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人类传播信息的载体,是人类最古旧的想象力的体现。负责创造故事的人往往是部族之中最贫弱的人群,无所事事,在部族里其他人都忙碌着生存,去和史前猛犸巨象搏斗的时候,他们只能躲在族人的荫庇里,自顾自编纂一些无所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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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冰箱门,将头和大脑一起塞进冰箱里面去。
冰冷能够让温度降低,同样也有助于人类大脑的冷静,大概。
他的眼睛凝视着冰箱内壁上冷色的白,静静地看着,周遭的低温冷气满满渗透进了他的头脑里,运转得过热几近崩溃溃散溃的头脑架构这时候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多多少少。
冰箱,冷色的白,冷色的光。一切都是森然而且冷漠,白色的内壁上结着一层淡薄的霜,四周被冷然的光亮所环绕,他将自己的头和眼睛摆放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静静地、默默地,像一条浅海水域的游鱼一样。
如果可以,他希望变成一条浅海水域的鱼,无忧无虑,不需要被人类社会的各种复杂的关系和事情所烦扰。不过,或许就算真的变成了一条鱼,虽然能够就此摆脱人类社会的各种细致末梢的烦扰,却又有可能需要去处理鱼类社会的各种困扰。
想要完全无忧无虑地懒洋洋,这样的可能性或许就只有去变成一只乌龟。乌龟,象鼻龟,懒洋洋,无所事事,除了呼吸不再有其他必要事项,躺在细细软软的沙粒中间,暖融融地晒太阳。
不,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情形怪状莫名其妙问题的时候了。
他在冰箱里转动他的头,侧着脸贴在了内壁上,让冰冰冷的感观更加直接而且刺激,像是渗进神经末梢里的冰水一样,他在这个时候需要集中注意力。
冰箱里空空荡荡,之前储备的物资什么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消耗殆尽。回想起来,上一次去进补货物还是上个月的月初,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去到超市,买完东西之后晃晃悠悠,东游西荡,整个人简直像一个被风吹动无去处随意飘荡的稻草,在此之后,在那个奇怪的公园之中,与左在綣的奇怪相遇。
站在现在的立场往过去回想,恐怕在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就被牵涉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磁场当中了。
磁场,莫名其妙,无从逃避,无从躲藏,无论如何都逼迫着他去正面应对。然而,说到底,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那种会正面地、积极地应对任何事物的人。
这样的自己居然会和左在綣牵涉牵扯在一起,而且,按照目前的状况,他似乎还即将被拉扯进左在綣这个人更加深邃的层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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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海水域的波浪渐渐起了风和波纹,深海之中似乎有某种强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拉扯了下去。四周是一片湛蓝色的海水,包裹着他,蓝得几乎虚情假意,像是从电脑调色板上拿出来的颜色。在这样的蓝色之间,他下坠,下坠之后继续下坠,无可挽回无可抗拒无可违逆,下坠到深海的领域之中去。深海的阴影,庞大而且深邃,如同横亘的一道深渊,就摆放在他的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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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中产生了这样的妄想和虚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头和大脑都摆放在冰箱里时间已经有些太长,冷气和寒意已经从毛孔的缝隙渗入到神经末梢,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大脑代替了理应摆放在冰箱里存储物资一样。
哐当。
将身子从冰箱里探出,冰箱由于大门的敞开而蜂鸣着警报似的提醒,他随手合上了冰箱门,走动了两步,把自己的身体投掷进了沙发的中央。
左在綣。
左在綣对他讲述的故事。
太过惊骇,骇人听闻,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听起来简直比天方夜谭更加荒诞。
现实生活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躺在沙发上,眼睛对着天花板的中央,久未清洁的天花板,白色的油漆中已经有了几分淡薄的脏污。他紧紧地盯着天花板的白色间的脏污色块,盯着看着,放任自己的头脑和意识随波逐流,放任自流一般地发散开去。
微微染黄的脏污色块在他的眼睛中的成像,在他的意识发散的同时,似乎在蔓延、繁殖、增生,攻城掠地般夺取了天花板上其他的白色领域,就那样沉甸甸地从天花板上垂落了下来。
当然是虚影,当然只是大脑和眼睛在不经意间所产生的虚假妄想。
他被走神后这样的景象所惊吓到,回过神来,意识重新回到了身上,他坐起身子,视线中的景物从天花板上的脏污色块切换到了客厅中其他的部分上。
电话机,塑料制品,廉价的塑料外壳,许久未曾鸣响的电话座机呆滞地躲在客厅角落中,像是一条被丢弃之后失魂落魄的野狗。
电话······
电话机·······
从他的脑海中仿佛传递来了齿轮咬合的响动,喀塔喀塔的,被一个细部都可以对应上的感觉,之前只会感觉到无头绪的事态,现在却在他的头脑中似乎通过细小的连线牵引到了一起。
他起身,从沙发上站起,由于沙发的柔软和他身体的僵硬,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有些站立不稳,身体的站姿有些摇摇晃晃,小腿磕碰到茶几的边角给他的大脑带来了刺激性的痛觉。
但没有关系,并不重要,这样轻微的疼痛刺激甚至反而还能增进大脑运行。他咬了咬牙,呲了一口气,手在沙发上扶了一把,借了一下力,然后赶紧跑到了电话座机旁。虽然电话座机是死物,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失不见,抢这一星半点的时间不太有什么必要。他虽然明白这种简单的显而易见的道理,心里却一反常态的着急,着急忙慌,慌里慌张地冲到了电话座机旁。
站着,站在电话座机旁,屏气凝神,看着这台在客厅里摆放了小十年的古董级电信通讯制品,电话座机号码盘上方有一格小窗,淡灰色的界面,灰色中混合着怪异的绿色。
是电话座机的通讯界面,显示来电号码,以及查询来电记录。
他看着这个通讯界面,屏住呼吸,几乎忘记了呼吸的方式方法,然后,伸出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不知道心里究竟是在害怕些什么,同样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何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情绪。
他的手触碰到了电话座机的号码盘,灰色与绿色融合交杂的通讯界面同样被点亮,点亮之中散发着微微亮的荧光。
翻页。
翻页。
他逐条地翻过电话之中的通讯记录。
平时的日常通讯主要通过手机来进行,使用到电话座机的情况少之又少,除了那几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夜班来电,剩下的通话记录一律都是打来进行电话推销的骚扰来电。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翻着查看才发现电话推销或是电信诈骗这种行当居然还依旧那么盛行。他仔细地逐条翻看来电记录,这才发现居然有接近十条来电都是这种类型的来电。
虽然感到无奈,无奈之中还有一些的不耐烦,但他依旧保持着尽量的谨慎,一条一条地翻动查看,仔细辨别来电的号码和类型,一条两条三四条,终于,通讯界面上显示的来电记录终于回到了三月初。
终于,他的查找回溯到了三月一日,三月一日晚间的那个神秘来电。用那个时间作为基点,他又开始向后翻找聊天记录,然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后来的那两个同样神秘同样莫名的夜班来电。
他随手拿过电话座机旁边摆放着的便签,分别写下了那三通来电记录的号码。
奇妙的、奇怪的、然而却也有些可爱的昆虫控大姐姐。
冰冷的、冷硬的、简直像是一台没有装配感情系统的人工智能机器的机器人事务员小姐。
······
号码写下,白纸黑字,虽然照明的状况算不上良好,他却也能清晰地看到写在便签纸上的三个号码。
清晰而且分明地看到,能够看到却无法清晰分明地认识到。
原先以为有所进展的迷宫般的局面,现在却又回复到了一团乱麻的状况当中。
自得意满地锁定了一个方向,认定一定能有所突破有所进展能够看到一些曙光,现在却又被抛回到灰扑扑的一团浆糊当中。
他现在便是充分感受到了诸如此类的心情和心境,简直像是盯着坏掉的电脑屏幕上的蓝屏不断祈祷的蠢货一般。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三个号码泾渭分明地排列在便签纸上,虽然泾渭分明却又没什么本质性的差别。因为,只需要仔细地认真地不要粗心大意地看上一眼,不管是什么人,就算是近视严重亦或是视力受损,也能够发现这三个号码实际上一模一样。
同样的阿拉伯数字,同样的排列顺序。
这三个号码实际上是同一个号码。
奇妙的昆虫控大姐姐。
冰冷的机器人事务员小姐。
被调任到南极的昆虫控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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