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是维持修仙体制的先天至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天书存在，这三界可能就不会再有灵力，更不会有修仙者所说的境界划分。
“如果天书不在下渊大陆，那这里为什么还会有修仙者？”
“天书在下渊留存已久，有灵力残留是可以理解的，这是某人为了安抚人心对世人的说法，但是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最后去求证的人都莫名失踪了。”
寂静的夜，不平静的内心。
君凌的俩句话在夜婉心中惊起惊天波澜。
换作任何人说这句话，她都无动于衷，只会觉得是痴人说梦，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君凌。
上一世就曾亲自执掌天书的男人。
俩人都是沉默着，气氛安静的能听见车轮碾过沙石的声音。
一路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某地停了下来。
车夫撩开车帘，想出声提醒，却被君凌制止了。
少女不知何时，倒在他身上睡着了，毫无防备的模样看得君凌心中一暖。
手臂被一双手抱住，即便君凌有自信，能在不吵醒少女的前提下抽出那只手，但是他没有那么做，整个人正充当着靠枕的工作，面上没有丝毫不愉，反而在自身周围升起一道结界，用来隔绝内外界声音。
就这样，君凌维持着让少女能够靠的舒适的姿势，同样眷恋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如果能一直下去就好了。
可是，他有他的使命，而少女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走。
他与她之间原本就相隔了何止万里，却能在此处相见，可能这就是命运在逼着他做出选择吧。
只是那又如何？
更加天怒人怨的事他都做过，还会在乎那所谓的命运审判？
他只会坚信一点，现在的他是很弱小，但是一旦等到自己羽翼丰满之日，就是俩人携手并肩之时。
只是这段过程可能会很久，所以……
他先为自己谋取点利息不过分吧？
君凌是不会承认这只是他为自己接下来做的事而找的理由罢了。
“唔……”
微弱的嘤咛声在车内响起，也让君凌将空出的那只手放好，正襟危坐的等待着少女缓缓从睡梦中醒来。
刚刚睡醒的少女还有些呆愣，只是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嘴上好似被什么东西咬过，麻麻的。
“我怎么睡着了～”
由于刚刚醒来的缘故，少女嗓音中还带有一丝暗哑，在外人听来格外性感。
“累坏了吧。”君凌回道。
“这是怎么回事？”
夜婉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隐约有些刺痛感袭来。
“可能是蚊子咬的吧，毕竟岩城的夜晚，蚊子挺猖獗的。”
蚊子，啊不是，君凌一脸正经，面对少女的审视也丝毫不慌。
这让夜婉也不由得怀疑，难道真的是蚊子咬的？
但是……这个世界还有蚊子吗？
还是，下界蚊子还未灭绝？
“你没骗我？”
“没有。”君凌看似老实的点了点头，至少不了解他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可是……连君凌自己都不知道，两人在上一世，形影不离的待了五年。
“小炘。”
糟糕！忘了婉儿身边还有电灯泡了！
君凌心中暗道不妙，只是面上还是淡定，问心无愧的样子。
夜婉眯眼冷笑。
装，继续和她装。
上一世的教训历历在目，男人骗人的鬼话犹在耳边。
“啊哈～主人。”
回应她的只是脑海中的声音，凤炘的身影并未出现。
“怎么连你也？”夜婉面露诡异，凤炘的疲惫她能亲身感受得到，只是去告诫一下李家那边的人这段时间不要生事，应该不会虚弱成这样的。
而刚刚完成任务归来的凤炘正打着哈气，整只鸟瘫软在空间内的巢穴中，一动不想多动。
像这种情况，他们都是以契约之力进行意识沟通的。
夜婉心中的疑惑，很快凤炘也为她解答了。
“主人，这里的灵力太薄弱了，先前在神州大陆生活久了的人，突然来到这里，都会很难适应。”
夜婉了然，这也是为什么下界被称为蛮荒之地的原因，灵力贫瘠的太不像话了，若不是特殊时期，她也不会亲自下来，紧接着关切的询问：“那你要不要紧？”
“唔…倒是不要紧，火凤一族本来最擅长的本就是逆境重生，睡一觉就好了，倒是主人您。”凤炘外界的脸色略显迟疑，犹豫了半晌，才道：
“这里灵力太弱了，主人一直留在这里，对之后的修炼没有好处。”
明明是意识沟通，为什么她会在这句话中听出一股哀怨的味道？
“我知道。”
她又如何不懂呢？
“主人？”
凤炘一愣，知道了为什么还这么做，完全不像主人的风格。
“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
“没有，怎么可能？”
“主人，你等等我马上……”凤炘闻言瞬间慌张起来，也不管身体上如何的疲惫，只想要从空间内冲出去，当面解释。
只不过很快就被夜婉安抚住了。
“小炘，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
“……”安静下来的凤炘抚摸着自己的火羽，也好像在抚平自己内心的忧虑，就怕主人一个念头再说出那种话。
“小炘，我问你，如果是之前的我，亦或是现在的我，你更愿意跟着哪一个？”
这次是不明白主人想表达什么的凤炘歪了歪脑袋，一脸不解。
“假如你我之间没有签订本命契约，这一切只是你做的一个梦，我们之间还是主仆契约的话，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内心满足的跟在我身边吗？”
不等凤炘回答，夜婉再次抢先道：“不许骗我，你的想法我都能感知得到！”
原本还想简单混过去的，却在听到警告时一顿。
“……主人，凤炘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注定是为了主人而活的，无论有没有这个契约，不管是本命还是主仆，凤炘都会一直追随在主人身边，凤炘不懂，以前的主人和现在的主人是什么意思。”
这次是真的在心内酝酿了很久，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的话。
“凤炘只知道，不管主人变成什么样，主人就是主人，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凤炘内心深处一直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其实她还是喜欢现在的主人的。
主人的变化是从来到这里的前三天开始的，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不会去怀疑主人什么，因为契约是灵魂上实实在在存在的。
再大逆不道的往深处去想，如果主人是被夺舍的，那她这个有着主仆契约的灵兽，也可能已经随主人去了。
现在的主人和记忆中的差别很大，至少，她记忆中的主人脸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笑容。
对她，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一座冰山，就连她周身烈焰环绕，也抵抗不住主人那彻骨的寒气。
“……我就是我吗？”
夜婉闻言沉默，她所谓的，那道心性上的枷锁有了些许松动。
察觉到这一点，夜婉自嘲的笑了笑。
她自认目标明确，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心智比之远古神魔更加坚定，以为这样就足够了，从未怀疑过自己什么。
直到最后，在君凌手中输的一败涂地，她这才猛然惊醒，身边人的离去，就连死的那一刻，自己都是孤身一人。
而这一世重生归来，男儿身份被剥夺的同时，心性上也多了名为感性的情感，她知道，这可能会阻碍她日后的修炼。
明明前不久，在她眼中还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却能困扰她的内心。
如果是那个自己的话，完全不会担心这一点，可是现在……
凤炘感到主人心智上的迷茫，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不想主人深陷其中的她，连忙开口想唤回主人的思绪：
“主人刚刚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
夜婉一愣，思绪成功回笼，经由凤炘提醒，她这才想起某件可疑的事：“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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