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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记忆中的橙子....

那个记忆中的橙子....

“擢庆麟侯王牧升任六阶军使,领任草原方面军都督,抗守人族之悍匪。望尔再接再厉,恪尽职守,不负王上大人厚望!”

“臣。叩下上位!祝圣王大人恩与天齐,福泽四海!”

大草原,是个神秘的地方,同时亦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地方。

它一望无际,放眼青葱郁绿,闲恬的牛羊,朴实的牧民,巍峨的布尔罕山。仿佛这座落于中陆西北的大草原,是一座孤立于人羽千年之外的世外桃源。没有战争的烽火,安静的屹立于中陆之间。

但是,由于大草原的对面,就是人族的玄武山。其最近的海岸距离人族的边陲不过二十余里,若是在此展开大规模的登陆作战,可借此顺势占领玄武山,一路北上,直指人族主城剑仙城。

由于其特殊的战略位置,人羽两族不惜撕毁数百年前与大草原各部族酋长签订的条约,悍然派出军队,对大草原的要塞之地进行争夺。王牧,身为一名有卓越眼光的新式军人,能征善战,被圣王青睐,军衔连连受到提拔。而他发动的疾风—苏木攻势更是一举将人族的守军打得抱头鼠窜,将其赶出了布尔罕山。人族将领惊呼,弱冠王牧,只此一人,可抵数将!一时间,王牧声名鹊起,让中陆不少将领刮目相看。

将人族部队赶下海后,王牧就地让部队构造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遏制于人族于元江之外。然而,一向只注重习武的王牧,却在一个不该的场合,邂逅了一位错误的牧民女孩。

“诶诶,你就是羽族的都督吗?我...我叫橙子,来自疾风部落阿伽叶旗。别....别用弓矢指着我,我...害怕...”

那个戴着大草原毡帽的妙龄女孩,瞳孔是那么的纯净,她每一分浅浅的笑容,都能撩拨起王牧内心深处的垂怜。虽然之前,他见过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孩,但是能让他至今记忆深刻的,只有这个站在面前还有些瑟瑟缩缩,但是好看的眸子却是一脸坚定的牧民女孩。

橙子,这个听上去就很好吃的名字,也是在这一刻,彻底烙印在了王牧的心里。

她似乎生而就有超乎常人的智慧,以及不近世俗的单纯。也不知为何,一向只会弯弓搭箭的王牧,竟然开始关心起一个大草原的牧民之女。那个时候,驻扎在大草原的羽族官兵们,是可以用食物或者资源来换取大草原姑娘的一夜欢愉。但是,橙子的超然脱俗,以及辗转在官兵间的欢声笑语,俨然让血气方刚的王牧注意到了,这个不一般的牧民女子。

或许,也正是在那一刻,带着毡帽,穿着粗服的橙子,让这位不近人情的武痴,有了前进的动力。

随着战事进入到了喘气期,双方部队也开始进行各自的休养,为日后更大的战斗做好准备,部队的纪律也开始松弛不少。在这一点上,羽军的诟病就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每天晚上,都能看见羽军官兵们人手一个大草原的姑娘,出入于各种营帐里,而唯独王牧,这个热血却又木讷的弱冠青年,一直还犹犹豫豫的,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美好而又青涩的爱情僵局,直到那个若诗栀盛开的夜晚彻底的打破。

“橙子...我,喜欢你...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我王牧发誓,等战事一结束,我就娶你!我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甜言蜜语,也不懂得浪漫,但是我会用精致的花轿,和羽族最珍贵的礼品,去阿伽叶旗迎娶你!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话......我可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

那个戴着毡帽的牧民之女沉默了,她似乎也是第一次被人真诚的表白。他默默的褪下自己的毡帽,如青丝般的长发随着大草原的微风,飘拂在满是花开的若诗栀前。那皎洁的明月下,盛开的花丛里,站着一个世间最单纯的牧民少女,王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画面,那个朝思夜想的少女竟缓缓伸出手,带着几分欢快如黄鹂鸟般的语气,同以真诚回报道

“好啊,那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咯!!”

那一刻,王牧那颗冷漠的心活了。被一个大草原的牧民之女给唤醒了...从那天开始,在都督大营里,经常会看见一个牧民女孩,她戴着纯朴的毡帽,穿着大草原最好看的服饰,跟随在大都督的身边。哦不对....应该是王牧跟随在她的身边。只要橙子出现的那一刻,不论王牧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屁颠屁颠的来到橙子的面前,诉说着自己的情谊。

王牧记得,橙子每次来都会带上大草原的特产青果——可每次,橙子只会吃其中的四个。他那如小孩般的牙齿,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将整个青果吃个干净,而到最后,还是王牧这个单纯的少年将橙子未吃干净的青果一点一点的抿净,他时常打趣橙子,说橙子还没有长大,可是橙子却是一脸娇嗔,甚是不满的反驳。可是那娇小的身体以及让人听了还想听的清脆声音,无不像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在那儿撒娇。

王牧是孤独的,同样的,橙子也是孤独的。两个孤独的人儿,两颗孤独的心连在了一起,那么真爱无敌!橙子是个聪慧的女孩,他的奇思妙想总是能让身处困境的王牧拍手叫绝。这个大草原的牧民女孩展现出的智慧,彻底让王牧臣服。他们在无事时,会手牵着手,游遍整个大草原,他们曾一起看过疾风草原的日出,也曾听过苏木尔营的雨,两人还依偎在一起躲在一片香蕉叶下,蜷缩在石洞中,任听布尔罕山的冰雹....他们早上吃着大草原的花蜜,谈笑其间,中午则在泉声淅沥中,烹饪着大草原的花茶,而晚上,玩累的两人,便躺在盛开的花丛中,诉说着美好的未来。

那一年,是王牧最美好的一年,同时,也是王牧怎么也挥之不去的一年。

“橙子,我可能要离开大草原了...我想在离开大草原前,迎娶你...”

这个决定似乎做的很艰难,但同时又是水到渠成。王牧相信自己和橙子相处了这么久,橙子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然而,一向真诚的橙子,却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

他给的答案,不是王牧想要的答案。

那是一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大草原的羽军陷入了混乱。不知何时,那卑贱的人族部队竟然冲破了层层阻碍,冲到了布尔罕山的大本营。身陷重围的王牧,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突围,而是要找到他的那个橙子,那个一直默认在心里的未婚妻!

然而,当他看清楚了,那个率领人族部队的将领,那个人族最璀璨的明珠时,他的心彻底碎了。

那是他最喜欢的橙子,那是他付诸真情的女孩。此时此刻,他却拿着湛蓝色的宝剑,冷漠的杀着自己的部下。他不再如当初的那般单纯,此时此刻,鲜血已是沾满了他的全身。

那个爱吃青果的牧民女孩,在他的心中灰飞烟灭了...

当他突破重围,历尽艰难万险后,才得知,他的橙子,是人族的“妖妃”。

王牧疯了,或者说封闭了自我。他似乎经历了这锥心刺骨之痛,让他的内心更加孤僻了。

他疯了一般磨砺着自己的弓箭术,疯了一般孜孜不倦的读着兵书。一想到那个让他浑身发痛的影子,更是让他牙齿紧咬。他发誓,要用自己的所生所学,证明给那个橙子,哦不对妖妃看,他离开橙子,也依然能打胜仗!没有橙子,他照样能行...

可是这个安慰自己的借口,真的行得通吗?

他踌躇满志的想要在战场上击败橙子,然后按住橙子,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她说

“嘿,橙子,你输了。这场战斗我又赢了!”

然后呢,说完这句话又该说什么呢?

王牧陷入了迷茫。他之后的战斗证明了自己,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八军,甚至是九军。他疯了一般追寻着橙子的虎贲军,然后在橙子绝望的目光中,将她俘虏,押回自己的大牢里。

然而,炮火中的爱情,就如同血色中的若诗栀,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杀了我吧,让我为这场战争赎罪...”

那棋盘谷之围,橙子弥留时的微笑,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中。虽然橙子最后倒在了公主的怀中,可是他清楚地记得,橙子弥留时的目光,却是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赎罪...这或许是当初橙子在面对他的求爱时,所给的最后答案。

橙子走了,那个祸乱人间的妖妃死了。

可是王牧的心却变得更加孤独。

他几次拔剑四起,想要斩下记忆中的那个橙子。可是,破风的剑气,激起树叶几分回旋,又勾勒出橙子的微笑。

他忽地发觉,那个橙子已经在不知不觉,占领了他的内心,他的思想。即使橙子死了,当初那美好的一切,也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尤其是当他吃着大草原青果的时候...

仿佛只有在橙子的面前,他才会卸下王侯的面具,只有在橙子面前,他才会拥有那少年时的欢声笑语。比起,现在王府里的勾心斗角,以及和现任夫人的政治婚姻表面恩爱,那个曾经他一度想打败的橙子,寄托着他内心最后的单纯。

可是,那个戴着毡帽,天真活泼的牧民女孩又去哪儿呢?

他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

“这位庆王府的九长官,还请您回去吧,我林栀鸢这辈子都不会出卖我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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