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多么希望一开始的自己，压根没有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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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我的方案？”
“嗯……虽实施起来有难度，但不是不行。”
“那就拜托啦，社长大人~”
“说起来，你怎么想起我了？按理说，三个人里面最不可能寻求他人帮助的，就是你小子了吧。”
“唔……那什么来着，男人都是鳝变得嘛。”
“是吗？那我可要对于你的性别持怀疑态度了。虽然平时没有和你们三个直接共事，但作为社长，唔……前任社长，我对自己的社员还是应该多少了解一些的。你嘛，呵，说白了，有时候固执得比高原上冻僵了的牛粪还硬。”
“哪有，我可是能屈能伸哦，简直比吃了橡胶果实还有弹性。”
“你小子，也就嘴上‘能屈能伸’了，心里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脑袋两边的耳朵是不是自动关机了。唉，不过，你这样的人，现实中的确会存在的吧，虽然有时候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唔……社长，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很难过的哦…”
“好啦，少贫了。说正经的，这次的事，他们俩……？”
“他们俩不知道。”
“是你自作主张？”
“……不…不完全是。但换做是我掌握主动权，我也会这么决定。”
“也就是说，是别人替你做出的决定咯？”
“算是共同做出的决定吧。”
“都到这时候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什么……？唔……我觉得现在心学社挺好的嘛。”
“呼……那我更改一下我的问题，是你，你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
“是指我摸鱼吗？嘛……虽然我也很想努力的啦，但是最近总是感觉全身酸痛使不上劲呢，大概是感冒了？不过我以后一定——”
“别装傻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
“你准备，一直这样，用扭曲的方式去索求问题的正解吗？”
“扭曲……什么的，没有啦……”
“你追求的，究竟是委托的答案，还是对自我的拯救？”
“唔……拯救这种老掉牙的台词，太中二了啦……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回答我，可以吗？”
“呼——我……”
“嗯？”
“至少……至少我清楚，算不上是拯救……也许，是恰恰相反的东西吧……”
“你还真是……固执地让人看不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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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布！”
面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正鼓起嘴，气呼呼地瞪着我。
“叫了你那么多声了，你发设什么愣呢！”
“唔……是吗…抱歉，刚刚走神了。”
“嗯？看你呆滞的样子，不会是看哪个女孩子看得入迷了吧？”关小恬眯起眼睛，支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
“是是……我看你看得入迷了，行了吧。”
“哈……什么？”不知怎么的，关小恬的脸颊“唰”地泛起绯红，就连说话也结巴起来。“说……说什么呢！”
“哈？你不会当真了吧。”
“去你的！”生气地挥起拳头砸向我这边的空气，她一把把胳膊叉在胸前，扭过头不再理我。
“所以你怎么在这，赶着上课吗？”
“没有啦，刚下课，”说着，她抬起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牌子，“看到这个就停下来看了会，然后就看到你像失了魂似的从我身边经过咯。”
“没有啦，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这是——”我看向关小恬指得方向，一个立牌树在那里，其上是一张制作绝对称不上精良的，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海报。学院舞会——唔……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之前为了充数拿上去的的旧海报。
“老布，你们……最近在忙这个吧。”
“啊……你怎么知道？”
“嘁，我好歹也是小驯的舍友，就算她话再少，我也多少能看出来点端倪。”
“也对……她……最近很忙吧，因为舞会海报的事。”
“嗯，最近经常看她晚上熄灯了还在忙。那孩子……呼……有时候真想告诉她，女孩子就该学会使用女孩子的特权嘛，整天把自己搞的和中年上班族一样疲惫不堪，偏偏她自己还不以为意！哼，一定是你和萧飒太没用了，才让小驯累成那样！”
“是是……和他比起来，我们俩确实挺没用的……”
“喂！不要这样满脸颓废的承认啊！真是对你无话可说了……就不能展示一下男人的决心吗？”
“人家还只是个男孩了啦~”
“你没救了，真的，不要和我说话了。”
“不过对委托，她也算是乐在其中吧……”我的语气不知怎么的，听起来有些犹豫。
“是吗？”关小恬轻声叹了口气，“但我可没怎么看小驯那孩子笑过呢。”
“这样吗……”我微微低下头，轻轻咬住嘴唇。
“老布？”
“嗯？”
“舞会……你们会去吗？”
“会吧，至少会作为工作人员到场的。”
“嗯，那就好……”
“什么？”
“没事！我先走啦！”
“哦……”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那束马尾便像只活泼的野兔般，蹦蹦跳跳地消失在视野外。
我“呼”地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继续进行刚刚被打断的思考了。
今天是周四。
距离计划执行，还有……
呼……就是明天了吗。
看来要就抓紧时间了……想着，我开始向礼堂——办公室的所在地——疾驰。
现在正是午休时刻，舞会临时办公室内，寥寥几人或于桌上微酣片刻，或打着哈欠处理未完成的事务。
角落里，钟不驯正靠在墙角上小憩。乌黑浓密的黑发散落于雪白的侧颜，细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看样子是睡着了。由于右肩靠着一扇合不严的窗，透过窗缝涌入的冷气冻得她鼻尖微红。盖在左肩上的羽绒服已经滑落至胸前，肩膀在寒气中时不时轻轻颤抖。我缓步走到她身边，趁着没人注意的空当蹑手蹑脚地把她滑落的外套提至肩膀处，刚好盖住原本裸露在外的脖颈。她稍稍打了个激灵，便又安然睡去。
“呼……”轻声松了口气，我退至办公室外。我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蹬蹬”，靴子鞋跟碰击走廊的声音传来，听这走路速度……应该不是她。
脚步声转过拐角，声音的主人出现在眼前。赛亦男，带着与往日无疑的冷傲神情迈着快步走来。可在看到我的一刹那，她惊了片刻，但马上又恢复平静。我侧过身给她让出过路，她头也不回，便就势擦肩而过进入办公室，不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寒风裹挟而过的一团无形的空气。
赛亦男之后，过了许久也没有人再来。我只好漫无目的地靠在墙壁上，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过了多久呢，已经记不清了……一阵沉缓的脚步声，在走廊里传来回音。脚步声那么沉重，却又那么无力，像是一只晴空下硕大的雪人，虽有厚实的身躯，却只能在暖阳下倒数自己的死期。
是她了。
辛婕娇小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尽管她低垂着头，还是能看清脸上略显惊讶的神色。
“布谷……同学？”
“学姐，终于来了。”
“你是在等我吗？”
“嗯，可以和你谈谈吗，关于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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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还要特意跑出来。”双手规规矩矩置于膝盖上，身材娇小的辛婕此时像一个静静倚靠在长椅上的洋娃娃。他低着头，言语声柔和而低沉。
“学姐，截止日期快到了吧。”
“嗯。”
“有希望吗？”
“成功举办……应该不是问题。”
“不是这个。”我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冷酷。
沉默片刻，身边传来一声无力的叹息。
“赌约的结果……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了。”说罢，她抬起疲惫的脸，冲着我笑了笑，苦涩而无奈。
“也就是说，你准备就此退出学生会，对吧。”
“我……”
“无法否定吗？”
“我…没有能力去否定吧……”
我点点头，微微欠身，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呐，学姐。”
“嗯？”
“你对林默，是怎么看的呢？”
“主席她……是个很强大的人。比我…强大的多。”
“嗯，虽然这话没错，但在这次舞会事件里，你又是怎么看的呢？”我转过头，目光凝视着她的双眼。“她，是在故意排挤你吧。”我压低嗓音，缓缓说道。
“不，不是的……”辛婕并没有激动，只是无奈地摇着头。
“是吗？可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哦。所以没关系的，即使她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你没什么好难过、丢脸的。”
“不……不是！”辛婕的喃喃自语开始转变成激动的喊声，身体也从椅背上挺了起来，但瞬间，声音又低沉下去，双眸里刚刚涌出的光芒转瞬即逝。“我知道……不是的，只是……因为我太自私了。”
“自私？”
“是啊……其实，我早该想明白的。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加入学生会，包括后来竞选部长、主席，我都只是为了多加几个学分，为自己未来争取一份漂亮的简历，为了自己能在高年级获得更多的评优、留学机会。至于学生会的发展状况……我根本不会在意。表现出的对大家的期待，耐心，也不过是用来博得好感的手段罢了。自始至终，我在意的，只有我自己……”
“但主席……她不一样。那天也是因为在争论选举方案时，看出了我的自私想法，才会提出赌约的吧……但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也看清自己了，所以……这样下去自然而然地结束掉就好。我……我会按时退出的。”
“……抱歉……布谷同学，我……因为我自己的任性，浪费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特别是不驯……真的很对不起她。明明她那么用心地在努力……”
“学姐。”
“嗯？”
“这么多天，你真的想了很多呢……”
“颓废在墙角无所事事，就自我反省一下啦。”她自嘲地笑着，眼睑低垂。“好啦，我也该回去了，毕竟哪怕是退场，也不能让那些新来的孩子们一无所获。至少离开前……带领他们做些什么吧。”
“你看……学生会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件工具了吧。”缓缓地，我柔声说道。
辛婕怔怔地看了看我，但随即轻笑出声。“是啊，只可惜，意识到得太晚了呢。”
“也许并不晚。”
“嗯？”
“呐，学姐，还记得热场那天晚上，林默最后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都不敢放弃的人，便什么都无法得到。是这么说的吧……”
“你怎么看，这句话的意思。”
“我……”她困惑地歪起头，深棕色的长发在风中略显凌乱。“不太明白……但现在，我只希望新来的孩子们，还有其他所有学生会的成员，希望他们能继续下去就好，继续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至于我的结果……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了。”
“真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放弃。”
“嗯，”不知怎么的，辛婕笑出了声来，“明明是放弃，却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好笑呢……”
“嗯，不过这就够了。”我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便转身挥了挥手，“明天见，学姐。对了，明天不论发生什么，都请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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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由于今天是组会，加上韩咲的再三提醒，小小的办公室内挤满了人。角落里依然是带着一群小跟班的赛亦男，但今天她没有翘着二郎腿摆出一脸不屑。相反，她甚至有点紧张。韩咲坐在门口附近，颇有种保安的气势。萧飒和钟不驯坐在前排，而我则一个人坐在后排的杂物堆附近。
“嗯……大家都做得很不错，海报正在完成……赞助也有所进展……”声音微微颤抖，尽管已经尽力控制，还是显得那么不自信。也难怪，虽然说着“有所进展”，但谁都知道，这种程度远远不够。看看去年的进度就知道了，热场之前海报就早已制作完成，甚至在正式舞会前推出了第二款海报，赞助更是有不止一家公司。总之，目前的进度，连及格都称不上。
在座的学生会成员已经基本放弃齐了倾听辛婕的报告，要么无聊地刷着手机，要么低声抱怨。总而言之，简直溃不成军。门口的韩咲时不时轻声叹气，但也只能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各位，只要继续保持进度，大概——”
“砰砰砰！”
敲门声，骤然响起。
韩咲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打了个激灵，但还是急忙欠身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房内的人愣住了。
带头的，乃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性面孔，腋下加了一本文件夹，身后则跟了一男一女两位学生，两人拿手里各拿了一个小本子。
“请问，各位是负责舞会的物院学生会成员吗？”
“唔……嗯，是的。”辛婕皱起眉头，站起身迎上前。办公室内原本散漫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原本无所事事的学生会成员也好奇地抬起头，甚至站起身来，想要一探究竟。人们就是这样，相比工作，突发状况带来的“新闻”往往更能吸引人注意，但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
“您是负责人……”领头的男子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夹再度确认，“辛婕……对吗？”
“嗯，是我。”
“嗯，我们时校社团文化中心的，来这里……是来咨询一些事情。最近，关于舞会的工作，各位进行的顺利吗？”
“这个……还好。”
“是吗？和我这里了解到的情况，有些不符呢。”
辛婕愣了一下，身边的韩咲则微微眯起眼。而台下，窃窃私语声开始此起彼伏。交头接耳的众人，有的露出困惑的目光，有的是焦虑，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情况？我不太明白，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领头的男子叹了口气，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低头沉声说道：“几天前，我们收到了一份举报，是关于你们学生会的。其中提到，物院学生会占用场地而不作为，人员管理涣散。身为外联部长的赛亦男工作态度消极，甚至和负责人辛婕当面爆发冲突，导致舞会进度的推进严重受阻。”稍稍停顿过后，男子再度开口，这次的声音，甚至比刚刚还要低沉。
“随着举报信一同递交上来的，还有一份申请。是……传统文化研究协会递交上来的，简单地说，在这份申请中，对方表达了对物院学生会能力的质疑，认为你们没有成功举办舞会的实力，只是在浪费场地和资金，因此请求撤销你们举办舞会的资格，腾出场地，让给传统文化研究协会来举办他们筹办已久的‘古代哲学思想研讨会’。”
“情况就是这样。”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原本交头接耳的众人，经过瞬间的呆若木鸡，紧接着便爆发出一波更为吵闹的喧哗。众人像是盘踞在树下的群狼，面对树上走投无路地白兔虎视眈眈，此时正兴奋异常地讨论着白兔何时会被撕成碎片。角落里的赛亦男紧紧咬住嘴唇靠住墙壁，脸色煞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辩解。门口的韩咲则是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此时正呆呆地望着男子手里的那张惨败的纸。只有辛婕，此时显得波澜不惊。微微低着头，像是在观察地板上缓缓爬行蚂蚁的孩子。
“所以，关于举报的内容，负责人，上述情况属实吗？”
她抬起头，脸上只有平静。
“嗯，部分属实。只不过关于负责人和部长爆发冲突这件事，举报信里面说错了。”
“请详细说明。”
“引起矛盾冲突的，从来就不是赛亦男同学。”深吸一口气，她抬头挺胸，微笑着看向对面的男子。“引起冲突的，是负责人本人。”
“哦？”领头的男子眯起眼睛，而场下，原本喧嚣不已的讨论声像是在极地冰原上泼出的水，瞬间凝固成冰。整个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由于我的自私自利想法，导致原本团结一致的学生会分裂，本该站在同一战线的学生会变成了对立关系。而我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以此为攫取主席席位的机会，在没有考虑他人意愿的情况下，强迫学生会、甚至是外部社团的诸位为我自己一人狭隘的愿望奔走。不仅如此，因为我的无能，导致效率低下、进度延缓。本应享受学生会生活的大家，只能被迫不停赶进度，根本谈不上什么快乐、收获。这种情况下，有怨言在正常不过。详细情况，我会在后续给社团文化中心负责监管的各位呈递一份报告具体叙述。”
“唔……”男子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娇小的女孩能平静地说出这么多话，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把责任统统揽到自己那瘦小的肩膀上。这种不知所措的状况下，除了顺着对方的步子，他别无选择。同时愣住的，还有角落里的赛亦男。她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那好吧。但是……关于舞会的情况，我们会在两天后再来一次的，从而判断学生会有没有成功举办一场优质舞会的能力。”
“嗯，随时欢迎。”
“那我们先告辞。”
“啪嗒”一声，门缓缓合上。门内，再度陷入死寂。辛婕，只是维持着告别时的姿势，呆呆地站在讲台上，她朝向门的方向，背对着众人。
“呐……”良久，韩咲缓缓开口了。“大家……我们……要加把劲了呢…”语气是那么的不确定，简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更不用说台下的成员了。
“什么嘛……”
“连举办……也不行了吗……”
“早知道……就不来了…”
一片悲戚哀嚎之像，已经不是“溃不成军”了，他们已经连逃的动力都不剩了。没人在意刚刚辛婕的肺腑之言，大家已经陷入了悲哀的沼泽，自己都深陷泥泞挣扎不出，更顾不上别人了。
是时候了。
“呐，各位，”我缓缓站起身，用不大但又能让所有人听到的语气，轻声说道，语气说不上低沉，甚至显得有些轻快，“照我看，不如按那家伙说得来吧。”
尽管我坐在最后一排，但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齐齐转向办公室后方，无数道诧异的视线盯着我，好不自在呢……呜哇，好像赶紧坐下然后假装什么都没说过啊！但是……
已经下定决心了，成败，在此一举。
“毕竟……照这个进度看，我们确实已经没希望了吧……不管是所谓的赌约，还是舞会的正常举办，都不太可能了吧……所以，让给别人不就好了？”说着，我不自然地扬起双手开始装模作样地比划，一遍露出不知该说是呆滞还是嘲讽的傻笑。“反正刚刚辛婕学姐也说了吧，赌约是她一个人的事，我们只不过是因为她的一个人的愿望，被强迫牵扯进来的而已，所以不必在意，也不必负责吧。至于舞会，反正明年还会有的咯，现在我们在这儿耗着，还不如让给别人做点有意义的事嘛，这样也算没有无功而返。哈……哈哈，你们看，对吧？”
原本诧异的目光逐渐溶化，困惑、无奈，各种各样的神情，于一张张面孔上清晰浮现。但最多的，还是厌恶。
“这家伙，认真的……？”
“听起来，还真是有点……恶心呢……”
“不关我们的事……这么说也差不多吧…”
“差不多……？怎么会差不多啊……正常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吧！”
“怎么能这么说……学姐她，也很努力了吧……”
“就是啊……刚刚明明替我们背了所有锅的……”
“呵呵，说不定就是这个家伙吧我们举报了吧，毕竟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够了！”一声可以称得上是怒吼的喊声从讲台上传来，镇住了嘈杂的众人。不知何时，辛婕终于转过头看向在座的成员，但她的脸上，却挂着两行淡淡的泪痕。
“够了……”声音还带着哭泣之后的颤音，说着，辛婕抬起胳膊，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角，“各位，我不想……不想再看到大家分崩离析了。”
“抱歉了，各位……让大家因为我的缘故，经历了原本没有必要的挫败。接下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遵守当初立下的的赌约。”
“布谷同学……他说的没错。我有多么自私，现在的我再清楚不过了，自私到宁愿牺牲一群人的希冀，去填满我一人的愿望。明明在学生会认识了那么多朋友，结交了那么多关心我的人，我却始终只顾自己，从未把学生会当作自己的家。”
“但是……但是……”声音再次变为断断续续地抽泣，“但是在这最后一次，可以……拜托大家再听一次吗，听一次现在的我，那微不足道的愿望。”
“我……我大概，大概不会继续留在学生会了。但至少在这最后的关头，我不希望自己是狼狈不堪的逃兵，也不希望各位因我成了逃兵。所以，我希望……我希望能带领在座的各位，最后再尝试一次。”
“这一次，不是为了什么赌约，不是为了和谁去争个高下，更不是为了什么荣誉、学分。这一次，我只想和学生会的各位，在这最后关头，在现在毫无希望的境况中，不顾一切地尽情挥洒汗水与热血。”
“我……我明白的太晚，也许已经来不及了。但拜托了各位！请给我……请陪我战斗最后一次，以一个集体的姿态，以物理学院学生会的名义，战斗最后一次！”
最后，深深地鞠躬，挺起身，她低下头，等待最终的结果。
良久的沉默过后，弱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抱歉……辛婕。之前那样故意不作为，是我的错……各位，对于我给舞会造成的问题，抱歉。”赛亦男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脸偏过一旁，微微点头以示歉意。“辛婕…今天的事，我…我会记在心上的。”
“这一次，整个外联部，都会陪你全力以赴。”
辛婕抬起头，先是愣了愣，紧接着，满是泪痕的脸颊，现出一抹美丽而温柔的微笑。
“嗯，那就拜托了，外联部长。”
“我也是，会全力以赴的哦！”台下，传来一声喊声。紧接着，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回应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我也是！”
“最后一次了，还说什么嘛，干就完事啦！”
“奥利给！”
“绝对不能让那个什么文化研究社把我们取代了！”
“就是！哼，他们想乘虚而入，怎么能让他们得逞！”
欢呼声，加油声……刚刚我引起的不快，沉闷的氛围，已然烟消云散。晶莹的泪水于眼眶中打转，台上的辛婕看着这幅情景，欣慰地笑着。
我的任务，也算结束了吧。
趁着大家士气正旺，无暇顾及某个“害群之马”的存在，我偷偷打开后门，溜了出去。
但临走的最后一刻，我还是不自觉地回过头，瞄了瞄钟不驯和萧飒所在的方向。
萧飒呆呆地怔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突发状况里反应过来。
而她呢？
钟不驯正低着头若有所思，在包裹了她的欢快氛围中，唯独那精致的侧颜之上，浮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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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我再也未踏进那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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