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的很快，青衣当即搬了小凳子和柴火堆，往庭院中那么一摆。醉语休息了一下午，微微有点力气，在青衣的搀扶下颇为费力地走到院儿里坐下。
青衣利索地夹起柴火堆生火，又去柴房把处理好了的兔子拿过来，摆好物什，有模有样地开始烤兔子。
夜晚很安静，只有火堆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醉语静静感受着夜风，突然觉得有些凉，打了个哆嗦，再抬眼时竟见先前的女鬼竟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可怖的样子甚是吓人，她一惊，这些女鬼要做什么。
青衣波澜不惊，丝毫不在意，专心致志地烤兔子。一女鬼走近青衣，脖子上染血的白绫拖在地上，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要碰到烤兔子上。女鬼蹲下来，双目流血，呆呆地等在青衣身侧。
青衣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道：“乖，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不过今天的课没空祭祀给你吃，改天再说。”
女鬼的喉咙呜咽了几声，默默退到旁边去。突然她又注意到了醉语，歪着头，定定地看着她，那模样瘆人极了。
醉语打了个寒颤，这滋味并不好受，“那个……青衣，你别让她这样看着我，总觉得……”
青衣只抬了一下眼，心思也没从烤兔子上移开，“哦，别在意，她就是对你好奇，不会有事的。”
醉语语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就在此时，又有好多女鬼围在她们身边，或盯着烤兔子，或看着醉语，又或看着青衣。
有的女鬼蹭到青衣身边来，青衣便腾出一只手来象征性地摸摸她们的头发也，又把她们打发走。醉语只觉得一辈子也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兔子好了。”青衣起身去厨房拿来碗筷，为醉语把肉撕下来放在盘子里。醉语的身体还不大灵活，握筷子还是难度大了些，索性就直接用手抓，又烫又香的兔子肉口感很不错。然而她却发现青衣并不动碗筷，一块肉也不吃。
“你也吃啊，味道很好的。”醉语递过去一块儿。
“鬼不吃阳食。”青衣嘴角的挂着淡淡的笑，并不伸手。
醉语的手僵在了半空，好半天尴尬地收回来，“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容易把我当成人。”青衣的目光定格在柴火堆噼里啪啦溅射的火星上，“不光是你，有时候我也这么认为。”
周围的女鬼喉咙里发出阵阵呜咽和吞咽声，醉语指了指她们问：“那她们呢？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家人啊。”青衣笑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苍凉与无奈，“她们的鬼气滋养了我，我护着她们不让她们在这世上消失。多好的关系，你说呢？”
“四百年了，这偌大的冷宫，我可就只有她们了。你看，她们其实都没有恶意，都像小孩子一样，会生气会撒娇，会缠着我要陪在我身边。四百年的时间，我没有学会太多，我只知道鬼是比人更纯粹的存在。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世上最好的伪装就是人皮，最恶毒的东西就是人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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