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聋子耳边的往日风铃
“计算机学长…？”我禁不住喊出了声。
“你们来啦——唔……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佟语花学姐转过头，微笑看向我们三人的她，听闻我失礼的呼声，略显困惑地皱起眉。
“你是……校庆那天坐在旁边的…学弟？”学长似乎也响了起来，刚刚眯起眼审视我们三人时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隐匿于镜片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略显迟钝的笑容。
“学长，你就是……？”
“嘿嘿…有些失望吧，不过确实是我哦。”
“唔…没有的事啦。”
心学社的第一任社长。
创建了这个奇怪社团的男人。
就坐在我们面前。
那天校庆时，尽管学长就坐在我身边，可因为当时一门心思放在接下来和潘逸杰的对峙上，我还没有认真观察过学长的模样。嗯……仔细端详一番，我才发现，即便是认真观察，似乎也看不出什么，不如说是太普通了吧。略长的黑发稍微遮住了耳朵。一身最常见的卫衣长裤运动鞋，简直就是大学男生在秋冬之交的标配。厚厚眼镜片下的目光和善而缺乏起伏。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略显局促的微笑。唔……完全没什么特色。简直……
简直就像刻意在表演“普通”二字一般。
要不是那天他一眼看出了台上钟不驯的异样，恐怕我也不会对他有多少印象。
是伪装成“普通”吗？毕竟能让佟语花学姐来来回回念叨那么多次的人，总该不会是等闲之辈。
还是说……只是我的臆测？
“学…学长好。”身边，钟不驯率先向学长打了招呼，大概是因为面前的男人完全没有什么“压迫感”之类的气势，钟不驯的呼吸平稳了不少。萧飒也连忙打了声招呼。学长只是微笑着点头回应，仿佛自己只是个路过的闲人。
“别愣在那嘛，来，这边坐。”学姐看起来兴致颇高，看来在我们来之前，两个人聊得还蛮高兴的。啊……这么想的话罪恶感突然加深了呢。毕竟学长一看就知道女生缘不是很旺吧，好不容易有了和漂亮女孩单独交流的机会却被我们三人强行打断，可恶，真是越想越可恶了呢！所以果然还是我们三个现在开溜比较好吧。嗯嗯，这可是为他人着想的好习惯哦！不过，学长倒是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让人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你也真是的……明明是学长，倒是先做个自我介绍嘛。”佟语花看向对面的学长，温和地责备了他一句。
“唔…嘿嘿，也是…那个，各位好，我是计算机系的周念瑛。”
“呼……你看你，怎么和在面试一样？”
“哪有啦，虽然的确不擅长……”
简直就像母亲和孩子。
在饭店里遇到陌生人时，害羞地躲到家人背后的孩子，以及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脑袋，总会露出温和笑容的母亲。
不知怎么的，我产生了这样的印象。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商步谷和萧飒，这是钟不驯学妹，也是心学社的现任社长。”
周念瑛依旧只是憨笑着点点头，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厚厚的镜片让人看不透他的视线停驻于何处。看样子只有对学姐，他才会表现出小孩子的一面吧……不过，反观钟不驯也好不到哪去，一边沉默地时不时点点头，一边静静地喝着杯中的茶，脸上写满了漠然。喂，难不成心学社社长一定要掌握打招呼不说话只点头并且一脸迟钝的技巧才可以吗？
结果，那天的谈话，完全变成了佟语花学姐一个人的茶话会。
“呐！记得吗？大一那次还找你帮我改程序来着，你们猜怎么着！一下报了60多个error！你们几个当时就是不在，不然真该看看这家伙吃了粑粑一样的表情，哈哈哈！”
“因为真的很离谱嘛……明明自己也是相关专业的，结果却偏偏一窍不通……”
“还有志愿者协会那次社区活动，你们心学社当时还答应帮忙。我们可期待了，结果到了那天就你一个人孤零零扛着把大扫帚来了，我们因为这事笑了你好几天呢！”
“唔…因为剩下的几个人都不愿意来啦，毕竟又没有工资……我这个社长又没什么权力强迫他们……”
“还有还有！快给学弟学妹们讲讲，你那次接了个替人签到讲座的委托，跑着去的路上掉进水沟里的事！”
“……”
总之，谈话尽是这些内容。
本来按照设想，今天应该是“现任心学社三人组面向老社长的反思忏悔大会”，结果到现在已经彻底演变成“针对老社长的追忆过去调侃大会”。唉，学姐不讲武德，学长大意了啊。
但多亏如此，本来紧张不已的钟不驯慢慢放松了下来，紧握着的双手也渐渐松弛下来。仍旧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她只是静静听着众人的对话，时不时拿起茶杯小口轻啜。看得出来，除了完成委托和讥讽我，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让她提得起兴趣的事了。
“对了！”学姐突然兴奋地拍起手来，在场的四人，除了放松下来后优哉游哉喝着茶的钟不驯，纷纷打了个寒战，尤其是学长，本来风平浪静的笑容，经过学姐连续的爆料，现在已经转为略显苍白的苦笑。唔…要坚强哦！
“说起来，小珂他是怎么当上心学社社长的呀，还一直没听你说起过。呐！你们也很想知道吧。”我和萧飒急忙点头附和着，同时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过，确实是让人感兴趣的事，就连身边的钟不驯也放下杯子，抬起头，熟悉的专注目光锁定在学长身上。
一直以来，带着礼节性微笑的周念瑛，第一次收齐了笑容。脸上的表情仿佛被冻僵。眼神不再弥散着笑意，空洞，深邃，仿佛落入了回忆的深渊。
“嗯……最近，心学社有什么委托吗？”几秒钟的沉默过后，学长硬生生跳过了这个问题。只见他低下头，表情重回刚刚的淡然。身边的学姐，则困满脸惑地看向他。
“那个，最近在帮物院学生会举办舞会，还挺有挑战性的。”察觉到尴尬氛围的萧飒急忙接上话来，nice catch！不过很危险哦，这么懂得察言观色、调节气氛的话可是有堕落为现充的风险的哦！
“是嘛，有困难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对对！别看他一副不靠谱的样子，电脑技术方面的问题他还是很厉害的！”收到了萧飒的启发，学姐收回了刚刚的困惑。唔，今晚第一次，学姐终于表扬学长了，好耶，学长加油！
“嗯，那就麻烦学长了。”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学姐看看表，微笑询问着。
“嗯。”众人一齐应声。于是，心学社首任社长糗事爆料大会，就此解散。
看着那不太高大且略显佝偻的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连串的疑问，随之浮上水面。
看起来无比“普通”的男人，以及不能说的秘密与过往吗？
怎么一听就是老公众号了……
但无论如何，无法否认的是。心学社第一人社长，周念瑛，绝非他表面上只会“嘿嘿”傻笑那么简单。
从校庆那次相识起，我便如此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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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沉重的叹气声传入耳中。
身边，是扶着脑袋，倚在墙上的辛婕。
“明天的‘热场’只能拱手相让了……主席她们已经承办下来了。”
（注：“热场”是指正式舞会举办前的预热活动，旨在帮助同学熟悉舞会的舞步技巧和相关礼仪，从而使想要参加正式舞会的同学都能多多少少掌握一些实用的舞步。毕竟说实话，当代学生群体参加过舞会的还是极少数。）
“全是没解决的问题啊……经费，海报，光是这两条就要命了啊……”
“经费吗……”
身边，翘着二郎腿的赛亦男不经意间扫过的视线，其中隐含着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家伙完全就是在捣乱吧。
身为外联部长，经费的事明明应该由她负责拉赞助。可她倒好，嘴上敷衍，行动上则直接撂挑子。每天带着那几个跟班在角落里摸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辛婕则一忍再忍，但这样，手中唯一的部长牌也彻底作废。换句话说，辛婕现在面临的，乃是无人可用的困局。手下要么是手忙脚乱的萌新，要么是不作为的老油条，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方案倒是叽里呱啦讨论出了一大堆，可执行方面的实际成果则一塌糊涂。
“海报的话，昨天交了几份提案吧。”萧飒皱着眉放下手中刚刚搬到礼堂的道具。
“完全不合格。”辛婕学姐无奈地摇摇头，“别说和去年的比了，就算拿来当替补也差强人意。啊…辛苦你们三个了。”辛婕看向身为“搬运工”的我，萧飒和韩咲，尽管神情低沉，还是不忘体贴我们几个苦力，呜…打工人也是有尊严的哦！
不知道是因为矛盾激化还是其他原因，昨天，林默主席和辛婕学姐再次差地划分领地。这次，学姐直接被“扫地出门”，带着手下的“逃兵败将”退到了礼堂——舞会的举办点。办公点也变成了礼堂大楼旁边的一个寒碜不已的小隔间。而学生会教室，则完全成了主席的阵地。完全不给活路啊，本来还想着偷窥对方的设计来着…唔！这可不叫抄袭哦，是借鉴啦~短视频作者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干了。
此时，我们的“舞会筹办执行委员会总参谋长”——钟不驯同学已经完全进入了社畜模式。只见她面前对着一摞小山一般厚重的文件，数不清的企划书、报表、学生建议……总之，由于现场指挥的大任只能由辛婕一人扛起，男生基本都在负责搬运。女生则有近一半被赛亦男揽过去摸鱼，处理文件的任务便几乎完全交给了钟不驯。完全就是秘书啊……但不得不说，钟不驯已经可以称得上人形办公机器了，审阅文件的效率只能用“惊人”形容。仿佛不知疲惫一般，面前的小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
笔尖于纸面飞快游走，游弋的笔尾时不时与耳边垂下的黑发相拥。深褐色的双眸中只剩下专注的光芒，思考时，饱满的双唇也微微轻抿。局促的教室里，她所在的一隅仿佛凝固了时间，只有那轻轻跳跃的发丝与均匀的吐息声在诉说着光阴的流逝。不知不觉，搬运的沉重杂物的双手僵硬在了半空。
突然，她抬起头。我急忙转过身移开视线，手中的东西一时间也因走神而无处安放。
“海报的话，我可以试试。”看样子是冲着辛婕说的。
“唉…小驯已经够忙了吧，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处理文件的活全都推给你……”
“已经没有办法了吧。”手中机械地重复着盖章的动作，声音也缺乏起伏，真的要变成机器人了……
辛婕沉重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海报的话很麻烦的，还要用ps之类的……”我凑了过去，轻声对钟不驯说道。
“p…ps？”钟不驯歪着头看向我，略显倦意的脸上写满困惑。“好像……听说过。”
“photo shop啦…”我压低声音。
“Adobe……什么的吗，好像有印象…”
“这可是最经典实用的图像处理软件啊……要做一张精致的海报基本必备的软件之一。”这家伙真的没听说过吗…
“电脑软件的话，我只会用office，唔…office好像也不太懂。”钟不驯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样子。不会吧，难道她就是传说中活在上个世纪的电脑盲？而且似乎已经是晚期了。毕竟作为生长在21世纪现代化城市的大学生，哪怕不会用，多少也该接触过adobe系列嘛。
“平时很少用电脑吗？”
“嗯……能用手记的，绝不用电脑。”
果然…这家伙看来是电脑盲患者，而且是重度晚期。喂喂，为什么感觉这家伙除了外貌以外，不管是处事态度还是办事风格都像一个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年大叔啊喂！
“那海报呢，准备怎么办。”
“先手绘出构图，至于填充内容，你们对构图满意的话我再画。”
“喂……你打工上瘾了吧！”不知怎么的，我的语气显得十分不友好，夸张一点的话，简直可以说是愠怒了。但我清楚，这么搞下去她绝对会把自己累垮的。
“什么嘛？”她皱起眉，眼神中略带一丝嗔怒。
“就……”被她这么一瞪，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想表达的意思也变得一塌糊涂。“本来……本来就不是你该负责的吧…”
“是，不该我负责。那干脆一开始就不要接委托好了！”钟不驯似乎真的生气了，撂下一句话便扭过头开始处理文件，不再理我。糟糕…完全表达错意思了啊……
转过头，萧飒递来“什么情况”的眼神，我眨眨眼回复“不妙，说错话了”。“还不赶紧道歉？”萧飒一边扭头一边歪嘴向我传递着讯息。
道歉吗……不过确实应该道歉……
“那个，刚刚……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回答。钟不驯依然低着头，忙着在手中的报表上盖章。学生会的印章不知怎么的，似乎缺了一角，在纸上留下不对称的殷红足迹。
大概过了五秒。
“笨蛋猩猩……不会好好说话嘛。”
“我……”
话音未落，一沓报表已经被塞到了手上。
“奖励你的。”
“还真是谢谢你了呢。”我叹了口气，可不知不觉间，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呼……总之，算是化解了。
“喂。”
“嗯？”
“别太勉强了。”
“知道了，啰嗦猩猩。”虽然没有抬头，但听语气就能够听出来，背后那精致的脸蛋上，一定又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尽管算是嘲笑，现在却让我无比安心。
“学姐，赞助的事呢？”
“已经安排人去了，但是……不容乐观。”
“呐，学姐你对她也太忍让了吧。本来赞助就是外联复杂的……”萧飒低声咕哝着，歪歪头瞥了一样角落里翘着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架势的赛亦男。
低下头，学姐缓缓摇摇头。眼神中，除了无奈，还有一丝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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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倒计时三天。
依旧是漫无目的的奔跑。
前方，纤细修长的曲线包裹于淡粉色运动服内，充满活力的高马尾依然在操场上蹦蹦跳跳。尽管起步堪忧，但关小恬的进步着实令人欣喜。这样看来，摆脱倒数第一大概也不是没有可能。
唔……听起来还是那么消极呢。
“老布！”
“嗯？”
“快一点啦。”
“呼……你自己控制着提速就好了吧，反正技巧都已经掌握了。”
“哼……这教练真不称职！”
“喂，好歹先把工资结一下吧。”
“老布。”
“嗯？”
“我是很认真的哦…这次运动会。”
“哦…怎么突然说这个？”这种话，一般不会直接说出来的吧，就像朋友之间很少说谢谢一样。
前方奔跑着的少女转过头，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
“因为，想被看见，想表现自己嘛。”她做了个鬼脸。
“你能表现自己的地方很多吧，偏偏选自己不擅长的运动会？”
“演员也有选择观众的权力！”
“真是搞不懂你……”轻叹了口气，我扭过头去，不再看向她。
“你呢，为什么参加运动会？”
“我说过了吧，被强行放上去的。”
“我可不这么觉得哦。”她扭过头，“老布，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达成的愿望，即便不愿承认。”
甩下这句话，没有理会我的回应，她加快了脚步。“我要加速咯！”说罢，她便飞快地跑开，留下我在原地慢跑。
我想要达成的愿望？
我的话，只要划水就好了吧。
运动会的田径项目，只有前八名才会计入名次。但据我了解，5000米里光是校长跑队的家伙就不止8人。再算上实力强劲的业余爱好者……也就是说，完全没有拿名次的希望啊。
况且，我早已不是那个会为了自己希冀的愿望而放手一搏的“热血少年”了。
为了自己的愿望，拼搏，挥洒热血。
多么美好的言语。
可我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厌恶那个为了让自己闪闪发光，而拼命奔跑，追赶太阳的自己。
再怎么美丽的辞藻，再怎么优美的文饰。
终究掩盖不住光芒背后的阴影下
那丑陋的，名为利己主义者的自我。
商步谷。
你所追逐的太阳，
乃是燃烧着他人鲜血的地狱。
人影浮现于虚空，大脑哀嚎着刺痛。
是她，微笑着看向我的她。
“快点！要迟到了……”
几年前，我曾无比熟悉的，温暖的笑容。
“真是的……看看你们俩…”
我将一生无法正视的笑容。
“商步谷…同学……”
对不起……
“你呢…你对我，怎么看？”
但，我向你起誓。
“是吗…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再也不会有人，因我追逐的“太阳”而受伤了。
“再见了，不，应该说，永别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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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漫长的思修课，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下课铃。
“呼啊……”身边的韩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真是难为你了呢，连续玩了三节课的手机。辛苦了哟~
起身正准备离开，袖子便被人牢牢抓住。
“蛤？”
“去哪？”
“我去哪都可以吧……难道要和你早请示晚汇报不成？”
“走啦，去礼堂，他们那边应该已近有人去了。”
“不去。”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吧？”
“蛤？等着和我约会的女生都排到隔壁卫南大学了好吧。”
“唉……演技太拙劣了，现在哪里还会有现充用约会这个词啊……”
“唔，还有这种讲究吗……”
“还有，看你这幅弯腰驼背丧着脸的腐烂模样，和现充完全搭不上边吧。所以……”
“不去。”
“唉，我可是听说，你们社长，最近每晚都会去哦~”韩咲歪过头，一脸奸笑看向我。
“那……那又…怎么样？”喂喂，不要在这个时候结巴啊！这小子……在骗人打工这方面的狡猾程度已经快要追上李珂了吧。
“走啦！”看着态度瞬间软下来的我，韩咲没有给我反抗的机会，一把拉起我，就此赶往大礼堂。
今天的礼堂内，格外寂静。
寂静的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僵硬的桌椅，前台一脸淡漠的大叔，冰冷的石壁…诺大的礼堂内，只剩下缓缓移动的斜阳透着些许生气。
不对……韩咲说过，他们已经有人来了。往日，哪怕只有两个人来，走廊里也会变得热闹起来。
可今天…
缓缓走向名为办公室的隔间，门虚掩着。
上前，推开，一股寒气，迎面袭来。
我眯起眼。
面前，俨然是战场上的两军对峙。
辛婕，赛亦男，二人分立于隔间两端。
怒目而视。
不屑，藐视，嫉妒，愤怒。
空气中，足以将人冻伤的冰之火焰，在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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