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五话
^洪彪视角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我，我感到害怕，不知多久，我开始思念住在22区的妈妈和女儿，开始后悔在下属面前的故作玄虚。
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会被那个管制局的用刀砍到失去意识？我相信我没有犯罪，只是一直在众人面前装排面，让我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有威严而已。
外婆的容貌在我脑海中浮现，想起四十年前的仲夏，我在故乡的草原上恣意奔跑、欢笑，妈妈露出和蔼的笑容，一边叮嘱我要注意安全，一边慢慢地跟在我后面。
女儿的可爱模样也显现出来，十五岁的她心智已经成熟了，每天代我去照顾妈妈。
依稀记得我几周前离开娘家时，两人与我分别的样子。啊，实在舍不得啊……
我能够感觉到晃动。“醒醒，洪彪，醒醒。”我睁开眼，眼前是一位穿着军服的年轻女孩和……蓝坛。
年轻女孩的一头红发扎成侧马尾，而蓝坛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已经被逮捕了，双手在背后被手铐拷住，我面前有着灰色的桌子。看着周围，是以灰色为主色调的狭小房间，左墙能看得出来有一块单向玻璃，照这样来推测，应该是一间审讯室。
女孩整了整军服，坐在桌对面，向我询问……不，照情景来说是审讯吗：“罪人，洪彪，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我向来都是维护和平，打击其他帮派的，照13区法令来说不犯罪：“不，我没有犯罪。”
女孩回头看向蓝坛，又转头回来：“洪彪，攻击行政机构与经纪机构，造成人员伤亡；非法控制股市，造成经济失调。这些是你的罪吧？”
“等等，我可没听说过这些事情，我一直以来都是不去侵犯七权的。”我如实回答。
女孩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看向左墙的单向玻璃，立即有一位男性打开门，推着一辆小运输车，运输车上是各种仪器和一张白纸。
男性将仪器的十几个吸盘装在我身上，而女孩拿着那张白纸，她的右太阳穴显现出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
现在桌上多了很多表盘和机器，女孩立放着白纸，一脸严肃，但还有着可爱的气息：“注视这张纸，我知道你有没有在看，接下来请如实回答你的问题。”我注视这那张纸，一片白茫，感觉有什么东西将要把我吸进去。
“再问你一遍，你知道你有犯罪吗？”
“没有。”
“你主观上有犯过罪吗？”
“没有。”
“你有过记忆断层吗？”这句话问的很好，我看着白纸稍稍思考了一下。
最后坚定地说：“没有”
女孩也稍微思考了一下：“你知道你下属干过什么吗？”
“这……确实不知道。”她能问这个，那多半是我的下属干的。
“虽然可能会冒犯到你，但是还是要确认……你在13区的一切，都是装的吗？”
她看透了，好吧，事实上问了之前的问题还不能得出这个结论就有问题了，只好承认：“是的，如果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你知道管制局的存在，对吧？”
“是的，按照各种经历汇总出来的，实际的机构名称是在最近有人恰好说出来了，那人应该是你们的员工吧。”
女孩有点生气：“又是哪个说漏嘴了，《绝对保密协定》不签得好好的吗？下次得完善惩罚程序了。”
门后的那个男人又打开门，送来两沓纸，蓝坛接过并传给女孩，女孩把那两沓纸并排放在我面前，我发现两沓纸都已经钉好了。
一本上面写着“《绝对保密协定》”，另一本上写着“《终生雇佣条约》”，女孩保持着招待客人般的微笑，放下了手中的白纸：“既然你知道管制局的存在，你就必须签这两个契约。”便递来一只羽毛笔，但并没有给我点墨的地方。
“请好好审阅所有内容，然后签字。”女孩用那深邃的眼睛看着我，紫色的瞳孔愈发黑暗。蓝坛便来帮我解开手铐，我的手放到前面去。
看完条约后我签上了字，羽毛笔开始放出光芒，我的心脏和大脑有似被捆绑住了，让我无法呼吸。女孩轻声说着：“关于新人的欢迎嘛，我们暂时没有时间去准备，所以你先拿十年前录像的看一下吧，只是站长和一些部长换了而已。”
“还有，”女孩想起了一些事情，“稍微介绍一下，我叫宋微，从属37号完整站点情报部。后面这位是徐云明，遏制部部长。”
徐云明点了点头，原来他不叫蓝坛，是部长啊，怪不得轻轻松松就打倒我了。看起来真年轻，年少有为啊。
“你将从属遏制部，鉴于你的能力，你将从老手级开始任职，但你还是普通员工。如果你有什么苦衷的话，我们可以将你的亲人带至管制局的员工安居所中生活，你的小孩可以再一体学院中专心学习，我们的防御措施是最好的，不用怕有人报复。而且我们的员工福利十分丰富，比如说我们会保证你和你的家人的三餐和必要开支，对应地，固定工资很少，76岁才能退休，但养老金能够让你和你的亲人安乐余生。对于浮动工资得看你任务的贡献了。”
能够将女儿和妈妈带来这里！我才感受到这是一个多好的工作：“那我在22区的女儿和妈妈呢？”
“当然能来了，我们会包办所有手续，对于你的女儿，我们13区的一体学院是13区中最好的学校，可以专精一种专业，但员工的儿女将来必须成为员工，但不一定要和你同一个部门。”
我的眼角湿润了，赶紧站起来，说着：“谢谢你！谢谢！真是太好了！”
^徐云明视角
那张白纸上显现着和宋微右太阳穴上一样的灰白色眼睛图案，这是测谎用的异象吗，好像是纯白异象之一啊，家族传承吗？
随后我向洪彪询问：“你的异象，注册过了吗？”
“当然注册过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在说异象名时没有带‘异象·’，我还以为你没有注册。”
“我只是因为它的发音太麻烦了，才没有说。”“异象·”的发音是持有已注册异象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是合法注册者的证明。
“之后一定要带，我们管制局的在说明异象时不能不带‘异象·’，不然可能会被怀疑是非法持有者。”
“嗯，知道了。”他看着我，又不自觉地看着身上被我割出的那些小伤痕。
“不必担心，我们这边用药几天就可以完全消失，不留痕迹，”他还有些顾虑，我也不好管他了。我递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遏制部本职员工固定据点的地址和部长特许牌，“你现在是本职员工。去和固定据点的柜台小姐出示特许牌和名字，一切都会帮你处理好的。”
“谢谢。”洪彪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很难想象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向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鞠躬的场面。他慢慢走出审讯室。我也该回去休息一会了。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员工安居所。作为高级员工，我们的公寓比一般本职员工的客厅大了一半，也多了起居室和一间房间。来到家门前，我摸了摸口袋，才想起钥匙已经被我忘在家里了，现在只能赌赌看夜绘在不在家了。
我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打开了，打开门的是一位穿着蓬松T恤、居家短裤和过膝白袜的可爱女孩。她的脸看起来十分嫩滑，仿佛是刚睡醒或者泡过澡的样子，她那顺滑的茶色齐肩发挂着一滴滴的水珠，所以结论是后者。她拿着最近我刚买来做她礼物的游戏机，还套着防水套，很显然她是边泡澡边玩游戏。
她露出开心的神色，想要抱住我，我轻轻推开她。
“一体学院放假了？”我如此询问她。
“嗯，毕竟已经5月了，这就是所谓的‘冲刺假’吧。”
“‘冲刺假’是什么？话说我都没注意到已经5月了。”我一直没有时间观念，不注意时间。
“我们准备进行专精阶段冲刺，在此之前为了我们能够放松一下而放的假叫‘冲刺假’，”我点了点头，“哥哥你啊，都没有时间观念，为此我与墨姐姐制作了一支手表，能够在战斗时不会被弄坏。”于是她拿出一支银色的手表，递给我，依光泽和平滑度来看，应该是铝合金，毕竟上面已经有一点黯淡了。
原来她们两个瞒着我合伙搞这种事情啊，搞得我都有点感动了。我接过手表，她倏地抱紧了我，我没法反抗，她嫩滑的肌肤贴在我身上：“欢迎回来，哥哥。”
“别乱贴上来啊，我很脏的。”我小心地拉开她的手，进到家里。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出来之后，我换上了并不常穿的便服，十分干净。
我立即躺在沙发上，放松全身，合上眼睛。
“要我给你按摩吗？”我睁开眼，夜绘的脸是倒着的，占满了我的眼前，不，是我躺着，而她从旁边伸头过来吗。
“不，不用。”我明明说了这句话，她依然还是开始揉我的肩，她从我那偷学了挺多嘛，不愧是“江夜绘”。好困，真的要睡着了。
准备进入梦乡时，夜绘有心地唱起了小夜曲，意识逐渐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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