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族长震慑心灵的开口过后。”
“千草家族在场的五十一位长老，无一不对眼前的少女进行欢呼。”
“只是……他们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并不等同于欢迎。”
“每一个都仅仅只是因为少女的中冥天分，而感到雀跃罢了。”
话语到这里，我紧咬的后牙槽都已经再也无法忍受，我根本弄不懂千草家族随便拉个陌生人来当族长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少女拥有中冥气息吗？
我根本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我握紧双拳，但答案自己其实还是知道的……这种无能的厌恶情绪只是想要对现实抵抗罢了。
既然千草家族从未将少女当做人来看待，那结果显然的是——他们想要直接利用天才！
千草家族想要通过训诫等方式，将少女训练成一条忠犬，让少女做出对千草家族永远有利的事情……
他们要让少女失去人性，磨灭她的精神以及一切欲望，从而达到真正的人型机械。
千草薰口中的讲述的文字化作我想象中的回忆，就此迷离在千草家族的大厅中。
“——‘等一下！’”
“——‘我自知已经沦落到你们手中，你们这群野兽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我。’”
“——‘所以帮你们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面对千草家族众人的任性，以及身为强者单方面的强势态度。”
“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少女竟逐渐起身，娇小的身躯抚着地板站起，她喊出了与那寒酸面容不符的爆发。”
“——‘哈？你在说什么……光是我们千草家族收养了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区区一介弃犬，居然还想要提出条件？'”
“只见一长老用尖锐的语气喊道。”
“而千草家族的族长以及其他人，也均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用怒斥的眼光看着她……”
“可即便如此，少女也依旧没有选择低头倒下。”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用那双修罗般的眼睛故作坚定，是在瞧不起我吗？！’
“男人愤然说着，转接就要扬起大手来到少女的身前。”
“直到那挥舞着的手臂即将落在少女的脸颊时……作为千草家族少主的我，便开口阻止了。”
“——‘住手！’”
“我这般开口说道，话语中的分量显然大过在场的任何一人……”
“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族长的亲生女儿，同时也是具有上冥气息的天才。”
“因此至少当我开口时，没有人敢明面对我反抗。”
“于是就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中，只好由我开口询问少女的目的……”
“——‘你刚刚所说的条件……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少女终于笑着扬起了嘴角。”
“大概是在见到腐败的环境下还能有我这种人的出现时，便逐渐放下了戒心。”
“只听到少女用骇人的语气大声说道……”
“——‘我要——复仇。’”
“——‘向那个名为宫！野！苍！莲！的大少爷进行复仇！”
“——‘自己绝不能原谅再次欺骗了炼的他。’”
……
至此，画幕落下……千草薰所将的故事也由此戛然而止。
而即便之后千草薰什么事情都不再多说，我都已经基本知道了结果。
“修……”
我淡呢一声，即便心中仍旧有许多的疑惑，可我却什么都不想再问了。
因为自打一开始就错了啊……
我低着头，竭力将情绪压低……
只不过每一次的刻意尝试，最终都得到了最为痛苦的反噬。
“——修……以及千草修……”
“——褐眼……以及红眼……”
“——男生……以及女生……”
“——常人……以及天才……”
无数的线索与谎言交织成线，即便答案此刻就在眼前，可我却总是想要下意识的忽略这一切！
因为梦境总归是美好的……
哪怕沉溺于一片空荡的虚假之中，也总过要比面对残忍的现实要好……
“可恶！”
我一拳挥出，将拳头由上至下击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而千草薰就在看到我那副窘迫的表情时，或许是出于同情，她便询问了我的想法。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抬头望去，面对千草薰的提问，潘多拉的宝盒终归还是已经打开……
于是在我回忆中的千草薰，不知不觉中也已经恢复了原状……
原先的乱码以及耳边始终回荡着的声音，全都是内心的逃避所选择的抵触。
“那……就有一点……”
我淡淡开口，但想要询问的事情却早已与修无关，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我的错，自打仇恨的源头开始就是……
“千草薰……”
“一年前伤害黑子并诋毁青春部的人——其中就有你吧？”
话音落下，与我想象中不符的是……
千草薰并没有任何愧疚的做作表现以显得她多么懊悔，最能体现出她做错事情的眼泪更是没有流出……
她反倒是用极其率真并且铿锵有力的声音，对我说出了这种话……
“没错哦。”
“我因为已经知晓即将到来的死亡，所以在将死之前尽情的发泄了自己的欲望……”
“哪怕所行之事在普罗大众眼中看来并不道德，甚至已经快要踏入了犯罪的行列！”
“但对我而言，我只要开心并得到满足就够了。”
千草薰毫无悔意的这般说着。直到……下一秒……
“没错……”
“直到遇见你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话音落下，那个曾被现实无数次打压并且站起的少年，头一次因为女生简短的一句话，而造成巨大的冲击。
我根本不能想象一直以来被我赋予‘神化’标签的‘天才’，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又因我发生改变？
没错，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虚幻了……可即便是这样的梦境，我也依旧愿意选择沉睡下去……
“为……什么？”
我泛着平淡的心情对此询问着，即便内心不可否认的是更为期待她那震撼的回答……
直到千草薰的话语彻底完毕时，我又温柔的笑了。
“或许正如你说的，明明早在我提出这个问题前，自己就已经无法将道德摆脱了。”
“因为道德是人的底线，所以只要我企图将道德的伪装褪去时，我就失去了身为人的一切权利，更何况尊严。”
“我口中自诩的‘恶’不过只是企图寻找借口的自私罢了，只是一个让人不会感到怜悯的愚蠢。”
千草薰轻呢，在她将眼镜戴上后也泛泛说着，神识中飘荡着的琉璃光芒成为了她的背影。
而戴上眼镜后的她，气质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
“没错……当我不再想成为‘人’时，只以欲望存活于这个世界完全是野兽的行径。”
“因此这句话拯救了我哦……”
“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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