸色蜡黄,伤口泛黑,忙取出银针在那人伤口四周的穴位上各扎了一针,工夫不大,血不再流出,那人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沈方鹤看看老乌龟又看看另外的四个大汉,五人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不成的话来。
“你们先出去。”沈方鹤一指那四个壮汉。
“这……”四人看了看老乌龟。
“快出去吧,听先生的。”老乌龟把四人推了出去。
“老乌龟,你跟我说实话,他是怎么伤的?”
老乌龟支支吾吾道:“刚……刚才不是说……说过了吗,被刨土的钉耙伤的。”
沈方鹤笑了:“那钉耙几根齿?”
“三根,”老乌龟脱口而出,转瞬又警觉道:“也许是一根的。”
“一根?”沈方鹤笑得直不起腰来:“请问你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钉耙?”
老乌龟出了一头汗,低下头不说话了。
沈方鹤冷哼道:“我告诉你,伤他的这一根齿的不是钉耙,而是一支箭,喂了毒的箭。”
老乌龟擦了把汗,低声道:“先生高明,还望先生出手相救。”
“救我肯定会救,你给我保证他伤好之后马上离开我沈家医馆,离开落翎岗。”
开始老乌龟很为难,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伤者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你出去吧,等我叫你时再进来。”沈方鹤说完不再理他,挽了挽衣袖抄起了一把小刀。
“今天天气真好!”
打开门看着外面的阳光,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沈方鹤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先生早!”
老乌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了,手里提着一串油条,另一只手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豆腐花。
“早,老乌龟。”
老乌龟笑嘻嘻地凑到沈方鹤面前道:“先生,他还好吧?”
“好!夜里就醒过来了,估计这时正想吃你的油条豆腐花呢。”
老乌龟竖起了大拇指:“先生真是神医,真是药到病除!”
看着老乌龟脸上谄媚的笑,沈方鹤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不耐烦地道:“快进去吧,别饿着病人。”
老乌龟点头哈腰地进了屋,沈方鹤坐在门口的青石上看着大街上的行人,远远地能看到侯六开了酒坊的门,正在一只一只地往外抱酒坛子。
叶青松怎么样了?有没有离开落翎岗?
沈方鹤觉得头越来越大了,本来是为了找李东平和张怜儿要到青瓦坊的,没想到在梅园住了一夜后竟改变了想法,自己为什么不走?李东平和张怜儿还没有消息,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落翎岗!
近午时分,将军府来了个下人,说将军宋小头要请沈先生过府饮酒。沈方鹤叮嘱好老乌龟照顾好那伤者,就跟着那下人去了将军府。
等沈方鹤回到医馆时天快黑了,看老乌龟忙前忙后像个儿子伺候爹一样的照料着那伤者,沈方鹤觉得很奇怪,这人到底是谁?能让老乌龟生意都不做了在这里服侍他,难道不怕杨贵妃骂他吗?
想到了杨贵妃,沈方鹤又记起了那晚在酒馆里穿着裤衩的壮汉,这人又是谁?老乌龟为什么能容忍他这样?
“老乌龟,他是你儿子?”
趁老乌龟走到门口时沈方鹤问他。
“不是。”
“那他是你爹?”
“更不是,他还没我大呢,先生尽开玩笑。”老乌龟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照顾他?”
“嘿嘿嘿!先生为什么给他治伤?”
“他是病人,我是郎中,自然要为他治伤。”
“要银子吗?”
“当然要。”
“那不结了,有人给我银子,我当然要侍候他。”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
看着老乌龟笑嘻嘻的样子,沈方鹤突然觉得他像一个人,像一个死去的人。
洪明苏。
当初的清水县县令洪明苏,也是这幅猥琐的样子,也是这般贪财。
屋里那人哼哼了两声,老乌龟忙回了屋,沈方鹤眯起了眼,坐在门口看着街上的人家一户一户地亮起了灯光。
“沈先生。”
沈方鹤抬起了头,看到侯六站在了面前。
“酒坊掌柜的,有事吗?”
“晚上菜做的多了一些,想请先生喝杯酒,你看……”
“好!”沈方鹤一拍手掌:“正好想喝点酒,正好你的酒坊里酒多,咱俩喝个不醉不归。”
“先生你叫我?”老乌龟伸出了头。
沈方鹤哈哈大笑:“谁人叫你了,郑掌柜说晚上请我喝酒,我说不醉不归,那个提你老乌龟了!”
侯六也抿嘴强忍着笑,老乌龟自嘲道:“不醉不归,老乌龟,看来我这名真不太好,哪天找个测字先生给看看再取个名。”
“你慢慢取吧,等下别忘了给你的主顾吃药,我喝酒去了。”沈方鹤说着不在理他,跟侯六去了酒坊。
“先生,”进酒坊坐下后,侯六急不可待地道:“先生可知那叶青松没离开落翎岗。”
“哦!”沈方鹤眉头一皱:“在什么地方?”
“小王八客栈。”
“小王八客栈?”
沈方鹤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名字,只知道有个老乌龟酒馆,没听说过还有个小王八客栈。
“先生莫笑,这小王八客栈就在老乌龟酒坊斜对面,门面小了一点,可能先生没注意。”
“哦。”沈方鹤脸色一正:“你看到他在这客栈里。”
“是的,”侯六道:“早上我有事去镇外,刚好走到老乌龟酒馆旁边,看到那叶青松从客栈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锦衣玉服的年轻公子哥。两人有说有笑地向街西走去,我怕他发觉,不敢跟得太近,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等他们走得远了,我才偷偷的溜了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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