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大哥哥你……”
“一直躲在花丛后方看着坐在大姐姐身旁的那个男生，看起来有些可怜啊！”
女孩颇为真挚的对我说着，我的内心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显得有些可怜的事实。
此时的我渐渐地已经将女孩的伤害当作习惯，自己不再有原本的无奈叹息。
“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啊……”
我淡淡开口，自己无意间吐露出内心的话语，也让站在我身前的她微微一笑。
似乎她也明白我是在夸她。
“嘿咻。”
“接下来……”
我站起身，随即抓住女孩的衣领，便二话不说就带着她从花丛旁离开。
自己面向千珑灵月的方向，欲带着她向千珑灵月的身边走去。
可，直到我拎出的步伐还没走到两步，这时我的身体像是被忽然挂住似的。
自己被女孩硬生生给拉回来了……
回过头时才发现……女孩的稚嫩小手抓住花丛前的铁网前，死活都不肯放开。
让我难得地再次心生无奈。
“喂喂，怎么了？”
“别误会……我只是带去找不远处的那个大姐姐而已。”
“因为大哥哥的工作时间大概已经到了，所以在将你安顿好后，我就必须要去工作了。”
我淡淡开口，看着眼下的场景，似乎只能借以这样的言语来博得她的信任。
只要将她交给千珑灵月后，自己就能彻底安心。
这也是我不常表露的温柔。
“不要嘛……”
“那个大姐姐虽然长得漂亮，可她身上的那种冰冷气息却一点儿都不想让人靠近。”
“不如说是可怕极了！”
听到女孩说出这种话时，我浅浅一笑，没曾想那个可怕的天才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看破内心……
我抿住的嘴巴强忍着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但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所以人家想和大哥哥一起玩嘛。好吗好吗？”
“如果像是小丑艺人一样的大哥哥，那一定十分有趣。”
……
“呐……好吗？”
女孩继续不依不饶的说着，并将手指从铁网前松开，转接放在了我的衣服上。
看来她是因为我早上的奇怪举止，才会觉得我特别有趣吧？
虽然将我形容成小丑的比喻大可不必。
我在此时有些不知所谓的只能望着她了……
脑海中构建的办法不断尝试着，但最终都无功而返……
于是直到我回想起自己的特殊才能时，我才终于知道了怎样可以让女孩彻底放弃。
“听好了，不同于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大哥哥我……其实是个坏人呢！”
“所以说……好孩子不可以和坏人一起玩哦。”
我这般说道。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是总主观臆断“善”与“恶”的年龄段，他们会将善恶分化成两个极端世界的人。
因此只要我站在善的对立面以后，那么女孩自然就会选择放弃。
“坏……人？”
女孩喃喃自语，再次发出了最真挚的疑问。
大概是我过于倾向她的想法，才会让其误以为我与坏人的定义不符吧？
“那……什么是坏人呢？”
……
淡淡的话语落下，女孩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使我的内心变成一片空荡的虚无。
无尽的流沙将我掩埋在向下流动的空洞中，每一个砂砾都像是一个疑问，不断询问着关于坏人的定义……
“诶？”
——“是啊。说起来……究竟什么才是坏人呢？”
我直立在原地上，突然傻住了……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这个问题在小孩子眼中的答案……
而是我隐埋在心中，针对于我自己的问题。
——“坏人是……会做坏事的人吗？”
——“坏人是……会欺负别人的人吗？”
——“坏人是……永远都邪恶的人吗？”
——“话说。我……是坏人吗？”
我一时间呆滞的站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自己的某些部分被否定，只能不断地寻找……自己某些行为的合理性。
——“还是说……坏人只是一个空洞的、没有任何实体的，由道德的崩坏为基础，而虚构的存在而已？”
我沉默了。
这不过只是大人面对小孩子提出的问题时，最为简单的一道。
可不论如何……对我而言，却完全没有办法用那三个最基础的答案敷衍。
因为这就好像……
——“主动磨灭了我的存在一样！”
……
人性究竟是本恶，又或者是本善呢？
我不知道。
但倘若人性本就是恶的，那这个世界又会是怎样……
是啊，倘若人性本就是恶的，那么又为什么会有善的诞生？
既然恶的究竟定义是最为纯粹的恶，那么自然不可能在此基础上，再拟造出善的可能。
而倘若善与恶的定义均是以道德作为基础，道德的定义则是以种族之间的先天生存拥护，而产生具有普遍性的公序良俗。
那么这种道德感究竟是以善的存在而诞生呢？还是以恶的存在而诞生？
倘若再加上道德感的崩坏影响，究竟那个时代的公序良俗才是正确的？
渐渐地……我已经不知道了啊。
我十分惆怅的望着天空，金色的眼眸闪耀于金黄的太阳下，眉间的气宇依旧是好比坏人的多愁善感。
于是我最终只是对女孩说出了这样的话……
“——温柔之人的眼中……是没有坏人的呢。”
话音落下，我同样简单的一句话语不知为何……
女孩突然冲到我的身体前，用她幼小的手臂突然抓住了我的大腿，同时嘶哑着喉咙对我大声咆哮着！
她淅淅沥沥流落的泪水染满了我整个裤子……颗粒大小且不均匀的泪花已经被更加深沉的黑色给渗透……
而为了不让她发泄的这般出糗的我，便缓缓蹲下身，将自己的胸口给她哭泣。
始终无法停下喘息的她，口中一直在嘟囔着说着……
“——我不是一个好孩子……呜呜，不是……”
“——因为……因为……我认为爸爸就是一个坏人！”
听到这里的我，面色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了……
我一直以来都最为擅长的伪装，全都像是被粉饰后的白墙，开心、喜悦、悲伤、痛苦、失落、低沉……全都让我无神的面庞一点儿也表现不出来。
似乎……各种情绪凝结在极致的顶峰后，就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我张开手臂，将自己的温暖怀抱与女孩相拥。
缠绕在那幼小身体上的淡淡温柔，时刻都在将女孩守护。
“没事的。”
“这样温柔的你，一定也会被这个世界温柔的对待。”
“纵使是身处这片肮脏的病态世界中，也会由我缔结世界的声音，以骑士之名唯独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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