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问题么?你。”
“没问题,没问题······”
江水糼头也没回,只是自顾自地向着她的座位在挪移。同时,江水糼背对着他,晃了晃头,垂头丧气的马尾辫左右摆动。
江水糼似乎是在用这个动作代替摆手。
“只是,这次考试如果退步太严重的话,我可能就要转学了。”
哐当一声。
江水糼坐到了她的椅子上,四仰八叉地靠着座椅背,对着他如此说道。
“什什、什、什、么?”
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大脑运转突然待机,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舌头的口腔里打转,说话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连不成片段。
“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这回事啊?”
要结束了吗?他和江水糼之间令人心情愉悦的交谈终于要在此宣告完结了吗?
该怎么说呢?他现在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有人告诉滚石头的西西弗斯,告诉他以后再不需要推上山,而是需要改用用他的双腿步行上山,然后再用自己的身体代替石头从山上滚下来——这大概就是吴天吴此时的感受,荒诞的二次方。
“是突然决定的,我父亲。”
江水糼低着头,将脑袋沉沉地垂落到了桌面上。
“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别人。”
江水糼将脸蒙在手臂的环绕间,从里边透出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这,太突然了啊!”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得高了起来,同时情绪也变得激动且激烈。
开什么玩笑?不可以,绝不可以答应这种事情。
“为什么会因为一次月考就转学啊?”
只不过是月考而已。说到底,在人的一生之中,月考之中东西就像是想吃泡面的深夜一样常见。
因为一次月考的成绩就决定自己女儿的未来,这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那,那,等我走了,吴天吴同学会想我么?”
江水糼还是没有把头从臂环里拿出来,但声音似乎是变得比刚才清晰了些,声音中夹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
“不,我不答应!你也不要就这样放弃。”
他这么说,摇晃摇晃江水糼的身子,示意她从里面出来直面现实。
“真的吗?吴天吴同学真的有这么舍不得我离开吗?”
“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了吧?”
他的大脑急速运转,思考着目前状况的应对策略。
喂喂,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比‘左在绻的出现’还要来得巨大二百七十八倍的危机吗?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展开?······
就连在心里进行诸如此类的抱怨的余地都没有了。
“嘻嘻嘻,吴天吴同学果然很依赖我呢~”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江水糼已经解除了自闭的状态。她将头从桌子上抬起,脸上挂着笑嘻嘻的表情,闪动的眼直视着吴天吴。
“居然慌张成这个样子,嘿嘿~”
“你这家伙,这个时候还在笑什·······”
话只说到了一半,江水糼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腰部向后弯曲了接近九十度,伸了个懒腰。
“唔······好了,江水糼,复活!”
江水糼对着他露出了招牌一般的闪亮笑容,呲开的嘴角,皎洁的牙,一缕一丝的光在环绕。
“看着吴天吴同学这么为我担心的样子,哎呀~还真是让人害羞呢,虽然让人害羞却让人心情很好呢~”
江水糼如此说道。
“是在开玩笑啦,转学什······”
她的话也只说到了一半,然后就被吴天吴一把拽住了马尾辫。
被捉住马尾辫的江水糼,像是一只被捉住尾巴的松鼠那样,惊慌失措地扭动身体,双手向着前方直直举起,双腿不断摆动,想要逃离现场。
“救命救命救命~”
然而吴天吴没有理会她的呼号,把江水糼想要逃跑的身体拉回到了原地。
“你这家伙······”
他说。
“小心我现在把你的马尾辫给一下剪掉!”
说出了这样穷凶极恶的威胁。
“不要啊!”
江水糼发出了近似悲鸣的哀嚎。
被声音干扰,他只是一瞬闪的疏忽大意,可江水糼却翻转身体,手臂的挥动像月夜的流动的风,连续逼动他的脚步去躲避攻击,然后江水糼自己则很快地和他拉开的间距。
“这可是我的萌点!”
仍然摆着气势十足的架势,身体笔直地站立着,双手握拳摆在身前,江水糼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口中说完还中气十足地发出了“嚯”的一声。
“你这家伙身上就没有萌点。”
他则是冷静地指出。
一副习武之人的姿势还有什么萌点可言?
不过,话说回来,江水糼这家伙的战力设定是不是也太多变了一点?
“没有马尾辫的话,我的存在感就会变得像吴天吴同学一样稀薄了。”
说着,江水糼像是在炫耀一样,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向着四周甩动着她的马尾辫。
“跟吴天吴同学的存在感一样稀薄的话,那就连在南极的蟑螂也都比我更有存在感了。”
“喂喂,你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
如果就连他最好的朋友、或许也是唯一的朋友也这么认为的话,吴天吴可真的要产生“干脆变成蟑螂也没所谓了”的情绪了。
“唔唔唔唔唔,吴天吴同学,没有没有。我错了。”
江水糼改口。
“吴天吴同学的存在感,这大概是等同于南极的蚊子那样。”
“那不是还更糟糕了吗!”
南极不是压根没有蚊子的地方吗?
江水糼这家伙的意思是他的存在感约等于不存在吗?
“是了是了,吴天吴同学或许会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好蚊子呢。”
江水糼终于是解除了她刚刚一直以来的戒备姿势,对着吴天吴说着,点着头,大概是在表示她的赞赏的态度。
“我压根就不是什么蚊子。”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好蚊子就是‘这里不存在’蚊子。”
······
······
······
突如其来地,在江水糼讲完了这个冷笑话之后,他们俩人之间的僵持局面几乎要变得封冻了,空气里似乎凝着淡淡的白色霜雾。
“诶嘿?为什么气氛会变得这么僵硬?”
江水糼疑惑不解地说着。
“就算你摆出不理解的样子······”
——还不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别假装无辜。
“不过呢,看吴天吴同学这个样子,在刚刚考完试之后还能够这么有精神,难道说吴天吴同学其实复习得很妥当了吗?难道说吴天吴同学其实复习得很好吗?”
“托你的福·······”
托江水糼的福,他的考前复习准备同样是将近于零的空白一片。
至于为什么还能在这个时候,这么有精神地和江水糼打闹,实话说,他自己也对其中感觉原因不明。
“原来是这样啊,吴天吴同学故意在学习会上不复习,然后背地里再偷偷摸摸地私自复习,狡猾!无耻!厚颜无耻!白痴!变态!萝莉控······”
语气逐渐剧烈,言辞逐渐激烈,江水糼眉飞色舞地指责着他说道。
铛的一声响。
他随手抄起江水糼桌上的水杯,轻轻得敲打在江水糼的脑门上。
与此同时,他将脸迅速凑近江水糼的近旁,拧眉直视着江水糼。
怒目相向,他的面目四周被阴影填充,眼眶的深处似乎有冷光在蠕动。
“你这家伙是不是在趁机骂我啊?”
他将手上的水壶压在江水糼的脑门上,铁的质地映着依稀的光。
“才没有。”
江水糼连续两个撤步,脱离开身去,身形起落后落起,停止在教室的讲台旁。
······
动作场面一下子变得这么激烈,难道说更改类型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吗?难道说是真的要变成校园战斗类型的作品了吗?
“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
江水糼拿双手捂着脑门,如此说道。
“吴天吴同学是个死变态萝莉控,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
“众所周知!?”
“嗯嗯嗯。”
江水糼连续点头,像法国修女的缝纫机所发出的“哒哒哒”声音那样的点头。
“也还、没有到那、么广、泛的地步吧?”
虽然是在进行着反驳,但他的语气却显得畏缩,连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怎么会?吴天吴同学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江水糼中气十足地这样说着,简直像是在跟他加油鼓劲似的。
“比广义相对论更精确,比狭义相对论更广泛,这就是吴天吴的萝莉论。”
“住手,不要这样践踏人类现代科技的基石。”
爱因斯坦会生气的。
不过牛顿和莱布尼茨却有可能会笑得很开心。
“而且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收纳进世界非物质文化废物的列表里去了。”
“居然是全球范围的吗?”
不过为什么是非物质?自己身为人类的实体性就这样被否定了吗?
“哼哼,没想到吧?吴天吴同学可得多谢我替你宣传呢。”
“原来是你这家伙吗?”
幕后黑手就是你吗?
罪魁祸首就是你吗?
可是江水糼完全无视了他的指责。
之前紧紧保护着身体的双手,此时插在她的腰间,“哼哼哼哼”的鼻音在连续回响。
到底是有什么部分值得这么得意洋洋的啊?
虽然完全没有搞懂江水糼,但“试图搞懂江水糼”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弄不懂了——这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和目的和可能性的事情吗?简直就像是思考宇宙的究极谜题一样的无聊和无意义。
不过,看着江水糼已经恢复神采飞扬的模样,是全然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刚才还无精打采的马尾辫,此时也随着江水糼“哼哼哼哼”的动作而起伏摇摆。
“你这家伙······”
简直像是无可奈何,又或者是哑然失笑,他开口,说道。
“我到底是怎么跟你变得要好起来的啊?”
仔细回溯一下,他却完全没有丝毫相关的记忆,恐怕也是没有多少戏剧性的展开就是了,大概。
“这个嘛?原来要纠结这个问题么?”
江水糼要说却不说明清楚。
“确实是很让人在意的事情呢,我为什么会和吴天吴这个死变态萝莉控交朋友呢?”
“都说了不是死变态萝莉控啊!”
至少还是活着的吧?至少还是有在喘气的吧?
“铛铛铛铛铛~”
江水糼长开双手,在她身旁的空气里划动,挥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这个大大大大大谜团,将会在番外篇中得到揭晓哦~”
“所以这个谜团到底是有多大?”
看着已经恢复精神的江水糼,他的心情多多少少也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他到底是为什么在考完试后没有回家,反而跑来教室里找江水糼?
到底是为什么呢?
横想竖想,却无论如何也都回想不起来了。
算了,如果能够被这么轻易忘掉,那就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大概是这样。
等等,这句话的出处似乎就是他面前的这个江水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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